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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人
“是哪个坏心肠干的?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干啊,躲着偷偷干算什么?”黄庆的咆哮穿透夜色,惊飞了沉睡中的鸟儿。
桂青和姜末在黑暗中视线相撞,不过一瞬便错开,共同看向门外,姜末率先起身,推门而出,桂青紧随其后。
姜末走路时腰杆笔直,步伐干脆利落,光是背影,就自带一种大气洒脱的气度。桂青在她身后,看了两眼,表情带着些许不自然,他慢慢垂下眼眸,但腿上动作没有减缓,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姜末边走边问:“怎么了?”
声音清脆婉转,桂青想:像小提琴。
“末姐,你看看!”黄庆见姜末来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槛,“我半夜尿急,出去放水回来,睁眼一看!霍!”
雄黄粉末没了。
桂青看着光洁如镜的门槛,眸色渐深。他单膝跪地,上身微倾,脊背保持着紧绷的挺拔,目光如鹰,寸寸扫过现场。
察觉到桂青的动作,姜末也顺势长腿一迈,屈膝撑地,仔细查看起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吹走了某些重要的微量线索。
两人脸上都透着极致的认真,黄庆被严谨的氛围感染,闭上嘴巴不再大声嚷嚷,同时俯下身体,用气声说:“你们,在看什么?我都看过啦!一点雄黄粉末都没有。”
见他们过于专注没有回答,黄庆索性两腿膝盖一弯,如同蹲厕所般蹲下来仔细观察,眼睛几乎贴在地上。
屋内,纹脸男的呼噜声时而震天撼地,时而细若游丝。
半响。
桂青伸出指尖触碰地面,随后食指拇指并拢,分开,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同一时间,姜末也弯腰,食指拇指并拢,拾起了什么。
黄庆看了看桂青,又看了看姜末,食指拇指并拢,搓了几下,脸上透着清澈的疑问:“交....交易?这里也用不到钱啊。”
姜末看着桂青的指尖:“发现什么了吗?”
桂青点头:“你那也有发现?”
姜末点头,又摇头:“还不确定,但有个大胆的猜测。”
桂青的下颌绷出冷硬的弧度:“如果猜测是真的,他的目的是?”
视线交错的瞬间,姜末和桂青心里升起共同的念头。
-
“你有看到其他人在你门前做什么吗?”姜末问黄庆。
“没有啊,要是被我看到,我不打死那个鳖孙算我怂!”黄庆宛如被打了一剂肾上腺素,又激动了起来,手指也不搓了,音量瞬间加大。
这时,房间的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银发老妇声音中带着深夜的倦意从门内传出:“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儿了?”
王书弱弱地问:“是谁在外面.....”
双胞胎直接打开房门,两个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你们在干嘛?”
不一会儿,除了值夜的谢谦、林巧,还有用了止疼药和安眠药,睡得不省人事的纹脸男,所有人聚到了一起。
当然,佳美和兆龙的房门是黄庆亲自去敲的,黄庆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在佳美和兆龙门前反复踱步,最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真是给你们脸了!”
“砰砰砰砰!”把佳美和兆龙的房门敲得震天响。
佳美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臭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手怎么受伤了?”姜末眯起眼。
佳美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她用手掌盖住伤口:“房间太破,木板起翘,不小心划到了。”
“你也是吗?”姜末看向兆龙。
“是,不可以吗?”兆龙抬起下巴。
王书低声说:“你一口子,他一口子,不愧是两口子......”
兆龙被叫醒的愤怒烟消云散,压着嘴角:“还是你文化人会说话。”
姜末一一注视所有人,言简意赅地说道:“今晚黄庆门前的雄黄粉末被清走了,大家都知道园子里有毒银蛇,安全起见,我建议尽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王书怔愣片刻,攥紧拳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胞胎扭头看了彼此一眼,焱焱出口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要一起通过试炼吗?”
佳美抱着手:“这么晚叫我们起来,就这?风吹的吧,小题大做。”
桂青的语气很淡,但说出口的话不容置喙:“这里背风。”
佳美一时哽住,胸前的手越绞越紧:“所以现在是在玩《我是大侦探》?有线索吗?别没事找事耽误大家睡觉。”
姜末看着众人:“大家想想今晚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或者有没有看到人从门前经过?”
王书第一个回答道:“我回房就睡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银发老妇想了想:“我睡得沉,也没发现异常。”
双胞胎用相同的频率摇摇头。
佳美冷笑一声:“人就那么点,都没发现,就别浪费时间了,散了吧。”
黄庆一口气又憋不住了:“不会是你吧?三番五次要回去,做贼心虚?”
