口是心非

作者: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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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04


      [4]

      沿海城市四季都暖,H市的炎夏温度被海风吹的饱和。
      这次为期一个星期的挂名放松实则有任务的行程一共三个人,间木的意思是因为不想在难得的假期里还要穿上女装扮妹子,所以只带上知道秘密的鹌鹑就够了。至于安棉,他一直认为这家伙是让他放个小假都得工作的罪魁祸首。
      安棉默,面对间木的冷脸,她只敢在内心小声地叫冤。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他们用很便宜的价钱在临海的风景区酒店开了两间房。
      说起来李秀也是个经济型老板啊,说的难听点儿就是抠门= =!以至于到现在都让那么多工作人员挤在那么小一间的摄影棚里。不是没钱扩建,而是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还能用的,就不需要费钱去改变。
      把行李放好后,安棉拿出那张纸条,又看了一眼李秀写的题目。
      一共四个:大海,清空,对白,行走。
      “哎……”安棉叹气。对于她这种嫩手来说,这些题目还很抽象,难以表达。
      本来想找间木讨论讨论的,结果他瞥了一眼,道:“我只负责当模特。”
      安棉:“……是。”TVT!
      “Hey!又在看?”鹌鹑抱着她的手臂探头一瞧。她特别喜欢粘着安棉,喜欢到被间木鄙视她有不正常倾向。

      大多的酒店前台都能找到各种小型的一日游团队,当天刚好有个六人团还差三个人,他们立刻报了名。
      没多久,司机载着导游和三名乘客开着箱车到九点门口接人,上车时才知道另外三个人正好是一家三口,小孩子才五岁,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长的像他妈妈。
      安棉很喜欢小孩,于是一上车就开始给那个小男孩拍照。母亲也配合着劝哄儿子摆造型,一边好奇地问:“你们是……同学?兄妹?”注意,她说的是“兄妹”不是“姐弟”。
      间木穿着一贯的素色T恤和七分裤,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的头戴式耳机,因为身材高挑,坐姿也有些职业病的成熟味道,看起来会让人错以为二十出头。
      安棉一件咖啡色工字背心,背上背了个深色的休闲包,像个出来旅游的大学生。
      而鹌鹑,虽然一贯的时髦打扮,可是身板儿太小,说话的口气和动作很孩子,一瞬间在那位母亲的眼里成了那种叛逆乖张的小妹妹。
      对于“同学”和“兄妹”这个说法,鹌鹑很介意,她平生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因为身高被人误解年龄很小,脸霎时臭了,很不开心地说:“I'm twenty-four years old!”
      那位母亲没听懂,可间木懂了,他是知道鹌鹑脾气的人,一听这话,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一笑,安棉傻了。
      安棉太难得看见间木笑了,除了工作时的职业性笑容外,平时特别是面对她时,笑容的味道除了冷嘲就是热讽,这种很自然的开怀的笑还是第一次。
      那时他的手肘正搭在窗沿上,手掌握着后颈,脑袋斜了斜角度看着身旁气红了脸的鹌鹑,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这也是安棉第一次知道,原来间木的上门牙有点……兔牙,囧!以前照相时都没怎么注意,不过他工作时都笑的很浅,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放松的咧嘴大笑的话,很难发现他这对不是很明显的小兔牙。
      可是,可是……怎么办,他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间木发现鹌鹑右手边的安棉正呆呆地把他看着,眼睛都不眨,特别认真特别专注,让他很不自在。他很少遇见这样的人,长这么大,身边几乎没几个人会对他说着全然的实话,用不带任何异样色彩的眼神认真地把他看着。
      不自在。
      方才的笑容立马消失,他患上一副恼火的样子冲安棉吼:“看什么看!”
      安棉被骂的肩膀一缩,埋头再不敢望过去,只得把玩自己的相机。
      鹌鹑替她打抱不平,使劲拍了间木一掌:“干嘛老是欺负她!Why?”
      间木哼了一声:“一脸傻样。”说完扭头看窗外,握着后颈的手伸到前面,反了方向捂住嘴,蹙了些眉头,耳边却有偏暖的浅红。
      非常不自在。

