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火

　　医疗部的灯光在凌晨四点变得惨白。沈墨在心率监测仪的规律滴答声中恢复意识，首先感知到的不是视觉的缺失，而是喉咙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你醒了。"陆临渊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医生说你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再动用能力。"

　　沈墨没有回应这个警告，只是微微侧头："你查到了什么？"

　　陆临渊沉默片刻，将终端屏幕转向沈墨——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多余，轻轻啧了一声。"黄昏计划，"他改为口述，"三年前由林远舟主导的能量场模拟实验，目的是通过改变大气能量结构来‘优化’异能者的能力表现。"

　　"优化？"沈墨苍白的脸上浮现讽刺，"用猩红色的天空？"

　　终端发出轻微震动，陆临渊扫过新解密的数据，声音沉了下去："实验记录显示，能量场会诱发异能者的能力暴走。项目被叫停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成功过头了。"

　　沈墨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床单。他想起三年前自己预言能力突然跃升为S级的时间点，正是黄昏计划进行期间。那些被他归因于自然觉醒的突破，难道都是……

　　"实验期间，所有参与者的异能等级都出现了不正常提升。"陆临渊继续道，"但代价是精神稳定性急剧下降。更关键的是，能量场会留下永久性的‘标记’。"

　　他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猩红天空下，一个研究员的身体突然晶体化，然后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碎成粉末。

　　"这是第一个确认的‘标记’发作案例。"陆临渊暂停画面，"死亡时间，正好是你预见到我死亡的那个日期。"

　　沈墨猛地坐起身，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不是预言……"他声音颤抖，"是标记发作？黄昏计划在所有人身上都种下了定时炸弹？"

　　"而你的预言能力，很可能就是读取这些标记的发作时间。"陆临渊关掉终端，房间陷入死寂。

　　突然，沈墨捂住额头痛苦地蜷缩起来。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猩红的天空、晶体化的身体、林教授在实验室里修改数据的背影、还有陆临渊火焰中一闪而过的奇异蓝光。

　　"蓝色……"他抓住陆临渊的手臂，"你的火焰里……有蓝色……"

　　陆临渊皱眉看向自己掌心，赤红的火焰中确实夹杂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监测仪警报声中，医疗人员冲进病房。在镇静剂生效前，沈墨用尽最后力气在陆临渊掌心划下一个坐标——正是黄昏计划废弃实验室的位置。

　　两小时后，陆临渊站在管制局最高权限数据库的查询终端前。当他输入林远舟的权限代码时，系统弹出一条隐藏提示：

　　【标记清除程序 - 状态：待激活】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的沈墨在药物作用下陷入昏迷。梦境中，他看见自己站在实验室的废墟里，手中捧着一段燃烧的蓝色火焰。火焰中传出陆临渊的声音，却说着他完全陌生的话语：

　　"等到天空染红之时，我会带你去看新世界的黎明。"

　　沈墨在梦中转身，看见另一个陆临渊站在身后——眼神冰冷，周身缠绕着猩红的火焰。

　　"该醒了，预言家。"这个陆临渊伸出手，指尖触碰他额头的瞬间，整个世界骤然崩塌。

　　现实中，沈墨的心率监测仪发出尖锐长鸣。

　　而此刻的陆临渊，正站在废弃实验室的入口处，手中跳跃的火焰中，那缕幽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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