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道子说他想渡我

作者:月上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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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糖在许玉璋嘴里泛起阵阵清甜,面前的苏楼枝举着手一动不动,直到半晌后才将糖纸放入怀中,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我去看阿初他们在干嘛。”

      话音未落便同手同脚的落荒而逃。

      远处的谢惟初和时惟与还手拉着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到面前脸颊爆红的苏楼枝还以为发烧了,准备叫段行舟过来看看,苏楼枝则是连连摆手不用。

      许玉璋看着这一幕还是不太理解小麻雀是怎么了,他用了苏楼枝说的方法,但是为什么他却走了,果然还是要加上深情的表情吗?

      许玉璋一个人在玉台中间努力回想深情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此时正好有一个身着浅黄色绣着铜钱纹样外衫的新弟子通过考核被段行舟送上玉台中间。

      许玉璋思考了一下,试图对新同门做出深情的表情。

      谁知那个同门在看到许玉璋“深情”的表情后直接愣在原地,而后便是疯了似的一边大叫救命一边向玉台边缘跑去。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黄衣少年快要跌下玉台的时候被谢惟初拉住,但谢惟初本身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孩,根本拽不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时惟与也一直牵着谢惟初的手,于是三人连成一串向下跌去。

      苏楼枝本想拽住时惟与,但是玉台本就只有一人高,他拽住时惟与的时候那黄衣少年已经摔到地上了,于是就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猴子捞月的奇景。

      这时玉台上算上他们五人也已经有十个人了,剩下五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奇景,这是太上剑宗的入门欢迎仪式吗?还挺特别的……

      不知是谁先叫了声“好!”,并伴随着拍手鼓掌声,周围顿时叫好声一片闹成一片。

      苏楼枝生无可恋的看着吊在空中的三人,他们还好,玉台挡住了他们的脸,自己可是一直站在台子上的啊!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就在这时,一双带有薄茧的手握住苏楼枝的手,两人一起将下面一串人缓缓提了上来。

      谢惟初一上来就赶紧检查时惟与有没有受伤,黄衣少年则在旁边一个劲的揉自己摔成八瓣的屁股。

      只有苏楼枝怔怔的看着许玉璋还握着自己的手,空出来的那只手指了指还在交握的双手说道:“可以松开了。”

      “嗯?可以松开了吗?”许玉璋呆呆的看着交握的手,然后慢慢松开道:“好的,你刚才好像快死了。”

      苏楼枝扶了扶额,读懂了许玉璋的意思,他是看自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以为自己又需要安慰了,

      苏楼枝伸手拍了拍许玉璋的肩,一脸凝重的说:“下次别这样握住别人的手。”

      “为什么?”许玉璋不解,他刚不是说安慰人要握着别人的手吗?

      “因为只有很重要的人才能握着别人的手安慰。”许玉璋说完后思考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算。”

      许玉璋若有所思,重要的人,师父算重要的人吗?算的,师父捡到自己,教养自己长大,还教自己弓术。那苏楼枝算重要的人吗?许玉璋扪心自问,自己虽然和小麻雀交集不深,但是幻境中的遭遇她能感觉到小麻雀是好人,而且是他在幻境中帮了自己突破心障,应该……也算是重要的人吧。

      想明白后许玉璋静静的看着苏楼枝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坐在地上捂着屁股打滚哀嚎的黄衣少年说了声“抱歉。”想伸手拉他起来。

      黄衣少年看到许玉璋跟看到鬼似的往后爬,大有许玉璋再靠近一步就要跳下去表演一个以死明志的意思。

      苏楼枝看到许玉璋朝别人伸出手莫名有些不舒服,大步越过许玉璋将黄衣少年扶了起来道:“这位师……兄你没事吧?”

      黄衣少年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外衫上的小铜钱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看到面前是一个穿着粉衣媚眼如丝的少年,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许玉璋,

      “……救命啊!她要杀我!”

      黄衣少年哀嚎一声就躲在苏楼枝背后瑟瑟发抖。

      许玉璋不解的看不了眼黄衣少年,想解释自己并不想杀他,便想到苏楼枝教的方法,自己不握他的手,只要表现友善就行了吧。

      她慢慢向黄衣少年走去,做了个深情的表情,黄衣少年看到尖叫一声躲在苏楼枝身后连头都不敢露出来,身体抖得像筛子。

      “怎么了,那个哥哥受伤了吗?”谢惟初看时惟与没受什么伤后,两人也一道走了过来。

      苏楼枝背后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苏楼枝身后冒了出来:“那个……那个女生想杀我……”

      许玉璋淡淡地说:“没有。”

      谢惟初好奇的朝许玉璋看了一眼,顿时抓紧了时惟与的手,然后默默捂住了弟弟的眼睛,面色复杂的说:“阿与,别看。”身旁的时惟与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楼枝也一头雾水,在他看来刚才许玉璋明明是很和善的向来对黄衣少年道歉,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这种表情?

