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至死方休

　　走至巷口，撞见陆时宴。他站在晨光里，脸色发白，目光落在我身上，骤然凝住。我满身血痂，衣角还滴着未干的残血，腥气裹着身形，狼狈又狰狞。他没说话，快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拥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熟悉的皂角香，撞散了满身寒意。下一秒，我听见他压抑的哽咽，下巴抵在我发顶，温热的泪砸在沾满血污的肩头，晕开一小片湿痕。 “别怕，”他声音发颤，手紧紧扣着我的背，力道大得像要将我揉进骨血，“！有我在，没事了。” 血腥味蹭在他干净的衣衫上，我僵着身子，忽然鼻头发酸，积压的恐惧与恶心翻涌上来，却被他的拥抱死死稳住，只剩眼眶发烫。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我埋在他心口，终于哭出声。哭声嘶哑破碎，混着委屈与后怕，撞得他胸腔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攥紧他的衣衫，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在少年光洁的皮肉上，烙下几道红痕。他没动，只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柔得像水：“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抬手，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拂去我脸颊的泪珠，动作细缓，满是心疼。指腹蹭过沾着血渍的皮肤，没嫌脏，只一遍遍拭去新涌出的泪，眼底的疼惜浓得要溢出来。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腥气顺着喉咙往上冲，我猛地推开他，踉跄着扑到墙边，扶着砖面干呕。酸水混着唾沫涌到嘴边，却吐不出实质的东西，只有胃壁痉挛的疼，一下下攥着五脏六腑。眼泪被呕意逼得更凶，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地上的泥渍里，混着未干的血珠，晕成一片脏污。陆时宴立刻跟过来，蹲在我身边，一手轻拍我的背顺气，另一手攥着我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腕间的血痂，声音里满是慌意。他俯身，唇轻轻贴上我泛红的眼角，吻掉挂着的泪珠，舌尖带着温热的触感，细细舔过泪痕，连混着血渍的咸涩都一并咽下。末了，他抬手捧住我的脸，指腹拭去我脸颊的湿痕，唇在我颤抖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轻得像风拂过。“没关系，苏苏，”他声音柔得发颤，眼底满是疼惜与愧疚，“我爱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离你这么远的。”我猛地别过脸，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自嘲：“别这样……我是坏蛋，手上沾着血，脏得很。” 他却猛地收紧手，强行将我转回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灼热又急切，眼底泛红，一遍遍地唤我的名字，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苏青禾，我爱你。苏青禾，我爱你。苏青禾，我爱你……” 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真，反复碾过我满是愧疚的心底。他抱得更紧，将我的脸按在他颈窝，滚烫的气息裹着颤抖的嗓音，仍在不停呢喃：“我爱你，苏青禾，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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