“我可以陪你们玩。”佳美面对着空气,“还有其他人要说的吗?”
温度降到零下,一时间,无人说话。
柳叶眉打成一个结,姜末低声念叨着:“其他人——嘶!”
桂青的心仿佛被扯了一下,闷闷地像雨天来临前的空气,他看到姜末迅速抬头,一一数过眼前的人:“1,2,3.....12。”
姜末越数,声音越小,眉头也越来越紧:“不对!”
桂青察觉姜末脸色晦暗,出口道:“来这里的一共12人,没算错。”
姜末骤然抬起头,看着桂青,嘴唇颤动:“不,等船的时候有13人!”
桂青闭上眼,回忆等船时的场景。当时他站在队伍中间.....石头.....黑蚀海.....潘多拉实验室.....雾.....桂青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啤酒肚!”
姜末白着脸,对上桂青的目光:“他去哪了?”
像是一粒石子被投进平静的水面,激起几点水花,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去,不知道会触及哪条隐秘的河岸。我们无法得知每圈涟漪的去处,因而升起浓浓的不安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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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还是你看得开啊。”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眯起眼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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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青转向众人:“中等身材,有啤酒肚,略肥胖,等船的时候这个人还在我们身边,大家对他有印象吗?”
黄庆看了一圈,最后指着兆龙的肚子:“你说他吗?”
兆龙脸一黑,手一扯,上衣就被掀起来了,他提着气,绷紧腹部的6块肌肉。
王书眼都看直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姜末算是见识了黄庆的跑题能力,拉回话题道:“不是他,他不在上岸的12个人里。我想想,他的左侧下巴有一颗痦子。”
所有人像掉线了,大眼瞪小眼。
“没印象啊,我现在人都没认清,看双胞胎还以为是一个人。”
“有这个人吗?等船的时候哪有心思记别人的脸啊。”
“不知道啊,完全没印象。”
“痦子是什么?”
佳美跺了跺脚:“怎么,找不到罪魁祸首,就虚构一个?”
黄庆:“你吃屎了,嘴那么臭!”
佳美冷哼一声:“那你说罪魁祸首在哪,人呢?”
姜末压下心底的异样,对桂青说:“一件事一件事来,要不我们先处理雄黄粉末的事吧。”
“嗯。”桂青略微抬高了音量:“对,不是人,大家有看到动物或者听到动物的叫声吗?例如猫狗。”
王书像是被雷劈中:“猫!我听见了猫叫!”
银发老妇的睡意瞬间被赶跑:“我好像也听见了!”
佳美被晚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手臂:“什么猫不猫,狗不狗的?猫能自己去吃雄黄不成?”
桂青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起伏:“不是吃,是粘。我们在门槛上发现了胶水和猫毛的痕迹,怀疑有人把胶水粘在猫身上,通过猫把地上的雄黄带走。”
黄庆一想,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又一想,好像有点不对劲:“猫,这么听话?”
姜末:“我前段时间去看了一场动物表演,发现驯兽师通过某种药物,能让动物短暂听话,当时他们还宣传这些药物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训练时长和对动物的伤害。”
黄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好,那我们就去找吧。”
王书反而犹豫了:“试炼禁止携带任何物资的,药物又是怎么带进来的?”
姜末沉吟片刻:“打申请可以带个别品类的物资,他也许对药物进行了伪装,躲过了检测仪。”
银发老妇打了个哈欠:“可以,找吧,为了安全。”
双胞胎击了个掌:“找!”
王书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这么晚了,怎么找啊?”
佳美顺势说:“这么晚,我就不奉陪了,明天白天再说吧。”
黄庆伸手要拦离开的佳美和兆龙,被兆龙一把推了出去,桂青将他扶稳,看着佳美和兆龙离去的背影:“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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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边,树荫下,草丛中,假山下......随处可见嘴里发出“喵喵”叫的人类。
“喵喵”叫持续到日出,黄庆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喵不动了。”
桂青坐在树上,隐匿于叶子丛中,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另一边,姜末靠在墙边,屋檐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包裹。
谢谦被叫出一头呆毛,刚睁眼又控制不住浓烈的睡意耷拉眼皮:“春天来了吗?”
林巧入定般站在喷泉前,鼠首的眼睛乌黑发亮:“我一定要把项链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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