      *****************

      游人最密集的地方,路边是一排排紧凑的小摊,卖着各种廉价的手信,路过一家首饰摊时,安棉看上了几样木制品。鹌鹑以为她想买,于是凑过去一起挑。女孩子,难免喜欢这些小东西。
      间木借着身高优势站在她俩身后瞧了一眼,不是他感兴趣的,转身就要走,这时有人拉住他的手臂,温温热热的触感。
      间木回头,就见安棉突然踮起脚把什么东西挂上他的脖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挑眉道:“怎么,想送我东西?”带了玩笑意味和年轻少年在所难免的期待。
      安棉“啊?”了一声,老实巴交地摇头说:“拍照用的。”、
      “……”间木表情有点儿扭曲,想发气吧,人家一开始就没说是送你的,不发气吧,又觉得被她伤了面子,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扯掉脖子上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说:“丑死了!”
      安棉囧,默默地转身把东西放回原处。

      来了沿海城市,吃海鲜是必须的行程之一,但,间木除外。
      他最讨厌那些肉又不多还要剥半天外壳的食物,比如螃蟹。
      正直又老实的安棉不服了:“可是虾子壳薄肉多啊!”
      间木斜她一眼:“你去掉脑袋和尾巴,还有多少能吃?”
      安棉仔细一想:“一大半!”
      间木突然觉得和这个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给人台阶下”。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给堵的一脸血,他气的吼她:“我说少就少!”
      “……哦。”安棉低头,看脚尖。
      看她屈服于恶势力,间木爽了,跟在鹌鹑后面走进海鲜餐厅……
      嗯,爱吃海鲜的鹌鹑是他的恶势力= =。
      可是安棉是谁?安棉那股子认真劲那股子正直可是谁都比不上的啊,一旦她确定是正确的事情从来不肯轻易向错误妥协。
      为了证明虾子是肉很多不能吃的部分很少的事实,她把那盘才送上桌的虾子放到自己面前一个一个地剥着,一直到剥光了所有的虾后,看着满满一碗粉嫩的虾肉和旁边堆成小山的虾壳,她用力把那堆虾壳压成一小团,松手后发现它们又蓬松开,安棉皱皱眉,拍掉手上的碎屑后,把那一整碗的虾肉小心地推到间木手边,然后拢起那堆虾壳,紧紧合在手心里,看着他严肃地说:“你看,虾子肉很多的!”
      间木真傻了。一开始以为这家伙只是爱吃虾,喜欢剥一堆后一口一个地海吃,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证明虾子是壳薄肉多的理论特地剥给他看。
      间木握着筷子,看了看手边的那晚虾子肉,又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仍在等待他回话的呆子,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旁边的鹌鹑突然跳起来冲过去扑进安棉的怀里,一脸鸡血地说:“棉花你超萌的说,I love you!”
      安棉被她吓的手一抖,虾子壳洒了一身。
      在安棉的生命里,从没有人对她展现过所谓的“热情”,于是鹌鹑的出现对于她而言冲击力太大,类似于老年人无法接受高科技产物一般,她无法适应鹌鹑对她的喜欢。
      下意识的,她抬头向对面的人求助,却见间木慌张地转开了脸不再看她。
      如果说安棉不能承受的是如鹌鹑对她的热情,那么间木不能承受的便是安棉这般的真诚。对他而言,安棉太认真了,执着着向他证明着她的认知,不带一点虚情假意。

      那盘虾最后的结局是——
      “你不吃?”间木作势要扔掉,“那我扔了。”
      “别!”安棉夺过碗,哭笑不得,“你……你不喜欢吃虾子?”
      间木瞥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了?”
      正在喝红酒的鹌鹑突然贼笑道:“我看见了……嗷Shit!”被人突然踩了一脚,她直爆粗口,回头怒瞪身边这个一脸淡定的混球,又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安棉,见她奇怪地看向自己,鹌鹑面目扭曲地笑了笑,心里窝火地想:有仇不报非少女!

