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砚光

　　九月的云川，桂花的香气已经漫遍了整个县城，连风里都裹着甜甜的味道。放学铃声刚响过，致行楼里就炸开了锅，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满是放学的雀跃。
　　韦知珩收拾东西的动作很轻，帆布包里的笔记本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笔帽扣得严严实实，生怕墨水蹭到书页上。他侧过头，看向旁边的黄烬野，对方正把篮球塞进书包，动作利落，黑色的连帽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胳膊，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又添了几道新的划痕，像是下午打球时不小心蹭到的。
　　“好了吗？”韦知珩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黄烬野抬头，眼睛亮了一下，快速拉上书包拉链。
　　“好了好了，走吧，去你说的那个美术教室看看。”
　　约定好放学后去德行楼的美术教室，此刻黄烬野的语气里满是雀跃，连平时带着点桀骜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期待的光亮。他从小到大，要么是自己对着画纸琢磨，要么是在街头看画家创作，还从没去过学校专门的美术教室，更别说里面有专业的画具和颜料了。
　　两人背着书包，沿着致行楼前的小路往德行楼走。路边的香樟树长得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并肩走在一起，一个沉静，一个张扬，却莫名的和谐。
　　路上偶尔会碰到认识黄烬野的学生，那些人看到黄烬野身边跟着韦知珩，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纷纷停下脚步，小声议论着。
　　“你看，黄烬野竟然和那个学霸走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知道啊，以前黄烬野身边都是些跟班，从来没和这么斯文的人一起过，难道是想改邪归正了？”
　　“别瞎说，黄烬野可是校霸，说不定是那个学霸被他威胁了呢。”
　　韦知珩听到这些议论，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黄烬野。他以为黄烬野会像上次在分班榜前那样，脸色沉下来，甚至会朝着议论的人瞪一眼，可没想到，黄烬野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随意地说：“别理他们，一群无聊的人。”
　　说完，黄烬野还故意放慢脚步，凑近韦知珩，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不过，被校霸‘威胁’着一起去画画，是不是很刺激？”
　　韦知珩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点在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不刺激，我觉得很开心。”
　　黄烬野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暖了一下，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
　　以前，他听到这些议论，总会忍不住发脾气，像是在用嚣张的姿态证明自己不好惹，可现在，有韦知珩在身边，他竟然觉得，那些议论也没那么刺耳了。
　　德行楼就在运动区的右边，一楼和二楼是食堂，此刻已经有不少学生在里面吃饭，隐约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喧闹的说话声。三到五楼是美术、音乐教室和社团活动室，和楼下的热闹不同，这里安静得很，只有偶尔传来的钢琴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练习音阶。
　　韦知珩带着黄烬野走上三楼，走廊里铺着浅灰色的地砖，墙壁上挂着一些学生的画作，有素描，有水彩，还有油画，风格各异，却都透着一股青春的朝气。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味道，还有颜料的清香，和韦知珩袖口的味道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了。”
　　韦知珩停在一扇门前，门上挂着“美术教室”的牌子，木质的门有点旧，却被擦得很干净。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郁的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教室，照亮了里面的一切。
　　美术教室里摆放着十几张画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画板、画笔和调色盘，有些调色盘上还沾着没清洗干净的颜料，像是一幅小小的抽象画。教室的墙壁上挂满了画作，有静物素描，有风景水彩，还有人物肖像，其中不少都是韦知珩父亲的作品，笔触细腻，色彩柔和，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教室的角落里，堆着一些画框和画布，还有几盆绿植，叶片翠绿，为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教室增添了几分生机。
　　黄烬野走进教室，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放下书包，快步走到墙壁前，认真地看着上面的画作，眼神里满是惊叹和向往。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画作，却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
　　“这些画都好厉害，”黄烬野忍不住感叹道，“尤其是这幅风景水彩，色调太绝了，和我暑假在湿地公园画的那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韦知珩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幅画着云川锦溪大桥的水彩画，是他父亲去年画的，色调清透，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像是把锦溪的灵气都装进了画里。
　　“这是我父亲画的，”韦知珩轻声说道。
　　“他教美术很多年了，画画很厉害。”
　　黄烬野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韦知珩。
　　“原来这些都是你父亲的作品啊，难怪这么有感觉。你父亲也太厉害了吧，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水平，就很满足了。”
　　看着黄烬野眼里的向往，韦知珩笑了笑。
　　“你很有天赋，只是缺少专业的指导，要是我父亲看到你的画，肯定也会很喜欢的。”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支画笔，正是韦知珩的父亲韦明远。他看到教室里的韦知珩和黄烬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了过来。
　　“知珩，放学了怎么没回家，还在这里待着？”
　　韦明远的声音很温和，和韦知珩的语气很像，带着一种沉静的气质。
　　“爸”韦知珩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身边的黄烬野。
　　介绍道：“这是我的同班同学黄烬野，他很喜欢画画，我就带他来美术教室看看。”
　　黄烬野听到韦知珩喊“爸”，心里瞬间紧张起来，他连忙站直身体。
　　有点拘谨地说道：“韦老师好。”
　　他平时在学校里，对老师都是敬而远之，尤其是看到韦明远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是有点不知所措，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模样，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小兽。
