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是武林高手

　　凌晨两点，陆燃的公寓。

　　三块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他绷紧的侧脸。左边屏幕是父亲陆远山的资料——护照扫描件、海外公司注册文件、近十年的出入境记录。

　　中间屏幕开着蓬莱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财务流水，数字大得晃眼。右边屏幕上，一个视频窗口正在播放监控录像。

　　是六年前的家庭监控。

　　画面里，十二岁的陆燃坐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父亲陆远山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小燃，爸爸要出趟差，可能要去很久。”陆远山的声音通过劣质麦克风传出来，有些失真，“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上学。”

　　“你又出差。”小陆燃头也不抬，“这次去哪儿？”

　　“海外项目，做贸易。”陆远山停顿了一下，“对了，你爷爷留下的那些旧书，爸爸帮你收到阁楼箱子里了。等你长大了再看，现在先专心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

　　陆远山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监控画面里，他的背影在楼道灯光下拉长，然后消失在拐角。

　　那是陆燃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三个月后，母亲接到通知：陆远山在海外项目事故中失踪，遗体未找到。公司赔了一笔钱，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贸易公司……”陆燃盯着屏幕上的财务流水，“每年上千万的资金往来，最后都汇入同一个账户，传统文化保护基金会。白鸿云的基金会。”

　　他切出另一个窗口，是基金会过去三年的项目清单。

　　《古武典籍数字化保护项目——拨款120万》

　　《传统武术传承人扶持计划——拨款80万》

　　《听雨轩茶楼修缮与功能升级——拨款200万》

　　每一笔款项都有详细的支出明细，发票齐全，流程合规。表面上看，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非营利组织。

　　但陆燃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接受资助的传承人，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而且名单上的名字，和他在茶楼地下室看到的那份名单，高度重合。

　　“他在用基金会的钱，养着这些老人……”陆燃喃喃自语，“然后呢？养肥了再杀？”

　　手机震动，是老猫。

　　【老街-老猫】：陆哥，查到了！蓬莱公司那个陆远山，上个月从新加坡入境，现在人就在本市。住址发你。

　　【陆燃】：确认是本人？

　　【老街-老猫】：百分百。我用机场监控做了人脸比对，相似度97.3%。他住在希尔顿酒店，已经三天了。

　　【老街-老猫】：对了，他昨天下午去了趟城南工业园，就是7号仓库那边，但没进去，在门口转了转就走了。

　　陆燃盯着屏幕上的酒店地址，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久久没有动作。

　　六年了。

　　他以为父亲死了。

　　母亲改嫁，他独自考上大学，学了计算机，进了镜界，接私活赚钱，活得像个刺猬，用玩世不恭的外壳保护自己。

　　可现在，父亲活着，就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可能和那些弩箭、那些武林名单、那些见不得光的计划有关。

　　陆燃关掉所有窗口，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小时候父亲教他打算盘，说“数学是世间最妙的功夫”；父亲书房里那些奇怪的古籍，上面画着人形和线条；还有那个阁楼上的箱子，他从来没打开过。

　　因为母亲说，看了会伤心。

　　“陆远山……”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很轻，“你到底在干什么？”

　　早上八点，陈恪发来消息。

　　陈恪：“茶楼系统进度？”

　　陆燃：“通宵搞定了基础框架，今天可以去安装。”

　　陈恪：“需要我帮忙吗？”

　　陆燃：“你一个停职警察，能帮什么？”

　　陈恪：“搬运工。”

　　半小时后，两人在茶楼门口碰面。

　　陈恪换了身工装，深蓝色连体裤，戴着鸭舌帽，背着一个工具包，乍一看真像维修工。

　　陆燃则穿着镜界的工作服，胸口贴着工牌，手里提着两个银色设备箱。

　　“你这扮相……”陆燃上下打量他，“还挺专业。”

　　“警校教过伪装课。”陈恪接过一个箱子掂了掂，“里面是什么？”

　　“主控服务器和信号中转器。”陆燃刷门禁卡，“轻点，这一箱够买你一年工资。”

　　茶楼还没营业，只有保洁阿姨在拖地。白鸿云不在，值班经理把他们带到三楼机房。

　　“白老板交代了，整个三楼都归你们用。”经理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话客客气气，“需要什么尽管说，茶水间有饮料和点心。”

