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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逃过一劫
男孩艰难伸手，想碰触谢如念的面具。
谢如念一怔，下意识往后躲。黑发倾泻，红眸如魅。她扯过鞭子，把晕倒的人拖到面前，一巴掌下去，地上的人立马清醒，对上锋利至极的蝴蝶|刀。
一旁的男孩轻动睫毛，眉头微皱，身体因疼痛微微颤抖。谢如念站在他身前，没看清男孩的神情。
她问：“几点来取面罩？”
地上的中年男人不敢妄动，他回复：“下午三四点。”
蝴蝶刀移到手腕上，刺破布制手表，谢如念取下手表，往空中一抛，稳稳落在手心，刀尖更靠近喉咙：“具体时间。”
“三点五十。”
谢如念瞧见表上的时间——三点三十，仅剩二十分钟。她巡视四周，水泥地上的血迹斑驳，陈旧与新鲜叠错，看来不少人在这里流过血。
“对应计划？”
谢如念加大力度，粗糙的鞭子印下鲜红痕迹，男人双手抓住绳子，面红耳赤：“放过我，我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谢如念的刀对准他的喉咙，毫米之差，随便一动，对方的喉咙便会破口。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发放面罩。”他摇摇头，身体在无意识抖动。
谢如念松开绳子，叹了口气，正打算另寻出路时，身后的男人陡然起身，扑向她。
男孩的双瞳瞬间放大。
谢如念灵活转身，一刀刺进对方的大腿大动脉。血液喷涌而出，男人向后倒去，一脸震惊。
“腿部大动脉出血，距离死亡还剩两分钟，你有什么遗言吗？”谢如念走近面部扭曲的中年男人，神色漠然。
“咚咚——”地下徘徊枪炮的声响，谢如念拧眉。
中年男人狂傲地笑，吐出生前最后的字：“你个婊|子。”
“砰——”对方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精准射|进他的心脏。
谢如念蓦地扭头，神色警觉地端详持枪男孩。
男孩右手拿了一把沙/漠之/鹰，整个手臂因后坐力颤抖，臂膀连接处血流不止，他脱力垂下手臂，沙/漠之/鹰滑到谢如念脚边。
谢如念转动刀口，警觉视察这个男孩。
他哪来的枪？
“姐姐……”男孩气息微弱，语句断断续续，好似下一秒便要断声歇菜，“你没事吧？”
“哪来的枪？”谢如念提神，蝴蝶刀抵在男孩脖子上。
“地上捡的。”男孩咳出一滩血。
谢如念尚未回复，男孩直接合眼昏迷，晕倒在她身边。
她收起蝴蝶刀，断掉结果对方的念想，藏起枪械，计划随人流混进入职员工。
谢如念揪起男孩的衣领，拖着他走，，选择随机应变。
在仓库中消耗太多时间，谢如念已然听见外头疯狂赶来的脚步声，以及地下渐渐变响的火拼声。
这间仓库千平方，面积不小，她看向唯一一扇紧闭巨型大门，左手拎着男孩，右手把尸体拖到某处货架之间，再缓慢挪到距离大门最远的地方。
角落堆积了几个大箱子，结实木架挡在两人身前。
按照目前的情况，往外是死路一条，往里也是死路一条。
谢如念瞥了眼手表，时间来到三点四十。十分钟后，入职员工将会来到此地，领取特制面罩。
在此之前，仓库一片狼藉，遍地血手印。目前看来，她顺利入职的概率为零，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位满身伤痕的男孩。
他替自己开枪杀死敌人，无论如何，谢如念不会在对方昏迷时弃之不顾。
苍天啊，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没等谢如念浪费完痛苦的十分钟，地下地上双方分别有了动静。
大门被枪炮撞开，漫天子弹扫射空荡仓库，地上两具尸体新添几个血窟窿。转瞬之间，仓库入口闯一群持骨剑的骷髅人，橙红色旗帜肆意飘扬。
子弹落在骷髅人身上，印进骨架，留下一道疤，不出一秒，骨架重生，完好如初。
谢如念在木架后面看的目瞪口呆，她透过木架缝隙观察局势。
骷髅人那边以为对方找事，哼唧几下，立刻冲上去对砍；地下火拼这派，从地下打到地上，莫名其妙遇见冒出来的流火派，几个没脑子的打了几枪，其他人倒是识相停下。
谢如念跪求他们换个地方聊天。她现在的位置极危险，与外界冲突仅一墙之隔。
“布恩先生。”清冽音色凭空而出，打破僵局，谢如念疑惑，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久不见，原随。”布恩走到仓库正中央，他插回骨剑，眼神问好。
谢如念透过木架隔层，光速瞟一眼。名为原随的男人高大挺拔，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在衬衣下若隐若现，他留着一头干净利索的黑色短发，架副金色流苏眼镜，手拿白纸，礼貌解释：“地下有点动静，打扰到您了。”
“您今日光临罗科，有何贵事？”
布恩冷意扑面而来：“我想要的人跑进了这里，我要找到她。”