　　韦明远上下打量了黄烬野一番，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他早就听韦知珩的母亲说过，儿子暑假里认识了一个很聊得来的朋友，喜欢画画，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学校的学生，还是儿子的同班同学。
　　“你好。”韦明远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
　　“既然喜欢画画，就随便看看吧，这里的画具和颜料都可以用，不用客气。”
　　“谢谢韦老师。”
　　黄烬野连忙道谢，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韦明远走到画桌前，放下手里的画笔，然后看向黄烬野。
　　问道：“你平时喜欢画什么类型的画？水彩还是素描？”
　　“都喜欢。”黄烬野连忙说道。
　　“不过更喜欢水彩，觉得水彩的色调更灵动，能画出很多不一样的感觉。暑假的时候，我经常去锦溪江堤和湿地公园画画，就是自己瞎琢磨，画得不好。”
　　“自己琢磨能画出感觉，已经很不容易了，”韦明远笑着说。
　　“有没有带你的画来？我可以帮你看看，提提意见。”
　　黄烬野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没带，下次我带来给您看。”
　　“好啊。”韦明远点了点头。
　　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画桌：“来，试试这里的颜料，都是专业的，比你自己买的应该要好一些，或许能调出更特别的色调。”
　　黄烬野心里很开心，连忙走到画桌前，坐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颜料盒。这些颜料都是专业级别的，色彩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他平时用的普通颜料完全不一样。
　　韦知珩也在他旁边的画桌前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却没有动笔，而是静静地看着黄烬野。他喜欢看黄烬野画画时的样子，专注、认真，眼里满是光芒，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和平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黄烬野拿起画笔，蘸了点清水，在调色盘上慢慢化开颜料。他先是蘸了一点柠檬黄，又加了一点点浅蓝，慢慢调和着，很快，一种清透的青绿色就调了出来，和暑假里在湿地公园画湖水时的色调很像，却因为颜料的原因，更加饱满、灵动。
　　他拿着画笔，在画纸上轻轻一顿，然后缓缓拉开，一道柔和的线条就勾勒出了湖面的轮廓。接着，他又调了点深绿色，画出水杉的树干，再用之前调好的青绿色，画出水杉的枝叶，笔触流畅，动作熟练，像是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韦明远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黄烬野画画，眼神里的惊讶越来越浓。他原本以为，黄烬野只是随便画画玩玩，没想到，他的笔触竟然这么流畅，对色彩的敏感度也极高，尤其是在光影的处理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指导的学生。
　　“不错不错！”韦明远忍不住赞叹道。
　　“对色彩的感觉很敏锐，笔触也很灵动，尤其是这里的光影，处理得很巧妙，能看出你很有天赋，是个学画画的好苗子。”
　　听到韦明远的夸奖，黄烬野的脸颊瞬间红了，他停下笔，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谢韦老师，我就是随便画画，没什么技巧。”
　　“这可不是随便画画就能画出来的。”韦明远笑着说。
　　“天赋很重要，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要是好好培养，以后肯定能有很大的成就。比我们家知珩厉害多了，知珩虽然也跟着我学画画，但是太拘谨了，放不开，画出来的东西缺少点灵气。”
　　韦知珩听到父亲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反驳。他知道，父亲说得对，他画画的时候，总是太在意技巧，反而失去了最本真的东西，不像黄烬野，画画的时候很自由，完全跟着自己的感觉来，画出来的东西也更有灵气。
　　“韦老师，您太夸奖我了。”黄烬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是喜欢画画，没想过以后要怎么样，只要能一直画下去，就很开心了。”
　　“喜欢就好。”韦明远笑着说。
　　“艺术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热爱，只要有热爱，就能坚持下去，就能画出好的作品。以后你要是有时间，随时可以来美术教室，我可以教你一些专业的技巧，帮你提升一下。”
　　黄烬野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连忙站起身，对着韦明远鞠了一躬：“谢谢韦老师！太谢谢您了！”
　　看着黄烬野激动的样子，韦明远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韦知珩，眼神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语气随意地说：“知珩啊，你这个同学，不仅画画厉害，人也很可爱，你平时在学校，可要多照顾照顾人家，别欺负人家。”
　　韦知珩愣了一下，连忙说道：“爸，我怎么会欺负他，我们是好朋友。”
　　韦明远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继续看着黄烬野画画。黄烬野重新坐下，拿起画笔，继续在画纸上涂抹着，眼神里满是兴奋和认真。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韦知珩坐在旁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慢慢写着。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写下的句子都带着美术教室的暖阳和颜料的清香。
　　“暖阳照画纸，色彩映初心，知音伴左右，热爱不降温。”
　　黄烬野画到一半，停下笔，凑过来看了一眼韦知珩的笔记本，眼睛亮了一下。
　　“写得真好，比之前的更有感觉了，这就是被美术教室的氛围感染了吧。”
　　韦知珩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和你一起画画，总能找到很多灵感。”
　　两人相视一笑，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暖意，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清香，还有桂花的甜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韦明远站在旁边，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知珩啊，你这个朋友，对你这么好，画画又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韦知珩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朵尖都红了。
　　他连忙捡起笔，摆着手，慌乱地解释道：“爸！您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样！”
　　黄烬野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韦明远会突然说这话，脸颊也瞬间红了起来，眼神变得有点慌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看着两人慌乱的样子，韦明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摆了摆手。
