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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青春学园将学园祭安排到了五月中旬，彼时开学也不过一个月多一点，所以学生几乎是一入学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个属于学生的盛大庆典了。很快就要到来的盛典使得校园的气氛渐次高涨，每日大家都扛着拎着各种道具嘻嘻哈哈地在校园里穿梭着。而为了在学园祭前将气氛推向一个小高潮，青学有着在学园祭前一星期评选校花的传统。
先由每班选出班花，而后将班花们的照片早早地刊登到了校报上，在报纸的最后附上选票。学生会会长开玩笑地说，这么早发选票当然是给你们犹豫的时间啊，都知道的，从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里选一个可是很难选的啊。
这一期的校报大概是每年最畅销的一期吧，动作稍微慢一点的就抢不到了。不过片桐咪那里有一张选票，只是少女对什么校花评选并没有兴趣，对于校报，片桐咪是期期必看的，只是别的女孩子更关注八卦版面，片桐咪最爱的却是灵异故事，哪个班的谁在某处遭遇了什么，少女总是拎着一壶清酒坐到不二周助的窗台，一只手捧着校报嘲笑着人类真是胆小怎样的，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几声诸如不二家不锈钢的窗框倚靠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还是家里的木质窗比较好之类的抱怨。
不二周助的职责一向是倾听，片桐咪简直像自说自话一样根本便不要求应答。这时却有阵风将报纸吹乱，恰好将夹在其间的选票吹落，掉在了不二周助的脚边。
少年半弯下腰将那张纸片捡起来，才刚入学的他是第一次见到选票的样子，选用的是上好的卡纸，装饰上繁复的花纹。写着“您要将您宝贵的选票投给”而后是一道横杠，上面只能填写一个名字。少年翻过来复过去地看了一番，站起身走向窗台，将选票递了出去：“喏，你的。”
谁料到少女竟是打量了半晌：“本尊要这种无聊的东西做什么。”并没有接过。
“自己不投也有人高价回收啊，似乎在校网上有人肯花几千元买一张选票呢。”不二周助却依旧维持着递送的姿势。
片桐咪不耐地将卡片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白了不二周助一眼：“几千元怎么可能打动本尊！至少也要出价上万才可以考虑考虑么！”
少女的回答让不二周助哑然失笑，说的对金钱多么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是嫌出价太低啊：“嘛啊，你可以考虑去找买家讨价还价么——说不定有人肯出呢。”校网里那个叫着要买选票的，将满满的交流区全刷了广告，害得版主不得不封掉账号呢。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女孩能让他迷恋成这个样子，非得要把她捧到校花的位置上呢？
“真要能卖上一万倒是可以考虑呢。”见钱眼开的片桐咪表面上维持着不屑一顾，翻过窗台跳进屋子里的动作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兴奋。少女对着电子设备并不熟悉，用手肘捅了捅不二周助催促他去与买家联系。一番讨价还价后，定下了八千元，明天中午在教学楼楼顶天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敲定了之后片桐咪很满意地舔了舔唇角，才几百元买来的报纸，里面一张小小的选票居然卖到了八千呢，真是划算啊。
“不错，不错！”片桐咪笑眯眯地亲了亲那张小小的卡片。
看着少女这般可爱的神色不二周助动了坏心思，少年托着下巴抬眼看向少女，很温柔地讨要：“呐，片桐同学是不是应该给我中介费？一千元就可以了哟，可是很便宜的。”
话音刚落片桐咪的神色立刻晴转多云，少女带着怒气诘问：“什么？中介费？！你还要收中介费？！”
不二周助神态无辜：“当然咯，可是我帮你联系的买家，符合中介的定义呀。”
“本尊才不会给你什么中介费！你这个奸商！”少女愤怒地吼了出来。
这下不二周助便装出了无奈掩盖弯起的眸子里的笑意了：“那我就只能把你今晚和买家的对话宣传出去了。——你说，别人会怎么想你呢？”
“本尊才不会在乎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的想法！”少女掐起腰，蹙紧了眉头，紫色的眸子里燃起了火焰。嘴巴上这么说不二周助却是知道她是很要面子的一只猫又呢，少年唇上的笑意便更深了三分。
正待继续调侃，敲门声却徒然响起。不二由美子在门口问询：“周助？你的屋里有人吗？”问完直接扭开门把手推门进来了。
