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这天晚上，林砚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无意中点开了一个男团MV。画面中央的主唱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年轻人有着一头银发，在舞台上光芒四射，但偶尔看向镜头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在看什么？"苏洺端着水果走过来。

　　林砚把手机递给他："这个主唱，叫沈夜。他的眼神很有趣。"

　　苏洺瞥了一眼："现在的小明星都一个样。"

　　林砚没说话，又点开几个沈夜的舞台直拍。这个年轻的偶像确实特别，台前台后判若两人，台上的张扬热烈与台下的安静内敛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天，林砚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张沈夜的新专辑。封面上，沈夜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神透过镜头直击人心。

　　他开始在工作间隙画沈夜。起初只是随手素描，后来渐渐认真起来。他尝试用不同的风格捕捉那个矛盾的眼神——水彩的朦胧，油画的厚重，版画的凌厉。

　　苏洺很快发现了画室里多出来的那些画像。

　　"这是谁？"他拿起一幅炭笔素描，画中的沈夜微微侧头，眼神疏离。

　　"那个偶像，沈夜。"林砚正在调色，头也不抬，"他的面部骨骼很特别，很适合练习人物肖像。"

　　苏洺没再追问，但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发现家里所有娱乐杂志都不见了。

　　林砚把一些满意的画作发在社交账号上，没想到引起了小范围关注。沈夜的粉丝纷纷留言称赞他抓住了偶像的神韵，甚至有人出价求画。

　　随着关注度上升，林砚开始收到各种合作邀请。最让他心动的是一个公益项目——为留守儿童学校绘制壁画。

　　"这个项目很好，"林砚把邀请函递给苏洺，"我想参加。"

　　苏洺看了看活动说明："主办方是星耀娱乐？沈夜的经纪公司？"

　　林砚这才注意到主办方一栏写着星耀娱乐的名字。

　　"只是巧合吧。"

　　然而在项目启动仪式的嘉宾名单上，林砚看到了沈夜的名字。

　　活动当天，林砚早早来到学校准备。他正在调试颜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林砚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沈夜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素颜的样子比舞台上稚嫩许多。

　　"在那边。"林砚指了个方向。

　　沈夜道谢后离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站在林砚身边看他调色。

　　"你就是那个画我的画家？"沈夜突然问。

　　林砚有些惊讶："你见过我的画？"

　　"经纪人给我看过。"沈夜蹲下身，好奇地看着颜料，"你把我画得......很特别。"

　　"你不喜欢？"

　　"不，"沈夜摇头，"比那些修得完美的照片真实多了。"

　　两人聊了起来。林砚发现沈夜对绘画很有见解，一问才知道他大学读的就是美术专业，后来因为家庭变故才进入娱乐圈。

　　"有时候觉得站在舞台上像在演另一个人。"沈夜轻声说，"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感觉是自己。"

　　活动正式开始后，沈夜在媒体面前又变回了那个光芒四射的偶像。但林砚注意到，当他以为没人注意时，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向正在绘制的壁画，流露出真实的向往。

　　那天之后，林砚开始更认真地观察沈夜。他买来沈夜所有的专辑和写真，反复研究那个年轻人在不同场合的表情变化。画作也越来越深入，从最初的外貌描摹，到后来试图捕捉他内心的矛盾。

　　这些画在网络上引起了更大反响，甚至有人称林砚是"最懂沈夜的画家"。

　　一天晚上，林砚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林先生吗？我是沈夜。"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我......能不能请你画一幅正式的肖像？"

　　林砚愣住了："为什么找我？"

　　"因为只有你画出了真实的我。"沈夜顿了顿，"下个月是我出道五周年，我想送自己一份礼物。"

　　苏洺知道后反应很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旦接下这个委托，所有人都会把你和沈夜联系在一起。"

　　"这只是工作。"

　　"工作？"苏洺拿起桌上林砚刚完成的沈夜肖像，"你看着他的眼神，和看其他模特的完全不一样。"

　　林砚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他确实对沈夜有着特殊的关注，那个年轻人身上有种破碎又坚韧的气质，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最终，林砚还是接下了这个委托。