　　“谢谢，我们自带水了。”陆燃摆摆手，等经理离开，立刻反锁了机房的门。

　　陈恪环顾四周，机房不大，二十平米左右，墙上布满网线接口和电源插座。中央是两排机柜，大部分空着，只有角落一个老式服务器在嗡嗡作响。

　　“茶楼用这么大机房干什么？”他问。

　　“问得好。”陆燃打开设备箱，开始接线，“所以我猜，这里以前是别的东西。比如，某个门派的老据点。”

　　他把主控服务器装进机柜，接上电源，屏幕亮起，蓝色的代码开始滚动。

　　“帮我个忙。”陆燃头也不抬，“检查一下这层楼的网络拓扑。我怀疑白鸿云有自己的内部网络，不连外网的那种。”

　　陈恪打开工具包，里面除了常规工具，还有个巴掌大的信号探测仪——是陆燃昨晚塞给他的。

　　“你包里怎么什么都有？”他一边开机一边问。

　　“职业习惯。”陆燃敲着键盘，“黑客的包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你永远不知道能掏出什么。”

　　探测仪很快有了结果。屏幕上显示，除了公共Wi-Fi和办公网络，还有一个加密信号源，强度很弱，但持续存在。

　　“找到了。”陈恪指着探测仪，“信号源在正下方？”

　　“地下室。”陆燃眼睛一亮，“我就知道那地方不简单。来，把这个装到通风管道里。”

　　他递给陈恪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装置。

　　“这是什么？”

　　“微型中继器，带热感应和声音采集。”陆燃咧嘴一笑，“既然白老板盛情邀请我们升级安保，那我们得全方位无死角地保护他的财产，对吧？”

　　陈恪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接过装置，搬来梯子，拆开天花板通风口的格栅。

　　安装过程很顺利。

　　十分钟后，陆燃的平板上出现了地下室的实时热成像画面——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汇报什么。声音采集不太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

　　“……周三……都安排好了……”

　　“……名单上的人……必须到场……”

　　“……弩箭……以防万一……”

　　陈恪盯着画面，脸色越来越沉。

　　“他们在计划什么周三的活动。”陆燃调出日历，“今天是周一。也就是说，还有两天。”

　　“我得通知师父。”陈恪摸出手机，但被陆燃按住。

　　“先别急。”陆燃摇头，“我们不知道具体时间、地点、形式。现在打草惊蛇，他们换个地方照样搞。不如等系统全部装完，全面监控，拿到确凿证据再动手。”

　　陈恪沉默片刻，收起手机：“你有把握？”

　　“技术层面，百分之百。”陆燃继续敲键盘，“但得再装几个摄像头，特别是出入口和主要通道。你帮我打掩护，我去布线。”

　　两人分工合作。

　　陆燃负责技术部分，陈恪负责望风和搬运。期间有员工上来送过一次茶水，被陈恪以“设备调试中，闲人勿入”的理由挡在门外。

　　中午十二点，基础系统安装完毕。

　　陆燃坐在主控台前，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屏幕上分割出十六个画面：茶楼大堂、包间走廊、后厨、地下室入口……甚至包括白鸿云的经理室。

　　“他办公室的摄像头，你是怎么装的？”陈恪问。

　　“昨天勘测时留的后手。”陆燃轻描淡写，“一个伪装成烟雾探测器的微型摄像头，带广角和夜视功能。放心，一般人发现不了。”

　　他点开经理室的画面。白鸿云正在打电话，背对摄像头，只能看到后脑勺。

　　“……资金已经到位，周三晚上七点，听雨轩三楼雅集厅……对，都请到了，包括陈守正……嗯，他知道轻重，不来也得来……”

　　陈恪的手握成拳。

　　陆燃看了他一眼，调出另一个程序界面：“别冲动。我已经把所有监控数据实时备份到云端，加密传输，只有我能解密。就算他们发现系统有问题，也删不掉证据。”

　　“还不够。”陈恪说，“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多少人、什么装备、撤退路线。”

　　“那就得深入虎穴了。”陆燃关掉屏幕，伸了个懒腰，“走吧，先去吃午饭。我请客，算是庆祝合作顺利。”

　　“等等。”陈恪叫住他，“你眼睛里的血丝，昨晚没睡？”

　　陆燃愣了下，摸摸眼角：“啊，通宵干活，正常。”

　　“不只是干活吧。”陈恪的目光锐利，“你有心事。”