原随勾起嘴角，淡笑：“能否出示照片，我会安排人手搜寻。最近罗科有很多私事需要处理，可能不方便您进来。”
原随说话温柔如水，话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赶人。
谢如念手中的衣襟一动，她低头，那男孩的头发紧挨臂膀，他双眼紧闭，身体因受伤偶尔一抽。
“不。”布恩的态度向来坚决，他编纂措辞，身后手下正翻看手机，顷刻变脸，他凑到布恩耳边，说了几个字。
须臾，布恩后退一步：“希望你说到做到，照片发你手机上。”
话罢，他重新下令：“所有人回域城！”
谢如念亲眼见浩荡荡的骷髅人离开，仓库仅有原随那一簇人。
原随扫过满是鲜血的水泥地，他神色未变：“打扫干净，别让新员工发现。”
“原老板，时间可能不够。”站在原随左边的光头扛枪回复，“只有一分钟了。”
原随：“关门吧，别放走人，无论男女老少，先带到下面。”
此次地下挖矿工作，罗科酒馆给的工资很高，不限制年龄，Z区人来了一大批。
“留一队人守，其他人和我下去解决花姐。”原随走进巨型大门，消失在门后。
光头挠头：“原老板，刚才那流火派头子不是说要您找……”
“找谁？”原随歪头，扫视光头，“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好的，老板。”光头不敢多说，他带领一队人留下看守。
谢如念将事情从头到尾听了一遍，瞧见原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她缓了口气。
从原随布恩的谈话中，运营酒馆的罗科似乎没有明面上简单，它还在地下三十层深挖碎古银油，这可不是普通酒馆能做到的。
但幸好，由于某些原因，布恩放弃追杀她，她顺利活过了第一阶段，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如念侧头，男孩仍处于晕倒状态，他身上的伤痕道道交错，白皙的手臂一片青紫。
原随带来的队伍刚经历火拼，个个挂彩，相比，谢如念二人的腥血味道若有若无。
“快跟上步伐！每人去箱子里找一副面具！”大门后涌现一大批人。
个个身着简单，头发乱糟糟，挤在门口，像一团毛毛虫。
“卫队长，你咋来这了？”领头人看奔跑抢夺面罩的人群，几个瘦弱的儿童跌倒在地，身后的人踏过他们的身体，灵动的天上星散成亮片，渐渐失去光芒。
光头放下枪，搭上货伙伴的肩膀，看惯了厮杀的场面：“大老板带人打架打到地上，正好撞见流火派找人。”
“流火派？”领头人长期待在地下，对灰城的日常事务并不熟悉，“他们怎么来灰城了？”
“我也不清楚，”卫煜张望，“谁负责这里的看守？我怎么没见到人？”
“他们估计又跑哪里潇洒了。”
卫煜沉下脸，光亮的头顶在灯泡下发光，如同抹了一层蜜。
“哎呦真是的，干点事情也干不好，原老板怎么把他们招进来的。”
领头人：“就是，卫队长说的是，我以后多多……”
“这里死人啦！”人群恍如潮水般散开，几个破旧纸箱中横躺着两具尸体。
领头人上前一看，正是看守仓库的人。
一个被锋利的刀割喉瞬间死亡，另一个的脖子被绳类绞过，死于腿部大动脉流血过多。
两人瞳孔放大，面色惊恐，像遇到了某些不可名状的怪物。
卫煜仔细打量死者的伤口形状，尖利小刀，精准定位，对方是个用刀极熟练的人。
“这两人又在外面鬼混得罪谁了？”卫煜抬脚踢了踢两具尸体，懒得调查他们的死因。
“你们不管他们了？”人群中有人发问。
卫煜顿时脸红，他扛枪走到发问人面前，对方身材瘦小，用他的话来说，和猴子差不多。
漆黑的枪口怼上猴子的脑袋：“要你回答了？”
猴子在Z区是出名的有一点素质的小混混，他看不惯卫煜，当即回怼：“他们也是人命啊。”
“人命？”卫煜的枪侧过猴子的脑袋，一发子弹擦过他耳朵，刮下一小块血肉。
“啊——”惨绝人寰的尖叫。
卫煜收起枪：“来之前应该有人告诉你们了，在罗科不要讲什么人命尊严，来了就是卖命的，这年头，不卖命能活下去吗？！”
此时此刻，谢如念已然带男孩离开方才的角落，她拿了两副面具，找了块空地坐下，隔着老远听见卫煜的话，不禁皱眉。
一路上，她可是遇见不少宣传罗科的人，原来是外边人唱红脸，里头人叫白脸。
她看遍四周，大部分人保持沉默，甚至多拿了几个面罩。他们放弃沟通，一切成了默认守则。
“行了，拿好东西就下去。”卫煜不耐烦，他走到仓库出口，“不想下去的可以尝尝子弹的味道。”
人群默默往前移动，谢如念背起瘦弱男孩，他不算重，更是轻的可怕。
参与这项工作的有不少是拖家带口，夫妻牵着小孩，老头抱着孙子，加一个姐姐背弟弟，应该也不奇怪。
谢如念离入口越来越近。
“你。”一声打破寂静，领头人观察谢如念。
谢如念的手在暗处攥紧衣袖，她隔着面具，迷茫看领头人。
“留下。”领头人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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