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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黄三百岁的时候,「智慧与公正」点化了自己的第二个眷属。不过这次菈芙莱娅却并不凑这个热闹了,祂眉头一压,眨了两下眼就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图特蒂斯都有两个眷属了,我却一个都还没有。现在还要让我这个孤家寡人去看祂幸福美满的生活,还要不要我活啦!不去不去。”
然后祂又对着松黄可怜兮兮地说:“小松黄,你可不能因为有了新的小伙伴就抛弃我,你可是我悉心照顾着长大的好吗?”
松黄也早已习惯了这位爱与情感的神明喜欢演戏的性格,咧开一个明媚的笑:“松黄只有一条命,可不敢忽视菈芙莱娅大人的请求。不过菈芙莱娅大人想给这位新眷属取个名字吗?图特蒂斯大人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定夺了。”
菈芙莱娅剥了颗桌上的葡萄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她原本是一只白色的小鸮,那就叫雪鸮好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说完祂又剥了一粒,扔进了自己嘴里,大家都看得出来菈芙莱娅现在的心思并不在此处,于是纷纷向她告别。
松黄也准备走的时候,菈芙莱娅却叫住了他,让他晚些再离开。直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祂揣揣不安地四下打量,确定真的没有人才终于开口:“松黄,若是图特蒂斯因为有了新眷属就对你不好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松黄被她这副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逗得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不知哪里传来一点没忍住的嗤笑声,菈芙莱娅听到后反而有些生气:“我可是在认真为你担心呢!你怎么说也是我照顾着长大的吧,怎么能让图特蒂斯欺负了去。”
可那笑声分明不是松黄发出的。等菈芙莱娅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背后有点毛毛的,像是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祂一转身就看见赫然站在自己背后的、正在被议论着的图特蒂斯本人,顿时从凳子上吓得站起猛地弹出了十米。
“你,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菈芙莱娅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松黄努力把头低到胸膛里,不让人发现自己其实没忍住在笑。
看见祂这副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图特蒂斯倒是觉得很有趣,指了指开着的大门,勾了勾唇角:“门开着就代表着可以进入。而且你正在讨论的主角不是我吗?怎么,身为当事人我没有听的权力?”
“还是说你在谋划些什么?比如说,把我的眷属拐走?”图特蒂斯抱臂含笑地看着祂。
“图特蒂斯你竟然会笑,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难道是我的幻觉吗?”菈芙莱娅神情呆滞的往前挪了几步,伸手就要去扯图特蒂斯的脸,被人退开一步反手拍掉了那只快摸到脸上的手。
菈芙莱娅有些失神地低头揉了揉自己有点痛的手掌,喃喃道:“痛死了,看来不是我的幻觉。”
然后菈芙莱娅又挂上了祂那副熟悉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坦然地抬起自己那双像海水一样湛蓝浪漫的眼睛对上面前的金色眸子:“图特蒂斯向来是不会因为私交来找我的,你不可能会用接自己的眷属当作借口。那么直说吧,有何贵干?”
图特蒂斯压了压嘴角便收起了自己那并不多的笑意,“父神回来了,我是来通知你的。”
“嚯,今儿这是怎么了?太阳真打西边升起了?从前无数次通知我父神回来的人可以是俄耳狄菲那,也可以是阿拉克帕尔卡,但绝不可能是图特蒂斯。”
菈芙莱娅分明还是同往常那样笑着的,可在祂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开心的喜悦,“图特蒂斯,你不会现在是后悔了吧?堂堂智慧之神玩这种没意思的把戏,你不会觉得戴不住这神位吗?「白昼」见了都得气得从圣火里爬出来给你一巴掌吧?”