      苏楼枝长叹一口气从身后拽出黄衣少年晃了晃他的肩膀,企图晃醒他的脑子,然后指着站在对面的许玉璋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看清楚,她是想对你道歉,人家女孩子都表现得这么温柔了!”

      黄衣少年一脸惊恐:“……?”

      谢惟初一言难尽:“……”

      被捂住眼睛的时惟与一头雾水:“???什么温柔?”

      许玉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声音轻灵:“抱歉。”

      黄衣少年还是有点怀疑,手中紧紧抓着苏楼枝的袖子盯着许玉璋问道:“真的?”

      “嗯。”

      黄衣少年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通过考核,一上玉台你就在中间面带杀气的看着我,我还以为我是无意之间得罪了什么大能找我复仇了,当时你身上的寒气溢出来都快把我冻死了!”

      许玉璋冷冷道“没有。”

      黄衣少年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个没有是什么意思。

      苏楼枝看黄衣少年这样立马说道:“她是在说她没有带着杀气看你。”

      “……?不管了,只要不杀我就好,我叫陆摇光,来自修仙界西峳城陆家。”

      黄衣少年整理仪容,向苏楼枝等人行了个同辈间的拱手礼。

      “我叫苏楼枝,凡间来的”苏楼枝说完又走到许玉璋身边拍着许玉璋的肩膀介绍道:“她是许玉璋,修仙界东夷城人。”许玉璋在苏楼枝身边点了点头。

      谢惟初拉着时惟与也上前说道:“我叫谢惟初,也是凡间来的,这是家弟时惟与,修仙界东夷城人。”

      陆摇光在听到时惟与的名字时陡然一惊,指着时惟与结结巴巴的说:“你姓时?东夷城?你是时家子?秩玉真君是你什么人?”说完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他是时家人,那他哥哥怎么会姓谢?”

      时惟与听到陆摇光问自己,默默往谢惟初身边靠了靠小声的说:“秩玉真君是我们爹,阿初是爹的孩子,我……我只是养子。”说完还往谢惟初身上靠,好像受到惊吓一般。

      谢惟初则是赶紧抱住时惟与拍着他的背安慰,责怪的看了一眼陆摇光:“阿与是我弟弟,你吓到阿与了!阿与胆子小,我们一个和爹姓一个和娘姓不行吗?”

      “不是弟弟。”时惟与小声说。

      谢惟初则是宠溺的拍着弟弟的背说:“好好,你愿意叫我哥哥就叫我哥哥。愿意叫我阿初就叫我阿初。或者我叫你哥哥也行,反正我们两年纪差不多。”

      陆摇光和苏楼枝则是感觉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怎么突然感觉周围茶香四溢,许玉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好望向苏楼枝,苏楼枝也不知道怎么和许玉璋解释,只好默默拍了拍许玉璋的肩膀说:“没事,就是想喝茶了。”

      许玉璋不解,但是小麻雀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很深奥的东西,自己以后说不定就懂了。

      通过考核的人陆陆续续站上了玉台,许玉璋一眼望过去大概是十八人左右通过了太上剑宗的考核,她记得刚开始光东夷城驻地一同参加入门考核的就有百人之多,更别说还有其余四城的小孩,五城加起来也四五百人了,竟然只过了十八人?

