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戾九霄：女帝她只手遮天

　　那叩窗声清晰而规律。
　　云夙周身气息瞬间收敛至虚无，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那扇薄薄的后窗。
　　她脑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柳氏的试探？云崇的暗卫？还是……其他未知的势力？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如同蛰伏的猎豹，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判断着外面的动静。
　　叩击声停顿了片刻，似乎外面的人也在评估。
　　随即，一个极其苍老、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透过窗缝微弱地传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姐……是老身……张嬷嬷。是……是夫人的仆人……”
　　张嬷嬷？
　　云夙瞳孔微缩。
　　前世记忆翻涌，那个在她生母身边伺候的忠仆！
　　前世，她直到张嬷嬷被害，都未能与她深谈，错过了许多关于生母的真相。
　　风险与机遇并存。云夙没有放松警惕，但心中已有了决断。
　　她示意被惊醒、一脸惊恐的翠珠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压低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警惕与疑惑：“什么夫人？你找错人了吧？”
　　窗外沉默了一下，随即，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更深的哽咽：“不会错……老身不会认错……您眉眼间的神韵，像极了婉夫人……老身是婉夫人的陪嫁丫鬟，张氏啊！”
　　婉夫人……这是她生母的称呼。
　　云夙不再犹豫，轻轻打开了窗户。
　　月光下，一张布满皱纹、写满沧桑与激动的老脸探了进来，眼中含着泪光，正是记忆中风霜更甚的张嬷嬷。
　　“嬷嬷快进来。”云夙低声道，伸手将她拉了进来，随即迅速关紧窗户，动作一气呵成。
　　张嬷嬷一进来，便要跪下，被云夙一把扶住。
　　“小姐，老身终于等到您了……”她老泪纵横，紧紧抓着云夙的手臂，仿佛抓住了一缕希望。
　　“翠珠，去门口守着。”云夙吩咐道，将张嬷嬷扶到唯一的破旧椅子上坐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油灯，她仔细打量着这位前世的忠仆。
　　比记忆中更憔悴，衣衫也更破旧，显然在庄子里日子极为难过。
　　“嬷嬷，你怎么会深夜来此？太危险了。”云夙递过一杯温水，声音放缓。
　　张嬷嬷抹了把泪，压低声音：“老身听闻小姐回府，又被安置在这清秋院，心中实在难安。柳氏那毒妇，绝不会善待小姐！老身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得来见小姐一面，有些事，必须告诉您！”
　　她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恨意与决绝：“小姐，您的母亲，婉夫人……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母亲旧人口中证实，云夙的心还是猛地一沉，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她面上适时地露出震惊与悲愤：“什么？是谁？！”
　　张嬷嬷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更低：“是云崇！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婉夫人无意中发现了云崇与敌国……与外面有些不清不楚的往来信物，云崇怕事情败露，就……就亲手在夫人的汤药里下了毒！”
　　尽管已有准备，亲耳听到“亲手”二字，云夙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云崇！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张嬷嬷说着，从怀里颤巍巍地掏出一个陈旧褪色的香囊，“这是夫人临终前偷偷交给老身的，说若有一天能见到小姐，务必交给您……”
　　云夙接过那香囊，入手微沉，里面似乎不止是香料。
　　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没有立刻查看，而是郑重收起。
　　“嬷嬷，此事我已知晓。你今日冒险前来，心意我领了。但眼下府中耳目众多，你不能再留，必须立刻回去。”云夙冷静地说道，“你在庄子上暂且忍耐，我会想办法接你出来。记住，保全自己，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张嬷嬷看着云夙沉静镇定的模样，那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威仪，让她莫名地感到心安。
　　“小姐……您……您长大了……”她哽咽着，不再多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云夙让翠珠悄悄将张嬷嬷从后窗送走，并叮嘱她清理掉所有痕迹。
　　她独自坐在黑暗中，手中紧握着那个香囊，心潮起伏。
　　生母之仇，不共戴天！云崇，柳氏……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拆开香囊，里面除了一些早已失去香气的干枯花瓣，果然有一块触手冰凉、非金非玉的黑色小牌，牌子边缘刻着奇异的花纹。
　　这牌子……她从未见过。
　　生母为何会留下这个？这与她的身世，或者与云崇的秘密有关吗？
　　将牌子贴身藏好，云夙压下探究的冲动。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和积累资本。
　　接下来的几日，云夙白日里依旧“勤勉”地跟着严嬷嬷学规矩，忍受着看似严厉实则已有些心不在焉的“教导”。
　　她发现，周妈妈果然没再出现，想必是陷入了麻烦。
　　暗地里，她修炼不辍，那丝灵气愈发凝实。
　　翠珠也通过刘婆子，成功将几个碧凝草香囊换回了一小串铜钱。
　　钱虽少，却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这日，严嬷嬷刚走，云夙正指导翠珠缝制更精巧些的香囊，打算下次卖个好价钱，院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云夙！你给我出来！”竟是云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云夙眸光一冷，放下手中的东西，示意翠珠收好，自己则缓步走出房门。
　　只见云婉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清秋院，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光鲜，脸上却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一眼就看到云夙桌上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针线碎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云夙！我说我院里库房新得的几匹软烟罗怎么少了尺许，原来是被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小贼偷来了！”云婉指着那些布料，厉声喝道，“竟敢在府里行窃！来人，给我掌嘴！”
　　她身后的一个粗壮婆子立刻应声上前，脸上带着狞笑，扬起巴掌就朝着云夙的脸扇来！
　　翠珠吓得惊叫一声：“小姐！”
　　云夙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之际，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云婉身后院门的方向，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父亲？您……您怎么来了？”
　　那婆子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云婉和她带来的所有人都是一惊，猛地回头看向院门——
　　然而，院门口空空如也，哪里有云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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