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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水墨居,在李渊诧异的目光中,流辰把玉精卫投入湖中,水面层层涟漪。湖水并不深,并且清澈见底,透过荷叶间隙隐约可见那抹翠绿。下一秒,本来晴朗的天空薄云蔽日的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水面上,那抹凝绿仿佛晃动般的模糊了。李渊快走准备去长廊避雨,迈开几步,却没看到流辰追上来。停下回头,只见流辰的背影。那依旧站在湖边的淡薄身体,雨水落在长衫上氤氲开,长及小腿的黑发,染上了潮湿在雨中显得越发的浓黑顺滑了。
"流辰-"呢喃着走了回去,陪着流辰一同感受那春雨浸染的凉意。雨下了几分钟就停了。就如同来的那般措手不及,离去时依旧匆匆无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湿意。“离开了么。”有些惆怅般的说完便转身离去,李渊有些恍然,来不及细想话中的含义紧随着流辰一齐朝屋子走去。临走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湖底,那抹翠绿已然消失。
李渊看着流辰缓缓走向躺椅,以前从未见过的颜色微微有些泛白的玉躺椅。跟他手里的萧一样,没有杂色,通身纯粹并带有柔和的感觉。李渊觉得自己被疑惑缠绕的密密麻麻。李渊每一次进入这里,都觉得不真切般有种镜花水月的感觉。突兀的雨,只坠落在这个院落中,围墙外却是春风徐徐阳光和煦。消失的玉精卫,和流辰口中那不明所以的话语,都让李渊茫然。还有屋子内摆放的玉桌俩玉椅和流辰身下的玉躺椅,这些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一座庞大的城池了。即使身为亲王的李渊也不曾在皇宫中看到如此多如此精纯的玉石。况且自己从未见过流辰进食仅仅是品尝过自己带来的甜点。不知道酒都酿在何处却是喝不尽般的总是能搬出一坛坛的佳酿。甚至第一次见到他离开这个院子。这个位置偏僻没有客人上门、自称为酒肆的水墨居充满了神秘。谜团越滚越大般的推着李渊不知滑向何方。李渊思绪杂乱,被莫名的害怕之意缠绕着。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闭目似乎进入浅眠的流辰,所有的疑惑在脑中流转却不敢去问不敢去探究。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懦弱,无法深思只好落荒而逃般的转身离去。下一秒,流辰睁开双眼,看着仓促的背影消失,又缓缓闭上,然后悠悠的箫声在院落回荡,渲染了几分萧瑟与悲凉。
李渊惊慌失措般的离开水墨居后来到郊外的树林中。林中央有个碧绿澄净的湖,李渊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湖边若有所思般。直到夕阳落山之时才压下纷飞思绪平静下来慢悠悠踱向自家王府。朱红的大门口两侧,立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倚着李渊前方的石狮,似乎在等人。绕过老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苍老暗哑的声音令李渊想到即将熄灭的蜡烛般几乎没有生气,残喘着。“你见到过精卫了么?”拉长的声线,低沉沙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归于尘土。李渊那一刻仿佛定住了般不能自已。“他还算喜欢吧。他、还好么。”最后一句带着迟疑与小心翼翼,似自言自语般,还没得到李渊的回答,老人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李渊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愣愣的看着老人的背影蹒跚渐渐远去,然后就在要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时候却砰然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李渊跑过去,把老人扶起来翻过身,半抱着。老人褶皱的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心满意足般含笑而去。背起老人瘦弱的身体,朝水墨居走去。直觉告诉他老人口中的“他”指的便是流辰。他不知道老人和流辰如何认识也不知道他俩之间有何故事。那一刻李渊似乎有了无尽的勇气去剥开这层层迷雾,想要看清自己惶恐背后的真实,无论最后等待他的是何等的结局。
第一次,李渊觉得去水墨居的道路这么长,仿佛永远达不到尽头般。李渊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水月镜花虽然美好但却是一碰就碎,至少他想握住这虚幻背后存在的真实,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与流辰的相遇是真实的。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那个温柔清冷的少年。
依旧是那条奶白色的小道,弯弯延延的通向那个从外面看可以称得上有些破败的院落。周围只听到沙沙声那是风划过的声音。迈过门槛,平时素衣长衫的少年身着白色的华丽袍子,宽大的衣摆垂地。金色和银色的拼成奇异的图案,更像是写在长袍上的诡异文字。流辰就这样静静地立在樱花树下。仓皇败走时还繁花锦簇的樱树此刻已然枯败,枯萎的枝干无力的伸展着。
“寒煜已经死了么。”叹息着,却不曾回头,语气中透着无奈以及冷漠。李渊轻轻把老人放在地上,让他的上半身倚着枯树后起身直直的看着流辰。“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故事,你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如此坚定地语气,带着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又像凤凰花开败后陨落般壮烈。“故事么?回屋里细细述说吧,这是个复杂的故事...”话说到一半便已然转身朝屋内走去。李渊感紧跟上并肩而行进入主屋。玉桌上的酒坛还未开封,与桌子相配的两个玉杯早已摆好,玉椅摆在两侧。似乎早就料定李渊会来般准备妥当了。李渊看着流辰优雅的打开酒坛,依次把两个酒杯中斟满。好似真的准备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般。把半满的杯子摆放在自己面前,而他自己拿起另一杯浅尝了一口放在面前。低垂着眉眼,长长地睫毛遮掩出淡薄阴影。李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留恋的盯着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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