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脑洞

　　东京郊区的一座废弃医院。

　　“喂！怪刘海，别拖老子后腿啊。”

　　“这句话我原样奉还。”

　　“你要是现在哭着认错，老子可以考虑保护你，别不识好歹，老子可是最强。”

　　“……聒噪的自大狂。”

　　“哈？装模作样的优等生。那就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吧！新、搭、档？”

　　“随时奉陪，墨镜白痴。”

　　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四目相对间似有火花四溅，俨然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

　　“别耽误时间了五条，我可不想错过那家面店打烊。”

　　夏油杰率先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他派出侦察咒灵探路，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呵，真是令人火大啊。老子才不需要什么搭档！”

　　破碎的玻璃窗透进几缕斑驳的光线，走廊两侧的病房像一张张黑洞洞的嘴，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药水的混合味道。

　　夏油杰召唤出几只发光的水母咒灵，隐约映照出夏油杰血红色的字迹和莫名的涂鸦，或谩骂或诅咒或哀求或呓语。

　　[想活下去。想再看你一眼。妈妈我好痛。对不起。杀了我。最恨你了。我爱你。不要等我了。]

　　[如果我今天死去，你会后悔吗？以后不能陪你啦。好好照顾自己。放弃治疗吧没用的。信女愿付出一切祈求鬼神降临奇迹！别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回来吧我再也不赌气了。好苦啊，下辈子不来啦。这里好黑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害怕。]

　　[……]

　　“作为生与死的夹缝之地，医院是最能滋养咒灵的温床。五条，看来这里聚集了大量从普通人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为什么，你是在为这些普通人的死亡而自责吗？”

　　五条悟不理解，在他看来，死亡并非悲剧，而是一种自然规律，就像季节更替，潮汐涨落，仅仅只是世界运转，自然循环的一部分。

　　“五条，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即使无法拯救所有人，但对于被你拯救的生命来说，你的行为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这就是强者保护弱者的意义。”

　　“……啧，真是麻烦啊。你是老妈子吗？这么啰嗦。”

　　夏油杰脚步一顿，五条悟以为这个完美的优等生终于要生气了。其实他并没有嘴上说的那样讨厌夏油杰的说教，但也不可能特地解释这些。

　　如果夏油杰因此视他为冷血的怪物，五条悟觉得自己也不会在乎。反正也不少夏油杰一个，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

　　五条悟直勾勾地盯着夏油杰，六眼全方位地分析着目标的细微变化，他只是单纯好奇这个家伙的反应。

　　仅此而已。

　　夏油杰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但他将原因归咎于侦察咒灵反馈回来的信息。

　　“不对劲，窗的等级判定有问题！”

　　“无所谓，通通轰飞就是了。”

　　五条悟兴致盎然，全然被转移注意力的样子。

　　几只形似畸形婴儿地咒灵从天花板扑了下来，它们有着不成比例的大脑袋和细长的四肢，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绿色，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五条悟：“啧，丑东西。”

　　夏油杰闪避值点满，几十个婴儿咒灵不仅没能碰到他一片衣角，甚至还被玩弄地晕头转向。

　　五条悟更是使用无下限弹开扑上来的咒灵，只见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颗蓝色的小球。

　　“苍。”

　　随着一声轻响，空间仿佛被扭曲，几只咒灵瞬间被压缩成一个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吧，轻松解——”

　　五条悟的炫耀戛然而止，整个医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裂缝中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远处传来的一声非人的嚎叫，紧接着是无数回应般的尖啸。

　　“解释一下？”

　　“不就是清理了几只杂鱼吗？”

　　五条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六眼已经捕捉到了异常——整个医院的咒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向地下。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只形态各异的咒灵如同潮水般涌出。

　　与普通咒灵不同的是，它们身上都连接着一条黑雾状的脐带，延伸向地底深处。

　　夏油杰瞳孔骤缩：“它们在被什么东西供养着！”