　　笑着说：“好了好了，爸不逗你们了，看你们紧张的样子。”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认真，又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继续说道：“不过，没事，男的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互相理解、互相陪伴，能一起进步，爸都支持你们。”
　　“爸！”
　　韦知珩的脸更红了，他有点无奈地喊道，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您别再开玩笑了，我们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黄烬野也终于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韦老师，您别取笑我们了，我和知珩就是好朋友，平时一起画画、聊天，没别的意思。”
　　看着两人认真解释的样子，韦明远笑得更开心了，他知道自己的玩笑有点过分了。
　　连忙说道：“好了好了，爸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继续画画吧，我去旁边整理一下画具。”
　　说完，韦明远就转身走到教室的另一边，开始整理堆积的画框和画布，却时不时会偷偷转过头，看着韦知珩和黄烬野，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韦知珩和黄烬野都有点尴尬，两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微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桌子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却驱散不了两人心里的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黄烬野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爸……还挺有意思的。”
　　韦知珩抬起头，看着黄烬野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尴尬也渐渐散去了。
　　“我爸平时就喜欢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黄烬野摆了摆手，也笑了起来。
　　“就是有点突然，没反应过来。”
　　两人又相视一笑，之前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教室里的氛围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暖和惬意。
　　黄烬野重新拿起画笔，继续在画纸上涂抹着，韦知珩也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继续写着。韦明远在旁边整理着画具，时不时会给黄烬野提一些小小的建议，比如哪里的色调可以再调整一下，哪里的笔触可以再流畅一些，黄烬野都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会点点头，然后按照韦明远的建议，修改自己的画作。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美术教室外面的走廊里，路灯也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和教室里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温暖的朦胧感。
　　“好了，差不多该回家了。”韦明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说道：“天色已经暗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单独在学校里不太安全。”
　　韦知珩点了点头，收起笔记本和笔，放进帆布包里。黄烬野也停下笔，看着自己画了一半的画作，眼神里满是不舍，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画纸取下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韦老师，谢谢您今天的指导。”黄烬野对着韦明远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感激。
　　“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来美术教室，向您请教。”
　　“不用客气。”韦明远笑着说。
　　“只要你喜欢画画，愿意学，我就很开心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也可以问知珩，他虽然画画不如你有灵气，但是基础还是很扎实的。”
　　韦知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三人一起走出美术教室，锁好门，沿着走廊往楼下走。楼下的食堂已经关门了，原本喧闹的德行楼，此刻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走到校门口，韦明远看着黄烬野。
　　说道：“黄烬野，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韦老师。”黄烬野连忙说道。
　　“我家离学校不远，我骑电车回去就好，很方便的。”
　　“那好吧。”韦明远点了点头。
　　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别骑太快。”
　　“好的，谢谢韦老师。”黄烬野点了点头。
　　韦明远又转头看向韦知珩：“知珩，你和黄烬野一起走，看着他上车，然后自己回家，路上也要小心。”
　　“好的，爸。”韦知珩点了点头。
　　韦明远放心地转身，开车离开了学校。
　　看着韦明远的车消失在夜色里，黄烬野才转身看向韦知珩。
　　笑着说：“你爸人真好，不仅画画厉害，还这么温柔。”
　　“嗯，我爸一直都很温和，”韦知珩点了点头。
　　“他平时在学校，对学生也很好，很多学生都喜欢他的课。”
　　黄烬野点了点头，心里对韦明远充满了感激。他从小到大，很少得到老师的认可和鼓励，韦明远的夸奖和指导，让他心里暖暖的，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喜欢画画的决心。
　　“好了，我该走了。”黄烬野说道。
　　“你也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嗯”韦知珩点了点头，看着他。
　　“你骑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
　　黄烬野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停车区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快，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路灯的光影里。
　　韦知珩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很舒服。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着那个备注为“野”的头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被别人称为“校霸”的男生，会因为今天美术教室里的夸奖和陪伴，在心里悄悄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发芽、长大，成为他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而他自己，也会因为黄烬野的存在，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勇敢，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夜色渐浓，桂花的甜香在风里弥漫，美术教室的暖阳和乌龙的调侃，像是一颗甜甜的糖果，藏在两人的心里，成为这段青春里，最温暖、最难忘的记忆之一。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