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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司机刚刚把车停好,妖妖就冲了下来,刚才萧圣轩接到萧景淳的电话,妖妖的爸爸来看妖妖了,现在就在萧圣轩他们家。
一路上妖妖都特兴奋的嚷嚷,搞得萧圣轩感到头大如斗。“啊!好高兴啊,有半年没见到爸爸了呢!”萧圣轩一直不停地给她甩白眼……至于么……那么激动……
妖妖好象知道萧圣轩心里在想什么,从车子的垫背上直起身子来,很认真地说:“从我7岁那年开始,见到爸爸的次数就少了,有几年的生日他都没回来,但是从各个不同地方寄回来的礼物却越来越精美,越来越昂贵。小时候我问妈妈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了,妈妈说爸爸在外面赚钱,等赚到了钱就会回来……可是这么多年,一次一次的搬家,房子也一次比一次大,他还是很少出现……”说到这里,萧圣轩发现妖妖低下头,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只好装做没看见,他搔了搔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爸爸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呢!”妖妖抬起头来,眼睛在夕阳下闪着兴奋的光,明媚的笑脸看得萧圣轩呆一呆。妖妖看到萧圣轩看着自己,立刻板起脸,伸出手道:“看什么看!要给钱的!”萧圣轩对妖妖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立刻荡然无存,他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对着阳光晃了晃,不屑地丢在妖妖摊开的手掌上,两步踏上自己家门前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喂!你把我当乞丐啊!靠……”身后传来妖妖的喊声,萧圣轩揉了揉头,从走变成了跑,飞快的跑上楼梯,进了自己的卧室。
“圣轩?这么急干嘛啊?下来!你陆伯伯在呢,妖妖呢?”“圣轩?”萧景淳喊了几次没人回答他,对坐在他对面的陆俊秋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唉,现在孩子大了,越来越混了,管不住了。”陆俊秋哈哈一笑,说道:“管不住,管不住就娶个老婆回来管!”萧景淳闻言,问道:“兄弟的意思是?”陆俊秋喝了一口咖啡,像小孩一样凑过去,对着萧景淳的耳朵说着些什么,萧景淳脸上渐露喜色,待陆俊秋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妖妖一进门就看到陆俊秋和萧景淳神秘兮兮地说着话,到嘴边的“爸爸”又咽了下去,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萧景淳的脸笑得像朵花似的,一偏头便刚好看到妖妖呆呆地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陆俊秋使了个眼神儿,识趣地上楼去了。
陆俊秋仔细端详着自己这个两年没见的女儿——长高了、眼睛变大了、头发留长了、开始化淡淡的妆了……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啊!他微笑着对呆在那里的妖妖张开了双臂,妖妖像只小鸡一样一下子扑进陆俊秋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爆炸的自来水管一样,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的往外涌,还毫不客气地全檫在了陆俊秋上万元的灰色西装上……
“妖妖啊……”陆俊秋的眼睛也有点湿,不是因为他也像妖妖那样激动地哭了出来,而是妖妖跑过来的时候额头精确无误地撞在了他挺拔的鼻子上,刺激了泪腺……他已经对自己的女儿无语了……很显然,妖妖的样貌变了,可是……智商似乎和以前没多大变化,陆俊秋开始担心他和萧景淳的那个计划能不能实现。“咳!那个……妖妖啊——我这次回来不能留太久的……”陆俊秋看到妖妖立马垮下去的脸,感到了深刻的负罪感……但是话还是要说完的,“你的生日快到了,来,爸爸带你去看你的生日礼物。”一听到有礼物拿,妖妖的眼里马上就开始放光,笑嘻嘻地拉着陆俊秋的手去看礼物。
萧圣轩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铂金钻戒。他把钻戒套在右手小拇指上,对着透进来的阳光晃了晃,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出的光辉,一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这是他妈妈给他的,18岁的生日礼物。也就是因为这枚钻戒,妈妈被一辆飞驰而过的火红色跑车夺去了生命。萧圣轩记得,妈妈那天是穿着火红色的裙子,很漂亮,可是他还是笑话妈妈像一只火鸡。妈妈一边揪着他的耳朵一边买下了这枚戒指,他还说哪有当面给儿子买礼物的,没有一点惊喜。妈妈假装生气说戒指不给他了,他就去抢,戒指被他和妈妈两人争夺着掉在了地上一直往街上滚。妈妈像小孩子捡糖果一样去捡戒指。妈妈的动作很快,快到萧圣轩没来得及提醒妈妈那是马路。于是萧圣轩就看到妈妈火红色的裙角飞扬起来,红色的妈妈如同赤翼的天使飞上了天空,重重落下来的时候,妈妈的四周蔓延开了红色的液体,在妈妈的的身后像是红色的羽翼。萧圣轩的记忆是红色的,铺天盖地的红色,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在漫天的红色中闪耀的,是妈妈手中那一点银白……是那枚戒指……妈妈……妈妈,一直到死,都抓着那枚戒指不曾松开。妈妈……
萧圣轩的手一点一点的握紧,可是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坏了那枚戒指。他把头深深地埋在白色的床单上,全身不能克制的开始颤抖……一种类似野兽的低吼从他口中传出……他的脸比吸血鬼还要苍白,本来就纤瘦的手因过分用力而指节发白突出,紫色的眼睛变得一片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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