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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剧本:《拐杖与福音》
【场景:皇家舞会大厅·夜】
*(水晶吊灯将鎏金大厅照得璀璨如昼。空气里弥漫着香水、蜡油与甜酒的气息。弦乐队在角落演奏着轻快的加沃特舞曲。衣香鬓影,将星云集,佩戴勋章与绶带的绅士淑女们低声谈笑,形成一个华丽而虚伪的声场。)
*(一切的杂音,在P小姐步入大厅时,骤然降低了几分。她身着笔挺的墨绿色军礼服,金色穗带从肩头垂下,胸前仅佩戴着那枚最重要的勋章。她没有挽任何男伴的手臂,而是左手稳稳握着一根乌木镶银头的精致手杖——这是皇帝在她十六岁授衔将军时亲自赏赐的,象征着如帝国栎木般坚韧的意志与特权。她的右手边,是身着典雅珍珠灰长裙、神色沉静的X小姐。左手边,则是穿着得体小礼服的质子王子L,他紧抿着唇,努力挺直背脊,但微微闪烁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紧张。)
*(她们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滑的湖面。惊愕、打量、窃窃私语如同涟漪般扩散。大多数目光落在X与L身上——他们独特的异域容貌与身份,在此地如同白帛上的墨点般刺眼。)
(一位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胸前挂满各种协会勋章的中年绅士——霍华德子爵,端着酒杯,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惊讶表情,拦在了她们面前。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听清。)
霍华德子爵:(微微欠身,礼仪无可挑剔,眼神却带着刺)“晚上好,尊贵的将军阁下。您的莅临让今夜生辉。只是……”(他目光滑向X与L,故作疑惑)“请恕我冒昧,这两位……似乎是来自‘彼岸’的客人?带‘战利品’参加陛下的舞会,这倒是……别开生面。”
*(“战利品”一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音乐营造的浮华。周围的谈话声几乎瞬间消失,只剩下乐队仍在无知无觉地演奏着欢快的旋律。无数道目光聚焦于此,有好奇,有幸灾乐祸,也有少数不安。)
*(X小姐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种冰川般的平静,仿佛没听见。L王子的小脸白了白,下颚线绷紧了。)
(P小姐停下了脚步。她没有立刻看子爵,而是先微微侧头,对身边的L极轻地说了一句:“站直,看着前方,你是我邀请的客人。” 然后,她才缓缓转回脸,看向霍华德子爵。她脸上那种惯常的、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的社交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空白。)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她将右手缓缓抬起,双手交叠,握住了那根乌木手杖的中段。然后,她将其高高举起——并非攻击的姿态,而是一种庄重的、近乎仪式的动作——接着,用尽腰力与臂力,将那沉重的银质杖头,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碾过乐队的演奏,清晰无比地砸进每个人的耳膜。三下之后,她握杖拄地,银头与地面接触点仿佛要迸出火星。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连乐队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震慑,乐声诡异地弱了下去,只剩下几个不和谐的音符在尴尬地飘荡。)
(P小姐抬起头,看向脸色微变的霍华德子爵。她的声音并不高亢,甚至算得上平稳,但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碴,穿透死寂的空气。)
P小姐:“愿耶稣保佑你,亲爱的子爵先生。”
(这句话落地,如同在舞池中央投下了一颗冻结弹。“愿耶稣保佑你”——在场无人不知,这是“铁血P”在极度愤怒且发出终极警告时,才会吐出的“祝福”。它比任何辱骂和威胁都可怕,因为它意味着说话者已不屑于争辩,而是直接预判了对方需要神明介入才可能有的、渺茫的善终。霍华德子爵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端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P小姐的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落回子爵脸上,继续用那种平静到恐怖的声音说道。)
P小姐:“容我纠正您几个微不足道的错误。第一,这位(她示意X)是我国王子殿下的首席文学导师,受皇室合同与外交公约保护,是享有完全外交礼遇的学者,不是,也从来不是‘战利品’。第二,这位(她将手轻轻搭在L略显颤抖的肩上)是我国尊贵的客人,是未来和平的纽带,他的礼仪与风范,足以让这座大厅里半数以上的人感到羞愧。第三,我带我的朋友来参加舞会,是奉了陛下‘可携友赴会’的恩旨。您是在质疑我的朋友不够资格,还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
