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从不是结局［无限流］

　　提交结束后，系统就将兰时传送至了二层休息大厅。

　　系统屏幕滚动着字幕：“恭喜玩家兰时回答无错误部分，升入二层，系统正在统计玩家分数......”

　　“恭喜玩家踩中全部给分点，获得100积分。”

　　“恭喜玩家成为首位满分作答玩家，额外获得50积分。”

　　“玩家兰时总积分——150分。目前排行榜第一。”

　　长达数十秒的系统广播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抬头、好奇地看着这个刚刚出现的第一名，窃窃私语。

　　兰时被传送到的休息大厅和他们最初待的空房间很相似，看样子每层结束后、进入下一层之前、都会进入这么一个场景进行休整。

　　大厅的正中央是个大屏显示着所有人的积分与排名。

　　唯一有些别扭的是这个大厅的墙壁站着一圈提线木偶。

　　在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兰时径直地向提线木偶走去。刚想触碰它们就受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请玩家不要随意触碰塔内工作人员。”

　　好，我不碰行了吧。兰时感到非常无奈，摆出一副认错自守的乖巧模样。

　　他收回伸出的右手，转而将两手抱于胸前，观察着其中一个提线木偶——它一动不动，看不出是死是活。

　　木偶并不像是空心的材质，它的关节处也没有明显的截断。

　　比正常木偶人要粗上一圈的肢体、和正常人一样的身高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联想——就像是这木偶是真人做的一样。

　　更瘆人的莫过于它逼真的眼球，几乎是一比一还原了人类的眼球，让人怀疑这个木偶师傅是不是真的挖了两个人眼球过来给他的宝贝木偶安上。

　　提线木偶不需要眨眼，无神的瞳孔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兰时。

　　它的四肢和身体都连接着白色的细线，细线的另一头连接的是这层的房顶，看不出来木偶师究竟是怎样进行的操纵。

　　只能观察而无法上手，兰时也得不到更多的有效信息了。

　　他看着周围先前交卷的人都在各自抱团、休息聊天，就也找了个角落坐着，默默观察、整理着信息。

　　没过多久，处理好组内其他人情况的夏杳云也出现在了这个大厅。他一眼就看到了兰时，向他走来。

　　兰时看了一眼排行榜。这人几乎是紧随其后地提交了答案，成为了第二个满分通关的玩家——总积分140，排行榜第二。

　　“我猜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这个系统的，而且我猜你进入系统前的记忆应该也丢失了。”

　　“换句话说，你应该不记得你最后一天乃至几天做过什么事情。”

　　夏杳云倒是挺自来熟，默认了兰时和他已经是合作伙伴，开始互换信息。

　　“是。”

　　“所以我认为删除我们这部分的记忆一定是这段记忆会干扰他们游戏的运转。我们必须遗忘这些事情。”

　　兰时没有在意他的这份自来熟。毕竟他不反对和聪明人交流，他也需要更多的信息。

　　“再次介绍一下，杳杳云，世藏白鸟。我叫夏杳云，还是一名学生。”

　　“虽然我经常看不惯你的作风与价值观，但我认可你的实力。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夏杳云再次向兰时伸出了手。

　　“欢友兰时往，迢迢匿音徽。我叫兰时。”

　　与密室里的那次不同，兰时这次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反对暂时性的合作，但是当你触犯到我的利益时，我会毫不留情的舍弃这份合作关系，这点你最好记住。”他握住对方的手不经意间使了个力。

　　“嗯，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嘛。”夏杳云倒不在意。

　　“嗯，我也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是无差别友好的中央空调嘛。”兰时毫不客气地回怼。

　　大致是所有区域的玩家都完成了题目，正中央亮起了一个新的大屏。

　　传来的却不是系统机器音，而是一个男声。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了第一层。不过这仅仅只是刚开始，还有更多的楼层和试题副本等待着你们。”

　　“你们好，我是这个塔的塔主。”

　　塔主没有停顿、没有给众人提问的机会，继续宣告着规则：“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向上爬，只有登顶的人才能存活。”

　　“换句话说，一旦失败，你们会死。”

　　“你们的数据会被逐渐抹除，没有人会记得你们的存在。”

