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金丝雀

　　向棠早上八点半就要到店开门，所以七点半就已经洗漱完毕，长发挽起，素颜的模样看起来温婉又端庄，与昨晚放浪如妖精一般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端了杯温水放到杜锦青的床边，杜锦青此时正巧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弯腰放水的向棠，还有些发蒙。
　　向棠瞧她这呆呆的样子，有些好笑，打趣道：“怎么？睡一觉就不认识啦？”
　　“哪有。”杜锦青的声音哑哑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了大大的懒腰，伸完手还举在半空，朝向棠眨眨眼。
　　向棠会意，倾身过去给了她一个抱抱，“我要去上班了。”
　　“早安，姐姐。”
　　“早安。”向棠揉揉她的头，觉得早上的杜锦青像一块小猫软糖，乖乖的，甜甜的。
　　“嗯~”杜锦青不满地摇头，“叫我锦青。”
　　“好。”向棠又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早安，锦青。”
　　向棠的时间要来不及，不得不起身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杜锦青在被子里弯成一只煮熟的虾，捂着脸不住傻笑。
　　周六的晚上，杜锦青抱着小猫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电视机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里面高颜值的明星们爆梗频出，杜锦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反复按亮手机屏幕，始终没有想要的消息进来。
　　她理解白天向棠要上班，现在十点总该是下班了吧。
　　她心里痒痒的，想给向棠发消息，发生关系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身体的负距离反而让杜锦青心理上多了一层隔膜，因为对向棠这种睡完就消失的做法感到不满。
　　她又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向棠此时跟一个追求者一样，给她嘘寒问暖日常事无巨细的分享，她会让关系再往前一步吗？
　　答案是不会。
　　那她明白了，她是被向棠的外貌气质吸引，又在她主动的接触中感觉到了安全的距离感，她目前想要的也只是一个dating对象。
　　只止于dating。
　　只是以前她都是保持距离的那个，头一次有人对她这样，她就觉得不舒服。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样恶劣的劣根性。
　　【有空吗？】
　　消息源自半小时之前，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有11天，杜锦青还以为她不会再发消息过来。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酒馆的时候，杜锦青看着聊天界面，对着屏幕忍不住露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向棠。
　　还是冷静的回道：【怎么啦？想我了吗？】
　　不就是不带感情的调情，她也很娴熟的。
　　【嗯。】
　　杜锦青看着如此冷淡的回信，真的要生气了。睡完消失的是你，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是你，出现后又如此冷淡，那就是你大大的不对了。
　　她关掉手机，不看了。
　　这女人长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怎么相处下来如此傲慢，坏女人！
　　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她又快速点开，还是那个坏女人，【不好意思，上周陪领导出差参加行业培训，白天不让带手机，晚上想着你睡觉了，所以没有打扰你。】
　　是解释。杜锦青决定收回刚才说她傲慢的话，还有说她是坏女人。
　　她打了哦字，想到刚才别人回个嗯在心里大大的指责了别人一番，又把哦字删掉，换了个可爱小猫的表情发过去。
　　向棠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一条手链，细长的链条，中间镶了颗蓝色的宝石，简约大方。
　　发完又不说话了，杜锦青都打了送给我的四个字，又删掉，回了个问号过去，万一人家只是来问你觉得好不好看怎么办。
　　果然，向棠就问她好不好看。
　　于她个人审美而言，她觉得蛮好看的，便如实回答，【挺好看的。】
　　【送给你。】三个字，颇具霸道总裁风范。
　　杜锦青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向棠的消息又来了，【我在酒店的时候闲来无事做的。】
　　言下之意，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可对于杜锦青而言，送的有价的东西她觉得没啥，亲手做的反而显得更有深意了。
　　晚上的风更加冷了，刚到家的杜锦青又要出门，特意换上了漂亮的白色长裙，外搭了一件黑色的牛仔衣，脚踩一双黑色的厚底短靴。
　　坐在一家音乐餐厅的前院休闲桌边，被忽然吹过的一阵冷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过来问她要不要去坐到里面去，里面还有空位。
　　杜锦青微笑着摇头，“不用，我在等人，她马上就要到了。”
　　服务员小姐姐好离开，觉得这人可真奇怪，现在这么冷，去里面也可以等。
　　杜锦青觉得自己现在很不清醒，需要被冷风多吹吹，怎么就妆发整齐的出来了，是寂寞太久了吗？也没几年啊。
