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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再次落座后，气氛也逐渐平淡。姜澄子静等两位妈妈的互相告别，乖静地坐着不动声色，让人看着又像发呆了。
她兀自想着事情，浑然不知厉锦云一直盯着她，笑眯眯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卿卿觉得无聊了吧，这样，让他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啊？”姜澄子圆瞪着眼，“那阿姨和妈妈什么时候回呢？”
陈雨年拍拍她的肩头：“澄子，我和你厉阿姨再聊一会儿就走。”
姜澄子懵了一瞬点点头：“嗯好，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看了一眼傅西归，示意一起离开。
她懂的，两位妈妈有悄悄话，故而也没说自己一人走回去之类的话。
两人出了餐厅，傅西归一手拿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定看了会儿，澄子在一旁默默等着，应该在回消息。
餐厅里空调给得足，暖气烘得人热氧，傅西归脱掉西装外套，内里的白衬稍紧身，肌肉线条流畅，后半程澄子压根儿没好意思抬头朝对方看。
“抱歉，和一位叔叔在聊稿，我们走吧。”傅西归打完字，熄屏后抬起眉眼望着她，“是这边？”
他用手指着西侧，姜澄子摇摇头，抻出胳膊向东指了指，手蜷缩在袖子里：“那边。”
傅西归应声，两人静默走着。
姜澄子见他不说话，已经走了很长一会儿，于是鼓着劲儿开口：“妈和阿姨应该要说些话解除误会，所以让我们先走了。”
“或许吧。”傅西归的声音总带着笑意，“大人们之间的事，我也揣测不透。”
姜澄子哦了声，灭了话音。
“你在哪个班？”傅西归问。
“15班。”姜澄子回道。
“你是周稔同班同学啊，”傅西归有些惊喜，“好有缘分。”
那夜凭着脸硬核登上五个高中校园论坛的两位主持早已传沸，那次被揪到和甄礼在校门口看到周稔在等他…却也不好定论，澄子只好喃笑：“是嘛，你和周稔是朋友？”
“嗯，”他将外套换了只手拿，右手轻握着她的胳膊，揽过去一点又松开，“在文艺部共事过。”
姜澄子被这举动吓一激灵，转头就瞧见刚刚浑浑噩噩路过的两个酒鬼，步伐颠颠倒倒，正互相用手指着对方，面红耳赤地叫喊着。
“谢…谢谢，我没看人。”
“没事，”傅西归平稳走着，“你侧头听我说话，没注意正常。”
澄子点点头，继续沉默不语。
拐进巷子时，巷口有位卖糖葫芦的大爷，一旁的广场上大爷大妈穿着棉服跳广场舞也不吃劲儿，乐呵呵地结伴舞动“暮”春。
巷口第三户就是她家，她走到第二户右墙就停下步子：“我到家了。”
刚好他也问出话来，两人相视一笑，傅西归只好又喃一遍：“还没问你的名字。”
看澄子好不容易笑了，他也觉得一身轻松似的，就听见她回应：“我叫姜澄子，生姜的姜，澄澈的澄，女子的子。”
“姜…澄…子”傅西归重复一遍，继而挑起眼皮眼亮一瞬，“我记下了，之后在学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我，我这里资源挺多的。”
“？”
“哦，是学习资料，课件什么的，还有其他竞选活动、比赛，你想多了解了解的话，都可以来。”
太专业了，这实验班还是太卷了。一中的普通班哪有这些事啊，能把成绩搞好还保持着就不错了。
姜澄子也挺实诚：“其实…我…大概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嗯…对。”
“啊？”傅西归讶异，而后才猛然意识到，“没事，培优班学生也可以来尝试，锻炼一下不也很好？”
姜澄子不好拒绝地点头，他情商很高，还知道一中把普通班叫做培优班，甄礼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一中虚伪。
她抬眸看他，仍是抿着唇，纵使不这样也看着很有精气神，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跟虚伪搭不上边。
“行，你回去吧。”傅西归道别，“后天下午见。”
姜澄子嗯声，挥手拜拜，然后开锁进院子，傅西归转身要走，忽地又传来一阵绵音：“你注意安全。”
他又侧过来，笑盈盈看着她：“嗯。”
.