图特蒂斯没有回话,而是转向松黄,没什么情绪地吩咐道:“松黄,你先回去吧。新生的眷属辛苦你先带她一段时间,若是忙不过来的话俄耳狄菲那说可以去祂那儿找祂的眷属帮忙。”
松黄点头应下便离开了,他知道此时自己并不应该待在这里打扰两位神明不同往常的争吵。
应该说从自从上次「创世的黑夜」与生之四子的酒宴后,两位神明的矛盾就愈演愈烈。菈芙莱娅来找松黄闲聊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有时甚至一年都难得在永昼海见祂一面。
本来还可以说只是两人的小摩擦,但根据刚才菈芙莱娅的反应来看,似乎问题早已升级加剧,激化到一种没办法忽视的程度。
他才刚离开,便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一段时间的死寂,还有「爱与情感」菈芙莱娅无情的逐客令。
松黄确实是没见过这位一直热情洋溢的神明如此愤怒的一面,但也无从知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致使了今日的局面。
小孩子的情感总是很丰富的,而且精力还特别旺盛。松黄确实是从自己这位新生的眷属妹妹身上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些道理。
只是一个转身没看着,雪鸮就好奇的把桌上没盖的墨水瓶给打翻了,顺便把松黄散放在桌上的唯一一卷没收起来的书给弄脏了。
特别是这时候的小孩子一被责备,眼皮一贴,小嘴一张,伴随着悲惨的哭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值钱的哗啦啦流了出来。让人身心俱疲又束手无策。
松黄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了,顿时真切的体会到了当时图特蒂斯和菈芙莱娅带自己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他默默在心里和两位神明真挚的道了歉,并且无比感激自己的神明竟然让自己这种吵闹的家伙活到了现在。
松黄正关上雪鸮的房门时,图特蒂斯回来了,“看来她睡着了。辛苦你了松黄,你也早点休息吧。”
松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还是告诉图特蒂斯明天需要别的眷属过来帮忙一起照顾这个孩子,他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她。
图特蒂斯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祂会麻烦青鸾们过来照看着这个新生眷属一段时日。祂看样子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让松黄回去了。
松黄已经很久没再把那只罗盘拿出来看过了,他知道每次看总会产生一些睹物思人的情绪。但今天阳光很好,像是永昼海的极昼,他也难得有些好心情想让自己珍爱之物晒晒太阳,见见光亮,而不是像阴沟里的老鼠,终日只能藏在阴影之中。
“这就是图特蒂斯大人曾送你的成年礼吧,很符合祂的风格,也是真的非常漂亮的一件礼物啊。”蝶凑过来看,同时发出了赞叹。
话题一转,蝶又好奇的问松黄,“这次你打算卖些什么换钱?还是就打算单纯逛逛?”
松黄随意地指了指背篓里的东西:“今天早上打的大雁,等会儿去集市上卖了,卖不掉其实也无所谓。”
“是是是,卖不掉也无所谓。反正你也只是去逛逛,顺便把桃山神给你放在镇子里的酒拿回来而已,”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你这时不时就要喝点的习惯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最离谱的就是,你要喝还有人能给你递杯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松黄把竹篓背起抬腿就往山下走去,倒是并不在意友人的唠叨:“没从哪儿学,只是不喝点总是会觉得时间未免也太长了。而且学生给自己的师长递杯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蝶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又好奇地问:“那你这飞禽都能射下来的箭术是跟谁学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两把刷子呢。”
“「命运」阿拉克帕尔卡。我小时候跟祂学的,祂说我很聪明,一点就通,一教就会,不愧是「智慧与公正」的眷属。荒废了很多年,我也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能用上这门技巧。”背着东西走在前面的松黄声音一顿一顿的说着。
“那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就在这山上待着,不去人世谋份正经差事。饿了就在山里薅一把果子吃,渴了就喝点山泉水。”
松黄很利落地反驳道:“我俩彼此彼此吧。我一个树灵,你一个蝶灵,对食物哪有那么多讲究的。你饿了还能吃点花蜜,你就知足吧。”
蝶真的很想给他一拳,但他忍住了,“我不跟你争辩,我累了,我要停在你的背篓里,别打扰我睡觉。”蝶直接变回了蝴蝶的样子飞进背篓里,停住不动了,只是轻薄如蝉翼的翅膀随着松黄走路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松黄无奈的吐槽了一下自己懒惰的友人:“这家伙,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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