      *****************

      晚上回了酒店,棉花正在整理着明天要用的东西时鹌鹑回来了。晚饭回来后她就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安棉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她认为别人神神秘秘的话肯定是在做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事。
      鹌鹑过来拉住棉花的手,说:“Honey,拿上东西,我们换个房间!”
      “诶?”下意识地左右打量一眼,安棉紧张地问,“有、有鬼?!”
      “……嗯!”将计就计,鹌鹑不敢看棉花的眼睛,一面把散落的东西装进行李袋,一齐塞给她后,再把房间卡往她手里一放,“You go first,我马上来!”
      安棉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地被赶出房间,看了眼房卡上的号码,觉得有些眼熟,可她也没多想,提着行李就去了。
      等她开了门进了房间,听见里屋里的浴室竟然有水声,她傻了。
      难难难难、难道她进错了房间?!安棉倒着步子退到门口仰头一看,没错啊,是这间啊!
      再踏进去时水声已经没了,这可把我们棉花吓惨了,大半夜的刚从一间鬼屋搬出来又进了另一间,这还要人活吗?!
      安棉把手里的行李紧紧地抱在胸前,轻手轻脚地贴着墙走,到了转角处她停下,深呼吸两口气后,慢慢探出脑袋往里面瞧。
      这脑袋是伸了半个,视线却被挡住了。
      安棉眨眼,瞪着眼前一片平坦的小腹,以及下方那条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浴巾,她咽了咽喉咙,慢吞吞地网上看。
      这位兄台不正是她的主子间木大少爷么……
      间木抱着手臂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解释一下,嗯?”
      安棉泪,我我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埋了头盯着怀里的行李等骂。
      间木眼尖,看见了她手里的房卡,挑着眉从她手里抽过来翻看了一下,问:“哪儿来的?”
      安棉偷瞄一眼,低着头小声说:“鹌鹑给的……”
      “鹌鹑?”说着往她身后看一眼,问,“她人呢?”
      安棉摇头,摇的马尾在背上来回晃:“她、她让我……让我先过来,说是,说是换房间……”
      间木听的一愣,再扫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联想到晚饭时的一些事,想到鹌鹑这个人,他脑子里一阵倒塌的巨响。
      “你呆在这里不准动!”说完他转身走到床边拿起话筒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一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浴巾上,脚尖随着嘟嘟声点着地。
      ——“喂您好。”
      “你好,我想问一下,XXX号房现在有人住吗?”
      ——“请等一下……你好,XXX号房几分钟前刚退房了,请问您要订吗?”
      “不……我就是问一下,谢谢。”
      间木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拨了鹌鹑的号码,没一会儿,听筒里传出了意料之中的关机提示音。
      他多了解那个该死的女人啊,报复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间木用力将手机扔在床上,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回头又看见门口那个呆子还听话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有冲动想上去掐死她。
      这个祸害精!
      “你!”
      “是!”安棉猛地抬头立正站好等待指令。
      本来想破口大骂的间木被她那双眼睛直直地一看,一下子烦躁起来,避开了她的视线,他抬手用力蹂躏着自己脑后未干的湿发,好一阵后才停手。
      “你!”他又吼,这次指着脚边的地毯,命令道,“今晚睡地板!”
      “啊……?”
      “啊什么啊!难道要本大爷睡地板你睡床吗?做梦!”
      “……不、不是。”安棉委屈啊,她不就是吓的反射性啊了一声么TVT……
      其实间木也不想这样,孤男寡女的,可是钱都在鹌鹑那个女人手里,他总不可能把这个又笨又呆的家伙扔走廊里吧。
      又给前台打了电话要了两床被子后,间木回头就见安棉已经放好了行李正往浴室走。
      “你干嘛?”
      “我?”安棉停下脚步,转身指着自己,看见对方一脸“除了你还有谁”的嫌弃样,她又结巴起来,“我、我……我洗澡。”
      “洗澡?!”间木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
      这也不能怪他多想了,血气方刚的少男本人恶作剧将他与另一个女生关在一个房间里,对方本来就目的不单纯,偏偏这里有床有酒有浴室,条件足够,外加上他自己也不是什么纯洁的三好儿童,X幻想也是常有的事。
      各种因素掺杂在一起,让十六岁的间木同学紧张地脱口又是一句:“不准洗!”
      说完他就想撞墙,傻呀他,怎么那么二啊,居然自己暴露自己想歪了!
      看着对方各种狰狞的表情,棉花囧,这什么状况?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为什么不能洗?”
      刚冷静下来的间木抬头见她又是一脸认真地把他直直地看着,他脑子一充血,大吼:“我说不能就不能!”
      “……”
      “你!不准洗澡!也不准脱衣服!直接睡!”
      “……”看着眼前就用了一条浴巾遮着下半身的家伙,棉花默默地低了头,默默地点头道,“……好。”
      棉花啊棉花,夜还长着呢。

      最后修改:2011年12月30日晚
      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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