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月

作者:深夜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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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被谭知书捡到的记忆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候的谭月只有两岁,整个人瘦的皮包骨,不知道被谁遗弃了在郊外的路边。
      大冬天他的身上最厚的衣服只是一件陈旧的毛衣。他哆哆嗦嗦地把脖子和手都缩进毛衣里,试图遮挡一些寒风。
      饥寒交迫的他终于在路边发现一个大垃圾桶,瘦小的胳膊伸不进桶里,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推翻垃圾桶,在散落的垃圾堆里找一些能吃的东西。
      谭知书在考察这块将要开发的地皮时,听到路边的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老鼠,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被冻得乌黑。他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只知道空空的胃烧的难受,抓着不知谁家扔的烂菜叶子囫囵往嘴里送。
      “真是造孽,是谁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个地方。”谭知书一旁的秘书方婉不忍道。
      谭知书走过去蹲在孩子旁边,拉住他正往嘴里送腐烂苹果的手。
      谭月好不容易才找到吃的,却被这人拉着,便挣扎起来。眼看挣扎不过扁着嘴皱着眉,两个乌黑的大眼无助地望着谭知书哭起来。
      “呜呜,饿......”
      “不哭,我带你去吃糖好不好?”谭知书接过方婉递来的湿巾,轻轻地擦拭谭月黑黢黢的小脸。
      “糖,吃糖。”谭月听到有好吃的止住了哭声,抓住谭知书风衣袖口点点头。
      就这样,谭知书把谭月塞进大衣的外套里抱上了车。
      谭月的身体像块冰,谭知书的怀抱像火炉,就这样谭月抓住了他一生的温暖。
      后来谭月因为在外乱吃东西又被冻得厉害发了一场严重的高烧,他只记得自己晕晕乎乎地睡了很久,醒来以后谭知书成为了他的爸爸,无家可归的小孩有了家。
      “谭月,醒醒。”
      谭月被肩膀的一阵力推醒,他慢慢地睁开眼,是李维在叫他。
      “别睡了,该去上体育课了。”是李维。
      “你昨晚偷鸡去了啊?睡了这么久,叫都叫不醒。”
      因为昨晚把人送到医院谭月很晚才回到福利院,导致今天一来学校他倒头就睡。好 在李维叫醒了他,不然不知道会睡到啥时候。
      “嗯,昨晚有些事。”谭月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事吧。”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谭月转身看去,没想到谭知书还在一旁等他。这时上课铃响起。
      “没事,去上课吧。”谭月起身顺手牵起谭知书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
      谭知书低着头看了一眼被牵着的手,又望向谭月似乎没察觉这样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样子,自己也没拒绝顺着他牵着走了。
      谭月心情不像表面这般平静,他感觉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心脏怦怦乱跳,还好谭知书没推开他的手,他心里有些窃喜。
      “怎么和小女生一样,去上课还要拉手吗?”在后边的李维觉得这两人有些幼稚。
      高三的体育课比较自由,等点完名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三十几度的高温天气下谭月着实是不想动,所以他躲在角落树荫下。
      刚坐下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他掏出来看,是昨天的那个Omega发来的。昨天他把人送到医院没有他的事后两人交换号码就走了。
      【谢谢你昨晚帮我,我叫林木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谭月。把昨天的费用转给我就行。】谭月昨天帮他垫付医药费后今天差点都吃不起早餐。
      【哦哦好的。】
      叮,您有新的转账3000元。林木木多给了500块,应该是谢礼。以前这些小钱他可能看不上,但是现在都得精打细算。他适时关心了一下对方。
      【你昨晚怎么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
      【昨天补完课在外面逛了一会,没想到就被那三个人堵住了。】
      【下次注意一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他一样这么好心管闲事。
      【嗯嗯。不过你坏了他们的事,他们肯定会找机会报复你,你要小心一些。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林木木有些担忧。
      【我会注意的。】
      关上手机谭月抬头望天,这就是充英雄的代价吗。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只想趁机继续补觉。
      远处谭知书绕着跑道在跑步,他远远就被树下闭目养神的谭月吸引了目光。阳光穿过层层叠叠叶子照在他的身上,像是大自然在作画,描摹少年的纤细睫毛,白皙的脖子......
      谭知书移开视线,想要以此来平息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的声音。
      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关于谭月见过的印象,但是却对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对他有些亲昵的动作并不排斥,甚至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想要触碰对方。
      没等谭月想出解决不良三人组的办法,班里就迎来了月考。
      谭月前世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毕业两年后想短时间内提到以前的成绩还是有点难的,特别是他最讨厌的数学。尽管他已经抓紧时间刷题了,等月考成绩出来时他也只能在班里排中等名次。
      看着高三成绩排名表谭知书几乎每一门都排第一,而自己和他隔了两块板,就像他两现在的关系一般。谭月不禁有些丧气。
      这时李老班冒着汗抱着厚厚一沓练习册路过,谭月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老师我来帮你搬吧。”
      “你来的正好,帮我拿到办公室里吧。”李老班如释重负。
      办公室放下东西谭月正准备离开李老班就叫住了他。
      “谭同学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总体来说你的基础还是很不错的,不用灰心叹气。”原来是刚才李老班看到了他。
      “谢谢老师,我只是有点心急。”
      “凡事总要有一点过程。”
      谭月余光里看到看到李老班好像在电脑里打敲打着什么。
      “老师您在排新的座位吗?”谭月有些好奇地问。
      “对,这次我会给你排一个同桌,让你能更好融入班级。”
      “我可以知道是谁吗?”
      “谭同学自己有什么想法吗?”李老班拧开保温杯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我能和谭知书坐一起吗?我数学有些偏科,我请教一下他。”谭月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下次考试我要看到你的进步,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谢谢老师!”
      谭月没想到李老班可以答应得这么快。只要给他多一些时间成绩提上去是没问题的,主要是他能和谭知书做同桌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感觉身体都轻快多了。
      李老班看着谭月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
      其实成绩刚出来时他就有让谭知书和谭月做同桌的想法。
      那时他想谭知书不仅能在成绩上帮助谭月,两人家庭情况也相近,可以相互照顾。谭知书那时刚好在帮他登记分数,对此没什么意见。没想到谭月自己一样的想法。
      唉,希望两个孩子都能一切安好吧,李老班叹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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