姜澄子又懒到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
【ZL】：［图片］
【ZL】：外婆家的味道be like
姜澄子点开聊天界面，映入眼帘六菜一汤，典型的宛州家常菜，也让澄子想念起外婆来。
【我不叫江城子】：［美味.jpg］
【ZL】：澄子，你今晚吃得什么，放假了不得搓一顿啊
【我不叫江城子】：出去吃了，刚回来。
【ZL】：和阿姨一起？
【我不叫江城子】：嗯，还有另外一个阿姨和她儿子。
【ZL】：哦哦，那有点尴尬吧你，估计只顾着闷头吃了也没咋说话。
甄礼很了解小蝴蝶的性格，不是熟人开不了口说不了几句话，更不会热络起来。
【我不叫江城子】：还可以，是傅西归。
【ZL】：？？？
姜澄子发送完接着打字，就看到对方也在输入中，还没打完一句话，消息就一个一个蹦出来。
【ZL】：谁？！傅西归？嗯？？
【ZL】：我信息量过载了…
【ZL】：傅西归？？
……
【我不叫江城子】：我妈常常挂在嘴边觉得愧疚的那位厉阿姨，她的儿子就是傅西归。
【ZL】：所以是你们四个人吃了一顿饭…
我已经替你尴尬了澄子。
【我不叫江城子】：还好，气氛挺融洽的，我妈现在还没回来…
又打到一半，微信视频就发来了，姜澄子点了接听。
霎那间就看见屏幕里甄礼一副勾唇笑的模样：“澄子，阿姨在那吗，方便说吗？”
姜澄子摇摇头：“方便啊，我妈还没回来。”
甄礼：“阿姨还没回来？那…所以是你自己提前回来了？”
姜澄子接着摇头：“是我和傅西归提前走了，妈和阿姨还有话要单独说。”
甄礼：“哦哦，这样啊。那也行，东巷那路灯忒亮了，广场上一群大爷大妈。”
姜澄子嗯着：“对啊，不过我和他一起走回来的。”
！
甄礼撅嘴成一个小圆，满眼诡异神色：“他送你回来的？！”
“嗯。”
甄礼看着她自若平常，一幅根本没开窍的天真样子，啧啧两声摇头：“我的宝，他送你回来的呀！语出惊人又呆呆的，哈哈。”
姜澄子：“其实顺路，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一起走。他家就在盛苑，再往南过两个红绿灯左拐就是。”
“哦哦这样啊。”甄礼又摆出吃瓜群众的表情，叽里咕噜快速嘟囔了句：“那这一路上我家澄子和他聊什么了呢”
“什么？”姜澄子没听太清，看她神色不对，摆摆手让她别多想，“啥也没说，就聊了几嘴我妈，还有问了我叫什么，其他就没什么了。”
甄礼：“什么！他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姜澄子：“正常。我记得好像就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我都忘了。只有我妈时不时会说，就待在一块了半年多，之前之后都没联系过，见面前就不知道是他，我妈也忘了他叫什么。”
两人都笑笑，“不过，阿姨总叫我小名，那时候家里人叫我小名都叫习惯了，所以阿姨就一直叫这个了。”
“唔哟。”甄礼又满脸酸涩，“这小子这么早就知道你小名了，便宜他了。”
姜澄子凝眉回应：“这都啥跟啥啊，阿姨估计都不常提起我，那时候那么小他可能也不记得了。”
两人有说有笑好半天，陈雨年有些醉醺地回到家，进门后又和甄礼打了招呼，姜澄子挂断后过来扶她到卫生间吐。
走出来倒了杯水，静坐着等她出来，打开手机还没退出微信界面，通讯录冒出一个红点。
微信名是Fxgx，下面一行字：我是傅西归。
姜澄子没多想就同意。
只见他发来一条信息：阿姨喝得有点多，现在到家了吗
姜澄子回复到了。
他打字很快，姜澄子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微信的，猜测是陈雨年发给他名片了，毕竟这一晚过后，她和厉阿姨或许就会熟络起来，加上也不是坏事。
【Fxgx】：那就好，备注一下吧，以后有事联系。
【我不是江城子】：［OK.jpg］
关掉手机，陈雨年从厕所走出来，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女儿，摸着她的手：“妈终于说透了。”
姜澄子看她像是哭过，眼睛里有波光在闪：“那就好，之后和厉阿姨就可以常常联系了。”
陈雨年嗯着声，又抚着她的头发：“你和小归也多聊聊，之后就是朋友了，这孩子学习好，多问问他这方面的问题。”
“嗯我知道，妈。”姜澄子又倒了杯水自己喝，“他…确实挺好的。”
姜澄子回忆刚刚一路的经历，不自觉说了出口。
陈雨年只笑，没搭腔，静了一会儿才又说：“澄子，明天我要带你外婆再去趟省医看看，晚上能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去找你奶奶。”
“啊？妈，你喝醉了明天起来会很难受的，”姜澄子说道，“要不后天去？明天有点赶急了，你自驾还是？”
“坐高铁。”陈雨年起身去卧室换衣服，“我自驾你爸不放心，明天早上七点半的车，一个小时到，排对估计就要排到下午了。”
姜澄子静静听着，“明天你要是无聊，别总呆在家里了，出去转转，诶对，去找甄礼或者小归，你让你那些朋友都互相认识认识，妈想让你多交点朋友。”
陈雨年自顾自说，换好衣服去卫生间用洗面奶洗脸，一气呵成很快就又坐到她旁边补水保湿：“上午练完舞，下午约着朋友去玩玩，啊。”
“好，我知道了。”姜澄子点头，“我去睡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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