　　五条悟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有意思，看来我们撞大运了。”

　　咒灵群已经扑上来了，五条悟连续发动“苍”，将前排的咒灵消灭。但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濒死的咒灵身上脐带闪烁了几下，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满血复活了。

　　“必须切断它们与本体的联系！”

　　夏油杰干净利落的一个回旋踢，被踹飞的人体模型头颅，仅凭惯性就能带倒大片咒灵。

　　“废话，这还用你说？”

　　六眼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蓝光，那些几乎不可见的黑色脐带，在五条悟眼里变得清晰起来。

　　“我有一个计划。你的六眼能看到那些连接线对吧？我需要你精确切断它们，我会在它们重新建立连接之前消灭掉他们。”

　　“哦，你确定你能跟得上老子的节奏？”

　　“别小看人了，大少爷。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部分。”

　　“行啊，那就试试看吧。”

　　五条悟突然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他感到自己已经全然亢奋了。

　　下一秒，两人的配合开始了。五条悟指尖凝聚的咒力如手术刀般精准切断脐带的连接点，链接断开的瞬间，夏油杰一招重拳包裹着咒力击中要害，一击毙命。

　　“下一个！”

　　这次五条悟有意提升了自己的速度，夏油杰不需要更多的指示，随着五条悟切断连接的节奏精准出击。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流畅，几乎形成了一种战斗的韵律。随着咒灵群的暴动，他们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对方，换位的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般默契。

　　越到后面两人的速度就越快，几乎是批量的切断，批量的虐杀，宛如砍瓜切菜般简单，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又极富暴力美学。

　　一只又一只的不死咒灵被彻底消灭。

　　“哈！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

　　“专心点，五条！”

　　随着最后一只咒灵被消灭，医院暂时恢复了寂静。但两人都知道，真正的敌人还藏在地下。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供养所有咒灵的本体。”

　　“跟上，老子能看到咒力流向。”

　　他们跟随脐带的源头，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越往下走，地下室的咒灵气息就愈发浓郁，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呃好恶心。”

　　宽敞的地下室里堆满了医疗设备和人体残骸，中央的手术台上，一个穿着破烂白大褂的巨型咒灵正在手术。

　　它将各种咒灵的残骸缝合在一起，创造出新的怪物，那些黑雾状脐带就是从他身上延伸出去的。

　　“缝合医生”，准特级咒灵，诞生于普通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

　　它能通过黑色脐带控制其他咒灵，并将它们的力量连接成一个网络，任何被它控制的咒灵几乎都有不死的能力。

　　“这个家伙交给老子。”五条悟上前一步，指尖凝聚出更强的咒力。

　　“别冲动！他的能力明显与连接有关，贸然攻击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你打算怎么办？”五条悟难得没有反驳。

　　“我们需要同时切断它所有的连接，并尽快杀死它。但现在有上千条连接，这次合作我们必须对彼此的力量有绝对的信心。”

　　“哦？你是说……”

　　“对，没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那老子就再信你一回！”

　　下一秒，一个精准控制的苍高速旋转着，但并未直接攻击缝合医生，而是像黑洞一样吸引那些密密麻麻的脐带。

　　那些蠕动的脐带疯狂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苍”的束缚，夏油杰浑身咒力有序运转循环，上墙助跑，双手撑地，幽蓝色光影在空中拖出迤逦的长尾。

　　一个凌空翻身踹，匀称修长的身体在慢动作镜头下自然舒展，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蓄力已久的咒力如井喷式瞬间爆发。

　　两个巨大的、截然相反的力量冲击地医生面目全非。

　　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几千条脐带瞬间崩断，噼里啪啦的抽打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弹性极佳的脐带就渐渐失去活性消失了。

　　医生还没来得及重新链接孩子们，躺在深坑里爬不起来的它，一抬头就看见那两道宛如恶鬼索命的恐怖身影，从浓浓烟雾中突进闪现。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出手，拳拳到肉，两人配合天衣无缝，竟无死角无破绽，医生只能硬抗，毫无喘息机会。