　　第一次正式画像安排在沈夜的公寓。林砚带着画具准时到达，开门的是穿着家居服的沈夜，比舞台上看起来更单薄。

　　"请进。"沈夜有些拘谨，"要喝点什么吗？"

　　公寓装修简洁，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一角摆放的画架和散落的颜料。

　　"你还在画画？"林砚问。

　　"偶尔。"沈夜递给他一杯茶，"算是......自我治疗。"

　　画像过程中，沈夜很配合，但林砚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放松点，"林砚放下画笔，"我们聊聊天吧。"

　　他们从绘画聊到音乐，又从音乐聊到各自的大学生活。随着谈话深入，沈夜渐渐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自然。

　　"我很羡慕你，"沈夜突然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也可以。"

　　沈夜苦笑："签了十年合约，没那么容易。"

　　那天林砚画了很久，捕捉到了沈夜许多细微的表情变化。当他收拾画具准备离开时，沈夜突然问："林先生，你觉得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

　　林砚看着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像一个戴着王冠的囚徒。"

　　沈夜的眼神颤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次画像都很顺利。林砚发现沈夜在熟悉后其实很健谈，对艺术有着独到的见解。他们经常一边画画一边讨论各个画派的风格特点，有时甚至会忘记时间。

　　这天，林砚在沈夜家画到很晚。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送你吧。"沈夜拿出车钥匙。

　　"不用，我叫车。"

　　"这个时间很难叫车。"沈夜坚持，"而且你带着这么多画具不方便。"

　　车上，两人聊起了即将完成的画像。

　　"经纪人希望画像能更......商业化一些。"沈夜有些无奈，"但我想保留你最初画的那种感觉。"

　　"你是委托人，你说了算。"

　　快到林家时，林砚远远看见苏洺撑着伞站在门口。车停稳后，苏洺走过来打开车门，目光在沈夜身上停留了一瞬。

　　"谢谢你送他回来。"苏洺的语气礼貌而疏离。

　　沈夜点点头，驱车离开。

　　回到家，苏洺一直沉默。直到睡前，他才突然开口："以后画像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林砚觉得苏洺在无理取闹，但为了不激化矛盾，还是答应在画室完成剩下的工作。

　　沈夜来画室那天带了一束向日葵。

　　"路过花店看到的，觉得很配你的画室。"他解释道。

　　画像进行得很顺利，这是最后一次修改。完成后，沈夜站在画前久久不语。

　　"这就是我眼中的你。"林砚说。

　　画中的沈夜坐在窗边，一半脸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中。阳光下的那只眼睛明亮坚定，阴影中的那只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最特别的是他手中的王冠——既是荣耀的象征，也像是沉重的枷锁。

　　"谢谢。"沈夜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沈夜离开后，林砚把画像拍照发到了社交账号上。很快，#沈夜肖像#的话题就登上了热搜。粉丝们纷纷称赞这是最贴近偶像内心的一幅画，也有不少人开始讨论林砚和沈夜的关系。

　　当晚，林砚接到苏洺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马上回家。"

　　回到家，林砚看见客厅茶几上摊着几本娱乐杂志，封面都是他和沈夜的照片——沈夜送他回家的画面，沈夜来画室的画面，甚至还有他们一起在沈夜公寓楼下的照片。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天才画家与顶流偶像的秘恋"、"苏洺遭背叛？林砚沈夜举止亲密"。

　　"这是怎么回事？"苏洺的声音冰冷。

　　"都是角度问题。"林砚解释道，"那天他只是送我回家，来画室是为了画像......"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你去过他家那么多次？"

　　林砚语塞。

　　苏洺拿起一本杂志，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张，你在他家待到凌晨一点。也是在画画？"

　　"我们只是在讨论艺术......"