　　两人对视几秒，陆燃先移开视线。

　　“我爸还活着。”他突兀地说，“就在这个城市。”

　　陈恪怔住了。

　　陆燃简单说了父亲的事，包括蓬莱公司、基金会、还有昨天查到的行踪。

　　他说得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暴露了内心的波动。

　　“所以，白鸿云的计划，我爸可能知情，甚至可能参与。”陆燃总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找他问清楚？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查下去？”

　　陈恪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老街上来往的行人。

　　“我父母在我十岁时去世了。”他突然开口，“车祸。所以我跟着师父长大。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会是什么样。”

　　他转过身，看着陆燃：“但无论他们是谁，做过什么，他们还是他们。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权利选择怎么面对。但记住你是陆燃，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陆燃沉默了很久。

　　“谢谢。”他最后说，声音有点哑，“走吧，吃饭。我饿死了。”

　　两人收拾东西下楼。刚走到茶楼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米色风衣，戴金丝眼镜，手里提着公文包。他正要进门，看见陆燃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小……小燃？”男人的声音在颤抖。

　　陆燃全身僵住了。

　　那张脸和监控录像里，和护照照片上一样，只是多了些皱纹，鬓角白了，眼神也更沉静了。

　　但确实是陆远山。

　　六年没见的父亲，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

　　空气凝固了。

　　陈恪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上前半步，挡在陆燃侧前方。

　　“陆先生？”他开口，语气平静，“我们是镜界公司的，来给茶楼做安保升级。您是……”

　　陆远山没理他，眼睛一直盯着陆燃：“小燃，真的是你。你长大了……”

　　“陆先生。”陆燃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们认识吗？”

　　陆远山脸上的血色褪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不认识。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侧身让开路，让两人过去。

　　陆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脚步很快，几乎是逃离。陈恪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陆远山还站在茶楼门口，望着儿子的背影，眼神复杂。

　　走了两条街，陆燃才在一个巷口停下，撑着墙喘气。

　　“没事吧？”陈恪问。

　　“没事。”陆燃直起身，抹了把脸，“就是太突然了。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他住附近的酒店？”

　　“希尔顿，离这儿不到一公里。”陆燃深吸一口气，“所以他是来茶楼找白鸿云的。他们果然认识。”

　　陈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打算见他吗？”

　　“不知道。”陆燃摇头，“等这事结束再说吧。现在见了，我怕我忍不住……”

　　他没说完，但陈恪懂了。

　　两人找了家面馆，简单吃了午饭。期间陆燃一直很沉默，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没吃几口。

　　吃完饭，陈恪说：“下午我去趟工业园，再探探7号仓库。你要不要……”

　　“我回茶楼。”陆燃说，“系统还要调试，而且我想再查查地下室。那个加密网络，可能藏着更多东西。”

　　“小心点。”

　　“你也是。”

　　分开前，陈恪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陆燃。

　　“师父给的伤药，还有一点安神香。”他说，“晚上点一炷，能睡得好些。”

　　陆燃接过，布包温热：“谢谢。”

　　下午两点，陆燃回到茶楼。

　　值班经理看见他，有些惊讶：“陆工，不是说明天才来调试吗？”

　　“提前了，客户催得紧。”陆燃面不改色，“对了，白老板在吗？有个技术问题需要确认。”

　　“白老板刚出去了，说晚上才回来。”

　　“那我自己先调吧。”

　　陆燃进了机房，反锁门，立刻打开主控系统。地下室的热成像显示，现在只有一个人，就是上午那个站着的，像是在整理东西。

　　他调出加密网络的破解进度。程序已经运行了六小时，破解了第一层防火墙，正在解析内部结构。

　　“快了……”陆燃盯着屏幕，“再给我两小时……”

　　突然，机房门被敲响。

　　“陆工？在吗？”是值班经理的声音，“有您的快递。”

　　陆燃心里一紧。他没订任何东西。

　　“放门口吧，我等下拿。”

　　“是到付件，需要您签收。”

　　陆燃皱眉，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值班经理，还有快递员，但快递员手里没有包裹。

　　“陆燃先生？”快递员问。

　　“是我。”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快递员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很薄。

　　陆燃接过，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他拆开，里面只有一张酒店房卡，和一张便签纸。

　　便签上写着一行字：“晚上八点，希尔顿酒店1806房。我们谈谈。父字。”