　　大厅里的玩家瞬间躁动不安，胆小的玩家卑微地进行求饶，胆大的玩家则是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做。”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替你做。”

　　……

　　“什么狗屁塔狗屁规则，肯定是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高科技做出的幻象。快放老子出去！”

　　“就是，装神弄鬼的。你说死就死，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来啊来啊，有本事就弄死老子啊。刚好老子不想活了，这公司破事一堆。”

　　……

　　“好。”听罢，塔主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简短地对躁动进行了回复。

　　“我满足你的要求。”

　　一声令下，围在一圈的提线木偶突然动了起来。

　　一圈木偶一步步地迅速逼近刚刚嚷嚷着不想活的玩家，关节因移动发出“哐啷哐啷”的碰撞声。

　　那名玩家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但身体立马抵上了从后面靠近的木偶。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只能赌一把。

　　他想：木偶只是木偶，区区木头一个成年男子应该还是能踢翻的。

　　于是他猛然回头，对着木偶的身体正中央就是一记出拳，一气呵成打向了后背刚刚抵上的木偶。

　　“砰——”

　　奇怪的是，木偶在他的击打下纹丝不动。

　　“啊！！！我的手！”那名玩家发出痛苦地嚎叫，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

　　这简直就不是正常的提线木偶，倒不如说......是在严密控制下的冷兵器。

　　他们没有意识，时刻处于幕后使者的掌控之下；他们又没有普通木偶那样脆弱，叫铁偶还差不多。

　　这样的提线木偶真的会有攻破的可能吗？

　　那个玩家想着想着渐渐失去了希望，跪倒在地，他能做的只有不断求饶。

　　求饶没有打动塔主一分，他只是冷漠地刷新着排行榜，看着眼前这个人的积分。

　　他片刻开口道：“你的积分不高，你没有登顶的能力。我只是在帮你提前结束痛苦，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带有调侃性的语气显得这个塔主没有丝毫愧疚。

　　他不像是即将要杀了一个人，而是在做一件什么值得全世界称赞的好事。

　　那名玩家被木偶们带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他后来遭受到了什么处理。

　　眼前大屏旁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大屏，屏幕内是他们熟悉的现实。

　　屏幕中央的人物的脸正是刚刚被拖走的男人的样子，只见他躺在床上的身体逐渐变成游戏里才会出现的那种代码方块，一块一块、逐渐飞升，最终全部消失。

　　就像是怕所有人不相信似的，大屏又随机分裂成了数十个小屏，为他们一一展示那个男人在其他人的照片中逐渐消失的场景。

　　这还没完，一切就像是准备好似的：

　　一群警察因为接到报案来到男人居住的房子进行封锁搜查。

　　记者在电视机前报道，说市内突然接到群众报案，一名房东说租住自家房子的人突然杳无音讯。

　　警察询问房东租客信息，房东却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自己竟对租客毫无记忆，就像是从来没有人租过他的房子，一切只是他的幻想一般。

　　漫天的寻人启事竟无一人知晓房子里究竟住了谁。

　　男人身前的所有工作和行为也变成了其他人的故事。

　　一切都非常合理，除了这间有生活迹象的“鬼屋”。

　　多出的大屏再次消失，众人沉默着等待塔主发话。他们觉得一切都不合理，但是又没胆量挑战塔主，没办法去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你在威胁我们？你觉得我怕死吗？”一个声音打破了大厅的寂静。

　　“这个理由，可不足以说服我，塔主大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兰时终于开口说话，冷漠的眼神直视着中央的电子大屏。

　　他看不见塔主的反应，但塔主却是真实地在和他对视。

　　塔主看着这个排行榜第一名，似乎觉得事情变得很有趣。他见过太多只是嘴上口嗨说着想死、实则又怕得不行的人了，但他无理由的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怕死。

　　他沉默了片刻，以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调重新开口道：“登上塔顶你可以见到我。换句话说，你可以来亲手杀了我。杀了我这个让你陷入如此麻烦的罪魁祸首。”

　　“不错的答案。但我不会杀了你，我只会折磨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毕竟你带给了我如此有趣的谜题，我怎么会轻易让你死去呢，塔主大人。”兰时冷漠的眼神终于出现变化。

　　这是一个他与塔主的私人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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