　　但医生毕竟是准特级咒灵，恢复能力简直逆天，仅仅只是几息时间，竟又长出几缕新生的脐带。

　　夏油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臂缠绕，重心下沉，疯狂旋转，在强大核心力量加持下，仅加速三圈，医生就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而迎接它的，正是五条悟读秒成功的苍，实际巧妙到咒灵毫无还手机会，它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

　　夏油杰看准世界果断出手，这只咒灵是他目前遇到过最厉害的一只，身为咒灵操使，他不可能放过。

　　但医生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它诡异一笑，用最后的力气将脐带射向五条悟。

　　五条悟本能地开启无限术式阻挡，当令他震惊的是，这根脐带竟然穿透了他的防御！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夏油杰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只咒灵，全力摧毁了残血医生的最后一丝生机！

　　五条悟：“等等，它居然声东击西！刚才有东西跑进你身体去了！”

　　“……好恶心，你有什么发现吗？”

　　“奇怪，刚才明明有察觉到异常的。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失手了吧。”

　　“那种恶心的东西，临死前的反扑能是什么好事？给老子认真点啊混蛋！”

　　“哈？是谁最后一击放水，结果差点阴沟里翻船？”

　　“……那也比某个看见咒灵不知道调服的咒灵操使强！”

　　“我调服咒灵就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五条悟不是没有被保护过，但他很小就知道，那是另一种形式的交易和监管。

　　但他领悟术式之后，更是不屑于那些所谓的保护。

　　但这次明显不同，为什么呢？五条悟试图思考，五条悟放弃思考，至少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五条悟坏笑，“杰，你耳朵红了，是在害羞吗？”

　　“我没有！”

　　五条悟故意凑近，“真的吗？杰～～～”

　　大概是被激起了男人间的胜负心，夏油杰突然面无表情图开某只鸡掰猫，不甘示弱道。

　　“悟，解释一下，为什么那玩意的攻击能穿透你的无下限？”

　　那种怪怪的感觉更明显了，好像被羽毛挠了下心尖，五条悟掩饰性地打哈哈。

　　“也没什么，那脐带不是普通咒物，它包含了某种概念，类似于“生死轮回”的因果律。”

　　“可惜了，这能力确实不错。”

　　但夏油杰并没有后悔，就算知道了再选一次，他也不会犹豫。

　　“这算什么，老子迟早给你抓个更厉害的！”

　　“是我们，笨蛋。”

　　欢乐小剧场。

　　“杰，相信我啦，你那家荞麦面都关门了！就吃这家的招牌乌冬面。是用起泡器打发，滤网过筛的土豆慕斯。既有土豆原本的味道，又有奶油细腻的口感人气超过最强推荐不吃一定会后悔！”

　　夏油杰：好神奇的料理啊，大城市果然不一样。

　　夏油杰面前，雪白的奶油云朵覆盖了整碗面，上面零星点缀着绿色的欧芹碎，看上去漂亮又美味。

　　直到入口即化地奶油充斥了整个口腔，夏油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被他最信任的搭档欺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杰你的表情好好笑啊！怎么会这么好骗？我以为你会闻得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

　　有过疑惑但毫无怀疑的某人怒了。

　　“好了，现在这两碗热量炸弹都是你的了正好你六眼消耗不小，别一会儿低血糖晕倒了。”

　　“哈？老子的身体好的很！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老子帮你解决掉它！”

　　“可我们是搭档啊。”夏油杰忍笑，起了捉弄深闺六眼的坏心思，“你看看别人家搭档，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别人有的我没有，你这个搭档太失败了。”

　　五条悟：！！！

　　宇宙猫猫思维升华！

　　“自己再点一份啦怪刘海，这份也是老子的了！”

　　夏油杰笑眯眯。

　　两人首次交锋，五条悟完败，胜利属于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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