　　没有落款，但那个“父”字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穿透纸背。

　　值班经理好奇地探头：“陆工，谁寄的啊？”

　　“朋友。”陆燃收起信封，塞进口袋，“没什么，就是些资料。你先去忙吧，我继续调试。”

　　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手里捏着那张房卡。

　　1806房。

　　父亲的房间。

　　去，还是不去？

　　陆燃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父亲的失踪、基金会的资金、茶楼的秘密、武林名单、弩箭……

　　还有小时候，父亲教他数学时温暖的笑容。

　　最后，他睁开眼，把房卡收好。

　　去。

　　但不是晚上八点。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父亲刚离开茶楼，现在去酒店，也许能避开正面碰面，但能看看房间里有什么。

　　“就当提前踩点。”陆燃对自己说。

　　他快速收拾东西，离开茶楼。打车到希尔顿酒店只用了十五分钟。

　　1806房在十八层，走廊尽头。

　　陆燃刷房卡，门开了。房间里没人。是个行政套房，客厅很大，落地窗外能看到江景。沙发上扔着件外套，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机。

　　陆燃环顾四周，没碰任何东西。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开始录像。

　　客厅很整洁，没有太多私人物品。卧室里，行李箱打开着，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包。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

　　陆燃走过去，拿起相框。

　　照片里是六年前的他，穿着初中校服，站在校门口，笑得有点傻。旁边是年轻些的父亲，手搭在他肩上。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吾儿小燃，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陆燃的手指在玻璃上摩挲，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把相框放回原处，转身离开卧室。经过茶几时，他看了眼笔记本电脑。屏幕休眠，但插着U盘。

　　一个黑色的U盘，上面印着白色的莲花图案。

　　陆燃认得那个图案。在茶楼地下室的暗格里，笔记本的封面上，也有同样的莲花印记。

　　他犹豫了三秒，还是拔下了U盘，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拷贝设备，快速复制了里面的所有文件。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拷贝完成，他把U盘插回原处，清理痕迹，退出房间。

　　刚关上门，电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陆燃立刻闪身进了旁边的消防楼梯，从门缝往外看——

　　陆远山和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一起走出电梯，走向1806房。那男人侧脸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冷峻，走路时步伐很稳，肩膀几乎不动。

　　是个练家子。

　　陆燃屏住呼吸，等两人进了房间，才轻轻推开楼梯间的门，快步下楼。

　　回到大堂时，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那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见到父亲还活着的震惊、六年空白带来的疏离、对真相的恐惧和渴望，所有这些搅在一起，让他脑子乱成一团。

　　他走到酒店外面的花坛边，坐下，打开便携设备。

　　U盘里的文件不多，只有三个文件夹。

　　第一个文件夹叫“传承人档案”，里面是详细的个人信息和功法分析，比茶楼地下室那份详细得多，甚至包括每个人的健康状况、家庭关系、经济状况。

　　第二个文件夹叫“项目进度”，里面是时间表和任务分工。周三雅集被标注为第一阶段收网，后面还有第二阶段整合，第三阶段推广。

　　第三个文件夹叫“特殊物资”，里面是采购清单——弩箭、麻醉剂、束缚装备……甚至还有定制囚禁设施的设计图。

　　陆燃快速浏览，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不是什么文化交流会。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和囚禁计划。

　　他关掉设备，坐在花坛边，看着街上车来车往。

　　手机震动，陈恪发来消息。

　　陈恪：“仓库那边增加了守卫，四个人，都有武术底子。我拍了照片，发你邮箱了。”

　　陈恪：“另外，我查到那个王师傅的真名了，王振海，四十五岁，十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前假释出狱。受害者是个六十岁的老人，据说也是练武的。”

　　陆燃：“他师父是谁？”

　　陈恪：“还在查。你那边怎么样？”

　　陆燃看着屏幕，手指悬了很久，才打字。

　　陆燃：“拿到新证据了。晚上八点，老地方见，我给你看。”

　　陈恪：“好。注意安全。”

　　陆燃收起手机，站起身。

　　夕阳西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回头看了眼希尔顿酒店高耸的玻璃幕墙，然后转身，汇入下班的人流。

　　晚上八点，他和陈恪还有约。

　　在那之前，他需要整理好情绪，理清思路，决定该怎么面对父亲，怎么处理这些证据。

　　还有，怎么阻止周三晚上，那场注定不会平静的“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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