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爱的迷途

　　第四章苏丽容面试告捷，林大海鱼香庆喜

　　第二天一早，楼道里飘着张婶家熬粥的米香，混着清晨微凉的空气，清爽又暖胃。林大海准时站在303室门口，指尖刚要敲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苏丽容穿着件米色外套——这是她最好的一件，领口绣着几颗小巧的珍珠，衬得她气色亮堂了不少。她手里攥着条灰色围巾，递过来时脸颊有点泛红，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试试合不合适，我第一次织，针脚可能有点歪。”

　　林大海接过来围上，毛线软软糯糯的，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皂香——是苏丽容常用的那款，清清爽爽的味道顺着呼吸钻进鼻腔，让他心里莫名一暖。围巾长度刚好护到下巴，风一吹，脖颈暖乎乎的，连耳朵都裹得严实。他摸了摸围巾的针脚，确实有点松垮，却裹得格外实在，忍不住笑了：“真暖和，比我那旧围脖强多了。”

　　苏丽容撇撇嘴，伸手帮他拉了拉围巾，把他的耳朵完全盖了进去，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耳廓，两人都顿了顿。她赶紧收回手，推着他往外走：“赶紧走，别迟到了！面试的地方离这儿远，得赶早班车。”

　　早班车是辆绿皮公交，车身上印着褪色的广告，售票员大姐嗓门洪亮：“上车投币，往里走嘞！别堵在门口！”两人挤在后门附近，扶手被磨得发亮，苏丽容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颤，小声跟林大海念叨：“我有点紧张，万一等会儿忘了怎么说怎么办？”

　　林大海侧过头，声音放得很轻：“别怕，就按咱昨天练的来，跟聊天似的，你那么机灵，肯定行。”他说着，还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手心的温度让苏丽容莫名安定了些。

　　面试的地方在百货公司旁边的服装店，面试官是个和蔼的大姐。问起“顾客嫌衣服贵怎么办”时，苏丽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眼角偷偷瞥了眼门口等候的林大海——他正对着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神亮亮的，满是鼓励。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您看这布料，摸着手感多软，都是实打实的好料子，穿两年都不变形，算下来每天才花几毛钱，值当。”

　　面试官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苏丽容都答得条理清晰。走出面试间的那一刻，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面试官喊住她：“姑娘，下周一来上班吧！”她才猛地跳了起来，转身就往林大海身边跑，一把拉住他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大海，我成了！我有工作了！他们说下周一就能上班！”

　　林大海被她拉得往前踉跄了一步，看着她眼里闪着的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角都皱起了笑纹，心里满是骄傲：“我就说你能行！我就知道！”他笑着，声音都带着点雀跃。

　　晚上，林大海兑现承诺，带苏丽容去了巷口的小饭馆。塑料桌布上还沾着点油渍，墙上贴着张卷边的《还珠格格》海报，老板端上鱼香肉丝时，用的是印着红牡丹的搪瓷盘，红亮亮的酱汁裹着肉丝和笋丝，酸香瞬间飘满了小桌——这道菜标价12块钱，在当时不算便宜。

　　“快尝尝，我早就想试试这家了。”林大海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苏丽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肉丝嫩得入口即化，笋丝脆生生的，酸甜辣咸交织在一起，鲜得她眯起眼睛笑：“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还香！”她吃得急，一点红亮亮的酱汁不小心溅到了米色外套的领口，瞬间格外显眼。

　　“哎呀！”苏丽容懊恼地皱起眉，伸手想去擦，反而越擦越脏。

　　林大海赶紧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笨拙地帮她擦了擦，动作轻轻的，生怕蹭坏了她的衣服：“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丽容脸颊有点热，乖乖坐着让他擦，嘴里还不忘辩解：“谁让它这么好吃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吃到最后，盘子里剩下最后一块笋丝，苏丽容眼疾手快地夹起来，却没放进自己嘴里，而是举到林大海嘴边：“给你吃，你今天也累了。”

　　林大海愣了愣，张嘴接住，笋丝的脆嫩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心里甜丝丝的：“以后这地方，咱得常来。”

　　“好啊！”苏丽容笑着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等我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我请你吃红烧排骨，比阿强做的还香！”

　　林大海跟着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说：“等你上班了，我下班去接你，带你逛百货公司，看看你上班的地方。”

　　苏丽容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米饭，混着鱼香肉丝的酱汁，吃得格外香。小饭馆里的灯光昏黄又温暖，映着两人的笑脸，窗外的晚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桌上的热气和心里的欢喜。林大海看着苏丽容嘴角沾着的酱汁，伸手帮她擦掉，她脸颊一红，低下头偷偷笑，忽然觉得，在这座陌生的小城里，好像有了牵挂的人，连日子都变得有盼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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