　　"讨论艺术需要待到凌晨？"苏洺猛地站起身，"林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

　　"我当然没忘！"林砚也提高了声音，"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吗？"

　　"朋友？"苏洺冷笑，"你看着他的眼神，和他看着你的眼神，像是普通朋友吗？"

　　争吵最终以林砚摔门而出告终。他独自在画室待了一夜，对着空白的画布却什么也画不出来。

　　第二天，林砚发现所有关于他和沈夜的□□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知道这是苏洺的手笔，但两人之间的裂痕却难以弥补。

　　沈夜发来消息，为带来的麻烦道歉，并表示可以出面澄清。林砚拒绝了。

　　一周后的深夜，林砚还在画室工作。门被推开，苏洺走进来，身上带着酒气。

　　"我来取点东西。"苏洺说，但站在原地没动。

　　林砚继续调色，假装专注。

　　"我查过了，"苏洺突然说，"沈夜的背景。"

　　林砚动作一顿。

　　"他父亲去年破产，欠下巨额债务。他进入娱乐圈是为了替父还债。"苏洺的声音很轻，"很像当年的你，不是吗？"

　　林砚握紧了画笔。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沈夜格外关注——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骄傲被打碎，不得不用自己最不屑的方式生存。

　　"你在他身上寻找什么？"苏洺问，"是过去的自己，还是......"

　　"我只是想帮他。"林砚打断他，"就像当年你帮我一样。"

　　苏洺沉默了。良久，他走到林砚身边，拿起一支画笔，在调色盘上蘸了点蓝色。

　　"你画他的时候，"苏洺的声音有些哑，"用的是看我的眼神吗？"

　　林砚转过头，第一次在苏洺眼中看到了不确定。这个永远从容镇定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害怕失去的孩子。

　　"不，"林砚轻声说，"我看他，是在看一个需要帮助的后辈。而看你......"

　　他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轻轻一抹："是看我的全世界。"

　　画布上，苏洺的肖像不知何时已经完成。那是林砚这些天偷偷画的，画中的苏洺站在他们的花园里，回头微笑，眼神温柔而笃定。

　　苏洺怔怔地看着那幅画，所有的怒气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散。

　　"回家吧。"他握住林砚的手。

　　那晚之后，林砚不再接画肖像的委托，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的创作上。他开始了新的系列，主题是"重生"。

　　沈夜的经纪公司发来合作邀请，希望林砚能为沈夜的新专辑设计封面。林砚考虑后接受了，但要求所有工作都在画室完成，并且苏洺必须在场。

　　沈夜来讨论设计方案时，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林砚依然温和专业，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苏洺则坐在一旁处理文件，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

　　工作结束后，沈夜离开前对林砚说："你很幸运。"

　　林砚微笑："我知道。"

　　新专辑发行后大获成功，封面设计也广受好评。林砚在发布会上远远看着沈夜，那个年轻人依然戴着王冠在舞台上闪耀，但眼神里多了几分释然。

　　回家路上，苏洺突然说："我投资了一部文艺片，沈夜是男主角。"

　　林砚惊讶地看着他。

　　"剧本很好，值得投资。"苏洺目视前方，"而且，他确实是个好演员。"

　　林砚握住苏洺的手，十指相扣。

　　一个月后，林砚在整理画室时，发现了一幅从未见过的素描。画中的他正在作画，侧脸专注而温柔。右下角是苏洺熟悉的签名，还有一行小字：

　　"我永远的缪斯。"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悄然飘落。林砚拿起画笔，在画纸的空白处添上并肩的两个人影，然后在下面写道：

　　"和永远的观众。"

　　画室的暖气开得很足，林砚正专注地为一幅新作添加最后的细节。手机在画架旁震动个不停，他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震动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放下画笔，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上百条微博私信。粉丝们的头像疯狂跳动，点开最新的一条：

　　"砚大！你和沈夜是真的吗？！"

　　林砚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继续往下翻：

　　"我就知道！那些画里全是感情啊！"

　　"卧槽卧槽，苏总怎么办？"

　　"砚大快看热搜！爆了！"

　　心跳突然加速，林砚指尖微颤地点开微博热搜榜。第一条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沈夜林砚拥吻#

