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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
王美娟听后,失落的摇了头,“好。”
王有志尴尬的站在旁,乔尽夏朝他温和的笑了笑,便进屋了。
乔尽夏上了楼,找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间,一拧门锁,发现并没有锁。
一走进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洗衣粉的味道,床上铺着一套浅黄色且带有一些红色的小花,很整齐。乔尽夏转头看向那张书桌,东西还是原来的那些没变,只是位置变了,他伸手抹了一下桌面,只有一点点灰,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看样子这间房间被经常打扫过。乔尽夏正看得入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些很轻的脚步声,他回过身,莫约过了一分钟后,王美娟出现在了门口。
“儿啊,我每隔一周都会帮你打扫一次的,你放心睡吧!这八年来,我没让任何人睡过你的屋。大前天我才帮你打扫了一次这屋,很干净的!”
“谢谢妈,您辛苦了。”
“不辛苦!”
“您过得还好吗?”
“好好好,你每个月都打5000过来,银行那二十八万的债又是你还着,那么多钱,我也用不完。”
“几年前就已经已经还完了,您不用担心了。”
“你这八年来,除了在你19那年给我打过俩个电话,其他时候你打过电话给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还把电话号码换了,我每次打都说是空号,后来好多次打了,都是别人接的。”王美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妈,是我对不起你。我……学习和工作太忙了,以后我可能就再也不会离开本地了,我就在本地工作。”
“真的?好,那就好!但是你不知道发个消息给我吗?你换了号码,我又没换,我就怕你哪天会打电话来给我,我总怕换了,你就不知道了?就不能打电话给我了。了”王美娟哭得愈发伤心了。
乔尽夏心中莫名的特别痛,可他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温柔的笑着,不让王美娟看出自己的心虚,“好了,您就不能别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吗?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臭小子,少贫嘴。”王美娟止住了哭声,声音中还带着一点呜咽的笑骂道。
“好,好,妈,我饿了,可不可以让我先吃饭了。”
“走,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害我都没买什么菜!”
“没事,我小时又不是没吃过您做的家常菜。这样不是更好,正好我也怀念您做的菜了。”
“今天的中午菜不是我做的,是你叔做的。”
“没关系,我晚上再吃您做的。”
“好。”
楼下,王有志已经把碗筷摆好了,看见他们下来,连忙叫他们吃饭。
乔尽夏笑了一下,回道,“谢谢您,王叔。”
“不用谢,不用谢,今天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有什么买菜,你先将就一下,等下午我去买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看行吗?”
“不用了,叔,这样就行了。您不用费心去买菜的。”
“你看你能不能吃得惯我做的菜,要是吃不惯的…………”
“叔,虽然打断您说话很不礼貌,但我想说一句,您多虑了。我没那么挑,所以您快吃饭吧,不用管我。”乔尽夏谦逊的提醒王有志赶紧坐下来吃饭了。王有志只好坐下来。
最终,一顿饭还算这一种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
吃了饭,乔尽夏争着把碗洗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看向窗外,那片绿色的山野总能令他心旷神怡。小时,里面经常有各种新奇的东西吸引着他,现在长大后,虽然没什么新奇的了,他却还是很爱那片青绿。他仿佛又听到了小时愉悦的笑声,亦或是很轻的写字声与翻页的书声。
乔尽夏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乔峰。他的名字里带着一个‘峰’字,于是死后,便葬于了这层峦叠嶂的青山之中。他长眠于此,在这青山之上,凝视着乔尽夏。
八年了,我已经八年没有回来过了。爸,我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乔尽夏换了一身青色的登山装,登山服穿在他身上因为极瘦的缘故,有些松垮,他觉得还不错。便去镇上的一家店内买了一些香火纸钱和贡品,和王美娟说了一声,便走上了那条登山的小路。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是村里人家种的地,那些菜长势可喜,一个个又大又绿。乔尽夏便在这样的一条小路中,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乔峰的墓前,墓的周围没有太多很高的杂草,一看就是每年都有人来打扫过。可八年的时光荏苒,那座原本灰白的墓碑,如今已经开始淡淡的泛黄了,在无声中说明着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爸,我回来看您了。是我不孝,过了那么久才来看您,我也不想…………”乔尽夏一看到墓碑就绷不住了,跪在墓碑前时泪水已经充满了他的眼眶,声音中带着呜咽的声音。
“可我的……责任让我……知道,我如果放下了它,说不……说不定您才会……真的生我的气,我回……来了,爸。我这些年……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不少。您瞧……我长高了,长大了,可您……却不想见见……我长大的模样。”乔尽夏伸手抱住了墓碑,双肩颤抖着,登山服中的蝴蝶骨时隐时现,肩上的肉也很少,使他此时整个人看上去更瘦了,同时看起来又很脆弱。