　　可她实在美丽，杜锦青给自己找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漂亮的女人很多，可像她那样形象气质俱佳的少见，而且她们在床上也很合拍。
　　只是为了色欲，她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在周一的晚上，下了班被几条信息就钓出来了。
　　向棠下车就看到餐厅门口坐着一个女人，坐在餐厅的花廊下，跟拍MV似的。
　　“怎么在这坐着。”她走过去。
　　看到她来了，杜锦青站起身，理了理被封吹乱的头发，“想跟你一起进去。”
　　向棠穿了件咖色的薄款风衣，搭配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平底鞋，比杜锦青矮了几公分。
　　今天周一，也过了饭点，所以里面上座率也不高，坐下后向棠没头没尾地说：“你今天看起来好小哦。”
　　“啊？我之前看起来很老吗？”杜锦青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向棠被噎了一下，忙解释：“不是，是你前几次都穿着正式的职业装，看起来比今天成熟……”很多两个字被生生憋住。
　　杜锦青轻哼了一声，“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小，就是说我老。”
　　向棠没招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杜锦青紧着问。
　　“我是想说，你什么装扮都很漂亮，今天很像女大学生。”
　　“这还差不多。”被一个漂亮女人夸漂亮，杜锦青很高兴，开开心心的去翻菜单。
　　点好了菜，向棠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推到杜锦青面前，“你的礼物。”
　　虽然已经在照片里见过，但亲眼见到杜锦青眼睛还是亮了一下，她见过许多漂亮的珠宝，也用很多，别人亲手做的，还是头一次。
　　她的眼神已经告诉向棠，她很喜欢。
　　“你帮我戴上。”杜锦青把项链拿出来，伸出手。
　　向棠笑着接过，帮她戴上，扣好。
　　杜锦青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对向棠道：“谢谢。”
　　“不客气。”她喜欢，向棠也开心。
　　菜很快上齐，餐厅里只有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舞台上没有人，“你也在这里驻唱吗？”杜锦青好奇问道。
　　“来过一两次，他们有固定合作的乐队。”这家餐厅比她驻唱的那个酒馆要大很多，上下两层楼，费用也丰厚许多。
　　“乐队固定周五到周日过来，其她时间都是开放的，附近大学的学生经常过来练习。”
　　“你这么熟，以前是搞乐队吗？”
　　“不是，以前……”向棠停顿了几秒，“以前的女朋友是组过乐队，跟她学过一点。”
　　提到前任，杜锦青忍不住好奇：“是在这里驻唱的那个乐队吗？”
　　“是，不过她退出很久了，乐队也陆陆续续换了很多人。”向棠不是很想谈的样子。
　　杜锦青便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天想唱吗？”
　　向棠为难地摇头，今天上了一天班，有点累了，也没有直接拒绝，“你想听吗？”
　　“想是想，不过你今天应该累了，下次吧，我去给你捧场。”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妹妹。
　　空气中流淌的钢琴曲舒缓而浪漫，这次没有点酒，还送了礼物，像是一场正式的约会。
　　夜色渐浓，或许还因为天冷的原因，外面的行人很少。
　　从餐厅出来，向棠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被牵住的一瞬，杜锦青微微低了一下头，耳朵有些发烫。
　　一直到上车，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子一路行使到上次的酒店，下车后杜锦青主动牵手，和她去一起去前台拿房卡。
　　接过卡的时候，向棠在她手心挠了挠。
　　手心一痒的杜锦青蹙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闹，向棠偏不，还在前台边就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看起来好熟练呀。”
　　说话间的热气呵在杜锦青的耳边，惹得杜锦青一缩，拉着她加快脚步往电梯去了。
　　今天电梯里还有两个人在，她们就站在电梯的后面，向棠跟故意似的，一只手从后面悄悄揽上她的背，钻进夹牛仔衣里，若有似无的在裙子背后的拉链处徘徊。
　　“！！！”杜锦青转头瞪她。
　　向棠无辜地看回去，好像那只在她背后作乱的手不是她的。
　　杜锦青狠狠捏了一下牵着的手，向棠跟没有感觉似的，一把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一带。
　　杜锦青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向棠要动她的拉链。
　　“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你……”杜锦青怒瞪向她，这女人，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一流。
　　电梯到了，刷卡打开房门，关上门向棠就想吻她，被杜锦青抵住肩膀拒绝，“别着急，先去洗澡。”
　　按下门口的开关，眨眼间屋内都亮堂起来。
　　杜锦青弯腰脱鞋，光着脚就往浴室去了。
　　向棠看着她背影，裙角微扬，脚步还有些欢快，脱鞋跟了上去。
　　浴室的门无声地打开，杜锦青吓了一跳，“哎呀！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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