(每说一句,霍华德子爵的背脊就更弯一分。当“陛下的旨意”出口时,他几乎要瘫软下去。)
P小姐:(最后,她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只够子爵和最近的两三人听到,却带着千钧之力)“至于您……子爵先生,我建议您将接下来的时间,用于虔诚祈祷。毕竟,您刚刚侮辱了两位受我本人庇护的友人,并间接质疑了皇帝陛下的智慧。愿耶稣……真的保佑您。”
(说完,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子爵一眼,左手持杖,右手优雅地虚引。)
P小姐:“我们走吧,别让无关紧要的人,败坏了音乐与美酒。”
(她带着X与L,如同破开红海的摩西,在人群自发让出的通道中,昂然走向舞池深处。音乐,在指挥仓惶的手势下,重新响起,却再也无法恢复最初的轻松惬意。那三声杖击与一句“祝福”,已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底。)
【语录:舞会余震】
霍华德子爵(及同类绅士):
1. “我们以为她只是皇帝的利剑,却忘了剑柄也是金属所铸,冰冷坚硬,不容亵玩。”
2. “那一句‘保佑’比卫兵的枪口更让人胆寒……枪口告诉你死亡的可能,而那句话,宣判了你社交与政治上的‘可能性’的死亡。”
3. “我们嘲笑‘战利品’,最终自己却成了她威严之下,更不堪的‘展览品’——展览着我们的愚蠢与势利。”
4. “她用手杖敲击的不是地板,是我们这些所谓‘体面人’摇摇欲坠的傲慢。”
5.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真正的权力,不是佩戴多少勋章,而是你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句轻飘飘的‘祝福’,让整个房间结冰。”
X小姐:
1. “他称我为‘战利品’时,我脑中掠过十七种优雅的反击辞令。但都比不上她三记杖击来得……直接痛快。暴力美学,有时胜过万语千言。”
2. “我擅长用文字构建防御工事,她却擅长用行动发起攻城冲锋。那一刻,我既是她守护的城,也是她并肩的兵。”
3. “那根手杖,平日是她贵族式的装饰,那一刻,成了她划清界限的界碑。碑这边,是她承认的‘自己人’;碑那边,皆是尘土。”
4. “音乐未停,是那个夜晚最讽刺的注脚。仿佛在说:看啊,你们的悲欢荣辱,于这浮华世界,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5. “我教导质子礼仪与经典,而她在那一夜,用一场即兴的、雷霆般的行为艺术,给他上了关于‘尊严’与‘守护’最生动的一课。”
质子王子 L:
1. “她砸向地面的声音,和我心跳的声音一样响。那一刻,害怕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她是我的将军。”
2. “原来,‘保护’不只是柔软的毯子和温热的药汤,也可以是坚硬的木头、冰冷的声音,和让整个大厅害怕的眼神。”
3. “那个绅士称我们为‘战利品’时,我感到羞耻。她说话时,我感到……安全。原来安全的感觉,有时候是带着锋芒的。”
4. “我偷偷看了X老师一眼,她好平静。我忽然想,也许老师心里,也有一根想砸下去的手杖,只是她选择了不同的方式握着它。”
5. “舞会之后,我好像不一样了。我不再只是‘被保护的人’,我好像……也成了她‘保护’这个行为的一部分,成了她展示给世界看的理由。”
P小姐:
1. “我带他们去,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宣告:看清楚了,这两个人,在我的领域里。动他们,等于直接用手掌去握我的剑刃。”
2. “手杖?那是陛下给的‘理’。我只不过是在该讲‘理’的时候,用它发出了足够响亮的声音,确保每个人都‘听’得见。”
3. “‘战利品’?真可笑。他们才是这个充满标本和赝品的大厅里,唯一鲜活的、真实的‘生命’。而我,是他们的看守人,也是他们的同类。”
4. “我的怒火通常很安静,安静到只需要一句‘祝福’。因为真正的力量,不需要靠音量来证明。”
5. “音乐还在响?很好。就让这虚伪的欢快,作为我们穿行其间的背景板。沉默的行走,比任何舞蹈都更有力量。”
6. “我讨厌这种场合。但为了让他们能在这里昂着头行走,我不介意把这里变成我的又一个战场。”
7. “子爵那样的蠢货,眼里只有标签和身份。他永远看不懂,我带着的,是我的‘过去’,和我的‘责任’。”
8. “那三下,是敲给所有人听的警钟:我的耐心和礼仪,是有适用范围的。而我的逆鳞,恰好被你们看见了。”
9. “事后有人问我是否过于严厉。我反问:当有人用言语试图剥去你重要之人的尊严时,除了立刻敲碎他的妄念,还有什么更‘温和’的选择吗?”
10. “看着L和X走在我身边,挺直腰板的样子,我觉得,偶尔当一次舞会里的‘暴君’,感觉……还不坏。至少比当个冷眼旁观的‘绅士’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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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勿喜勿喷,感谢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