乔尽夏就这样在墓前哭着说了好几个小时的话,直到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才想起来自己带着贡品,他双手颤抖着从袋子中,将贡品拿出来摆在了墓前,把香插在了墓前的香炉中,然后把纸钱也花了一些放在墓前后,才准备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就在一次快成功了时,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臂狠狠地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血很快渗透了青色的登山服,巴掌大的血色在青色的登山服上显得格外扎眼,乔尽夏吃痛,脸色苍白了起来,另一只手杵着泥巴坐了起来,缓缓的掀起了袖子,发现左手小臂上,被磕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暗红色的血顺着手指头流去,温热的液体此时在他的小臂和手上显得很狰狞。乔尽夏自嘲的笑了笑,爸,你看我多没用啊!站起来都站不稳。随后他用右手紧紧捏住小臂下端,捏了好一会才止住了血,裤子上也沾了一些血,那些暗红的血好似在宣告如今他脆弱的身体什么都不是一般。他将外套小心的脱了下来 ,裹在了伤口上,可他现在好像感觉不到疼了,他觉得,比起之前的疼痛,这道口子的带来的痛感他突然觉得好轻好轻。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悲凉,也很无助,“可笑啊,可笑啊,我如今还能回去加入到他们里面吗?我多像一个另类啊!哈哈哈………………”乔尽夏坐在地上缓了一会,起身终于站了起来。一个人慢慢的在昏黄的天色中下了山,他却不敢回家去。余晖照在了山外林每一户人家的屋子上,同时也照在了连绵的山峰之上,给它们抹上了一层金黄色,乍一看去,山峰好像是一块块黄金堆砌起来的,那些屋子好似都刷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漆,就像他的家一样,只不过较深一些罢了。
他最终没有先回家去,他不敢,因为那里有担心他的人,他不愿承认,可身体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乔尽夏去了一家山外林的老诊所,包扎了伤口,买了些药,才缓缓走向那座有着挂念他的人的小楼走去。可悲啊!这家诊所不知开了多少年,乔尽夏幼时看病几乎去的都是这家,可那位乡医却并没有认出他来,给他包扎伤口时,说他的脸色看着好苍白,人看着也好瘦,让他多吃一点饭,这样瘦是不健康的!还问他是从哪来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勉强的笑了笑,很温柔的回了一句,没有,只是我这几天生病了,有些不舒服而已。听说这里今天赶集,所以去买点东西凑凑热闹,刚刚在去集市上买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出了诊所后,回家的路上,乔静夏突然觉得好恍惚,自己突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又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记忆中,那时的自己很健壮,虽然没有于君意那样健壮,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因为经常晒太阳的缘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后来参与到那件事工作中后,皮肤慢慢变白了,再后来,被那一枪打穿了肺,差点死在了那个工厂内,自己的肤色就好像从来没有恢复过正常了,永远是那种透着病气的苍白,身体也削瘦了下去。乔尽夏有着修长的手指,整双手很漂亮,却也透着苍白的病气,劲瘦的腰几乎被他人一只手都可以围住,他的腿很长,总是很有力,可现在,却还没有恢复过来。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乔尽夏把自己那带了血的那部分放在了左手的伤口上,把外面干净的那部分露出来,裤子上的血很明显,他只好将左手微微倾斜,再继续用外套遮挡住,他对着邻居家的玻璃看了一下,发现只要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便又重归冷静的带着笑进了院子。
一进屋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乔尽夏在客厅没有看见人,厨房有人在忙碌着,乔尽夏顾不得打招呼,立马上了楼,换了条裤子,然后找了一件轻轻的宽松的外套穿在了外面。他冲进卫生间洗了一下脸和手,把那狰狞的血迹洗了,然后冲进房间,准备把那两件狼狈的代表之作拿出来洗了。乔尽夏觉得很庆幸,幸好伤口离手比较远,不会沾到水,不然可就洗不成衣服了。他忍着痛把衣服洗完了后晾在了阳台上,阳台充斥着一股洗衣粉中含带的花香味,他觉得这花香味很熟悉,跟自己在房间里闻到的不一样,因为这个味道令他感到很熟悉,总感觉在哪里闻到过,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太紧张了,以至于都没有在意……
突然,手机响了!乔尽夏疑惑的转身去房间里拿手机,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他狐疑的接通了。
“你干嘛呢?我打你电话半天不接。”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中年女人疑惑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之中却掺和着一种严肃的感觉。”
“不好意思,刚刚在洗衣服。您是孙局?”孙局?会是吗?
乔尽夏还未我说下半句,对面的大嗓门已经吼了过来,“洗衣服?太阳都下山了!你才洗衣服。”无疑了,绝对是孙局,这口气除了她,没谁了。
“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脏了,反正就两件,我就顺手洗了”乔尽夏说完之后就岔了话题,“孙局,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回到家了吗?”
“到了。”
“成兴?”
“老家。”
“你的病好得怎么样了?要是还没好的话,这次的任务我先让松子去替你吧,你先把病养好了。不然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你就别开玩笑了,孙局。我的病已经好了,您尽管下任务吧。”乔尽夏无奈的笑了笑。
“你就吹吧!你我还不了解你,到底好了没有?”
“真的好了。”
“你不说实话是吧?那就老时间再和你说吧!”
“………………”乔尽夏一阵无语,我的病目前是真的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后遗症复发之后,只要好了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就不会再发了这件事,几年前发生的事了,我就算再怎么隐瞒,您不都看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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