      段行舟和另一名剑修走到玉台前,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所有通过考核的弟子按通过顺序站好。”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小孩开始按照顺序站好,最先通过的谢惟初和时惟与站在左起第一二个,随后是许玉璋、苏楼枝、陆摇光……

      段行舟满意的看着新入门的小弟子,微微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的周越传音道:

      【周越,这一届昭年看着都挺不错啊!我们那届好像就过了九个。】

      周越闻言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弟子,也点点头传音道:

      【是不错,不过我觉得好一点的苗子就前五个。不过我们不是剑宗吗?那个排第三的女孩怎么背了把弓?】

      传音未落,一道身着青衣的身影从空中翩然而至,青年周围围绕着十八把木剑,所过之处天地异动引得阵阵剑鸣,周围内门弟子的佩剑一齐共振如钟。

      青年落于玉台前,声音清冽,许玉璋天生目力惊人,那青年看容貌竟是与谢惟初有七分相似。周围内门弟子皆行礼道:“秩玉真君。”

      “今日剑宗龙吟声声,乃贺诸君新锋初开刃。吾为太上剑宗凌剑锋代峰主,尔等以总角之龄过问心阶,恰似幼鳞未角已弄潮,雏雀方翎敢裂云。”

      秩玉真君微微一笑,手指轻弹一柄木剑,周围十八把木剑便向台上十八名小弟子飞去。

      许玉璋看着悬在面前的木剑,轻轻用手握住了剑柄,剑柄处便飞出三缕星光缓缓没入眉心,一股难言的感悟于许玉璋心中涌现。

      秩玉真君的声音徐徐传来。

      “今授予诸君三缕剑心。
      一缕为‘直’——教尔等宁折不弯。
      一缕为‘疾’——助尔等破妄斩虚。
      一缕为‘韧’——伴尔等百锻成钢。”

      台上秩玉真君看着小弟子们缓缓点头,接着说道:“待来日诸君恣意九霄外,共我劈开混沌见鸿蒙!”

      “且观此剑,脊如青竹担风雪——是尔等骨气之刚。”

      许玉璋目光看向剑脊,剑脊笔直,是这把剑从未折断的傲骨,亦是用剑之人的傲骨。

      “锋似青龙吞日华——是尔等心魄之锐。”

      许玉璋将木剑平举,手指抚过剑锋,木剑无锋,但人心有锋,凡木亦可承载力量。

      “待到他日斩星河时,需记此刻掌中茧——诸君掌中之茧眠着雷种,只待醒时便会化作惊世剑罡!”

      秩玉真君话音刚落,所有新弟子手中的木剑都绽放出璀璨华光流转剑身,随着潋滟光华浮现的还有《太上剑经》初篇:

      【七岁木剑刻春痕】
      【十七铁剑挑星辰】
      【七十无剑万物锋】

      漫天光字悬于众弟子身侧。那光明亮却不刺眼,温润的文字流淌于眼前,有人昂首参详,有人低头沉思,皆各有所得。

      许玉璋默立如松,目光沉静。

      那些流转的文字,泛着温润白光,起初她看只觉得端正平和,这与自己内心盘踞多年的滔天恨意格格不入。

      自己幼时随师父学弓,弓道所求是隐忍,箭未离手前如毒蛇蓄势,只求一击必中;但这剑意却如春水漫堤,浩浩汤汤,洗涤着自己的心,不带一丝阴霾。

      许玉璋甚至有一种自己不该站在此处的感觉。

      她来此,是为借天下第一宗之力复仇,可这入门道经,竟然是教自己“守中”、“持正”。

      她突然很想松开自己手中之剑,或许自己并不适合来太上剑宗。

      犹豫间,只见周围光字仿佛活了一般,化作一幕幕流动的画面,直映心湖:

      她看到自己在入宗幻境中拉满弓弦,弓弦如满月,箭尖所指,正是当年灭族仇人模糊的脸。而少女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刻骨的恨意如同淬毒的箭镞,冰冷刺骨。

      就在许玉璋心境不稳时,画面一转。

      目之所及是东夷城外的破旧木屋中,师父在严寒的雪夜将自己小心的裹进怀里,粗糙的手掌轻拍自己的后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那是东夷城里用来哄孩子的童谣,母亲生前总在睡前唱给自己听。

      而此时师父用不成调的乡谣悄然化开了自己心口的严霜。

      对仇敌刺骨的恨意和师父对自己的爱化作两股力量,一冷一热,一锐一钝,在体内疯狂冲撞,竟硬生生让许玉璋呕出一口血来。

      在一旁守着新弟子悟道的段行舟看到许玉璋吐血,正想上前查看,被身旁的周越拽住衣角。

      周越朝段行舟摇了摇头,朝不远处的秩玉真君扬了扬下巴。

      段行舟这才看到秩玉真君也在注意许玉璋的动向,便退回了原位,转而守着其他弟子。

      时怀琢目光沉沉的看向许玉璋,忽而一笑,向远处空中的几人传音道

      【诸位师叔,若这名弟子能过此劫,书院大比后与我做弟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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