　　他的呼吸一滞，点进话题。置顶是一条娱乐八卦号发布的视频，配文："顶流偶像沈夜与天才画家林砚深夜在画室拥吻？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视频明显是偷拍，画质模糊，但能认出是沈夜和他。那是上周沈夜来讨论专辑封面设计时的场景，视频里沈夜突然凑近，从某个角度看起来确实像在接吻。但林砚清楚地记得，当时沈夜只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让我做回自己。"

　　评论区已经炸开锅：

　　"我的天！这是出柜了吗？"

　　"沈夜看林砚的眼神一直就不对劲！那些画根本不是普通朋友会画的！"

　　"所以林砚是出轨了？苏洺被绿了？"

　　"等等，林砚和蘇洺不是结婚了吗？"

　　"贵圈真乱......"

　　林砚的手开始发抖，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更多离谱的爆料：

　　有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他和沈夜已经秘密交往半年；有"工作人员"说经常看见沈夜深夜出入林砚画室；甚至还有人扒出他和沈夜穿同款鞋子的照片，称这是"情侣鞋"。

　　最让他心惊的是，有人开始攻击苏洺：

　　"苏总好惨，结婚不到一年就被绿了。"

　　"这就是豪门婚姻吗？各玩各的？"

　　"苏氏股价今天跌了不少吧？活该！"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调色盘上，溅起一片斑斓的颜料。林砚怔怔地看着沾满颜色的手机屏幕，那些刺目的文字还在不断跳动。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

　　"林砚！"苏洺快步走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你先别......"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林砚惨白的脸上，还有地上那片狼藉。

　　"你看到了。"苏洺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手机，用纸巾擦拭着上面的颜料。

　　"那些都是假的。"林砚的声音发颤，"那天沈夜只是......"

　　"我知道。"苏洺打断他，把擦干净的手机放在一旁，"视频角度有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砚愣住："那你......"

　　"我生气不是因为相信这些谣言。"苏洺握住他冰凉的手，"而是有人敢这样算计你。"

　　就在这时，林砚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沈夜的来电。

　　苏洺瞥了一眼："接吧，开免提。"

　　林砚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林砚！你看到热搜了吗？"沈夜的声音焦急万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这样！"

　　"怎么回事？"林砚努力保持冷静。

　　"是王董......我们公司的最大股东。"沈夜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逼我陪酒，我拒绝了，他就......他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那些爆料都是他找人放的！"

　　林砚与苏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你现在在哪？"苏洺突然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苏总？我......我在家，但楼下全是记者。"

　　"待着别动。"苏洺说，"我派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苏洺立刻拨通另一个号码："李助理，两件事：第一，查星耀娱乐王董的所有黑料；第二，派车去接沈夜，直接送到老宅。"

　　吩咐完毕，他转向林砚："去换身衣服，我们要开个发布会。"

　　"发布会？"

　　"既然他们想玩，"苏洺冷笑，"我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一小时后，苏氏集团发布会现场挤满了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林砚站在后台，透过幕布的缝隙能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紧张？"苏洺替他整理着领带。

　　林砚点头："你要说什么？"

　　"真相。"苏洺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相信我吗？"

　　"永远相信。"

　　发布会开始，苏洺独自走上台。林砚在后台看着监控屏幕，手心全是汗。

　　"感谢各位今天前来。"苏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关于今天的热搜，我只有三件事要说。"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第一，视频是恶意剪辑，我已经委托专业机构进行鉴定，结果稍后会公布。"

　　"第二，散布谣言的主要账号均已锁定，苏氏法务部已经准备起诉。不仅是名誉侵权，还包括商业诽谤——因为这件事，苏氏股价确实受到了影响。"

　　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

　　"第三，"苏洺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关于我夫人林砚与沈夜先生的关系——"

　　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苏洺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不仅知情，而且支持他们的合作。事实上，沈夜先生即将主演的电影，正是苏氏影业投资制作的。"

　　全场哗然。

　　"在此，我也正式宣布：苏氏影业将启动'新星计划'，专门资助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第一个项目，就是为沈夜先生举办个人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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