开门的声音吓到了片桐咪，少女“喵”地惊叫一下子现了原形，好歹还不忘将自己的九根尾巴藏到肚皮底下，团成一个球。
不二周助将猫球抱到怀里，笑得仿若春风：“姐姐，这样进来并不好吧。——只是一只小猫，刚刚从窗台跳进来的。”
其实是想看戏的不二由美子也挂上同弟弟一般的笑，内心里却是失望得很：“是这样啊，还以为周助已经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呢。——不过春天了，猫咪的确该恋爱了呢。呐，周助，这说不定是谁家走失的猫咪呢，你这样留住她好吗？”
少年人只好耸耸肩，抱起猫咪将双手伸出窗台，松手丢了下去。听到猫咪失声尖叫，很是开心的样子。
做姐姐的对弟弟这般的行为表示不满地摇摇头：“周助，你是在虐待动物呀。”
“猫科动物可是跌不死的呐。”再度目送黑猫的远去，不二周助的笑还是那般温和漂亮。
“这两天怎么了！刚刚又有什么掉下去了！”楼下欧巴桑的声音再度响起。
“妈妈，是你幻视了吧！”
*
第二天整整一个上午，片桐咪没有对不二周助说一句话。
少年坐在座位上很无辜地想，不是这样经不起玩笑吧，难道她生气了？好容易呢。而后盘算，那就等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再去道一下歉吧。——顺便要那一千元的中介费呢。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片桐咪便掏出书包里的面包冲了出去。教学楼顶层天台那种地方，不挡风不遮阳的，平日里除了几个装内涵的便并没有去了。等片桐咪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爬上天台便有些喘气还有些噎到了。
狠狠地把最后一口面包吞咽下去，片桐咪推开天台的门。不远处站着的身影却让她觉得眼熟，似乎是同班同学呢，不过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收购选票的竟然是个女孩子。
“片桐！要卖票的竟然是你！？”
对方惊讶地喊出片桐咪的名字，眉眼间的嫌恶之情并不隐藏。片桐咪好好地回想了一番才记起来，的确是同班同学，姓什么寺来着？记不得了呢，印象里她和其他几个女同学总是远远地躲着自己，飘来的目光带着厌恶。
未曾记得也不屑去探寻哪里惹过这几个女孩子的片桐咪一向是忽略这几个人的，现在这般面对面了只好半张开口而后又闭上，半晌才应答：“啊喏……抱歉……”
“大道寺。——还真是目中无人啊你片桐。”
片桐咪撇了撇嘴，同班也不过才一个月，叫不上班里同学的名字也算不得什么目中无人吧，何况还是完全没有交往过的同学。“没想到收购这种选票的竟然是大道寺同学你呢。——为了……浅苍？”皱眉想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班里班花的名字。那个女孩平日里倒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只是也是同大道寺她们一起的，莫名地敌视着片桐咪。
“哎？……那……那又如何！倒是你片桐，没想到你竟然很贪财呢，一张口就要一万那种价格！——敢把我收购选票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告诉别人你这个家伙是多么贪财！”
又是被这种事情威胁！片桐咪握紧了拳头而后亮出爪子，将长长的指甲伸向大道寺的脖颈，微微地划出血丝，而后恶狠狠地撂下话来：“我倒是很期待浅苍同学能赢的，这样的话再曝光你收购选票的事情，事情才更有趣不是么？——记住，本尊最讨厌被威胁了！尤其还是被你这种低劣的人类！”
紫发少女怒气冲冲地回了教室，却并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狠狠地将双手拍在了不二周助的课桌上：“喂！这次校花评选最有可能当选的是哪个？”
“啊咧？你的选票不是……”被这样问的少年有些莫名。买家不会反悔了吧，不过八千元一张选票的确不便宜呢。
“别说废话！你就告诉我谁最有可能当选就好了！”片桐咪并不应答不二周助的话。
回答的却是一旁的菊丸英二：“片桐你那里竟然有选票啊！可是很难得的呢！——要说目前呼声最高的当然是去年的校花青木凉子学姐呐！学姐可真漂亮，气质又是一流的！一年级的的确还没有出现比学姐更出众的了！——呐呐，不过好歹是自己班的人，考虑一下浅苍同学也不错么？”
片桐咪挑了挑眉毛：“青木学姐是吧？那就是她咯。”
看样子生意真是黄了，而且还很不愉快呢。不二周助看着片桐咪在选票上狠狠地写下了“青木凉子”几个字，嘴角崩得紧紧的，咬碎了牙齿，很是愉快地笑着。
不远处，浅苍雅子的神色飘忽到少年的身上，顿了一顿，却又立时地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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