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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兜
单身汉的屋子,想来该是很脏。
没有婆娘和夫郎在屋里,也就意味着没人洒扫和缝补,很多鳏孤连饭也懒得自己烧,都是去亲戚家蹭的。
更别说沈野这样一直不事生产的懒汉。
但出人意料,沈野的家里意外得干净。
灶头、家当、床榻收拾得井井有条,屋里早就点了灯,甚至还奢侈地烧了柴。
陆宁进来的时候,屋里是亮的,也是暖的。
意外得有活人气。
和他如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亡夫牌位的家截然不同。
这让陆宁稍稍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要在臭被窝脏屋子里,和一个臭烘烘的汉子办事。
回去他大抵要用冷水搓掉身上一层皮。
现在看来,至少沈野不算太过邋遢,前面两人靠得比较接近时,他也没闻到沈野身上有糟糕的味道,头发也是油量的,像是刚洗过。
但这份放松也就是开门时的一瞬闪过罢了。
陆宁甚至还没仔细打量沈野的家,年轻汉子就急色地关上门,大手裹着陆宁,从院外裹到屋里,把人像是煮熟的鸭子端上盘一样急吼吼地按到了床上。
沈野的炕床烧得很热,也很软,上面铺的不是稻草,而是棉絮,陆宁一坐就感觉出了差别。
被褥也似乎是新的,柔软丝滑,没有打补丁,还染了些颜色。淡粉的,瞧着就喜庆。
陆宁的手一触碰到褥子就陷了进去,被滚烫地烤着。
他心头微微一动,没来得及细想更多,就听沈野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道:“衣服,脱了。”
陆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冬衣,已经很旧了,即便里面塞的大多数是稻草,只有些许棉絮,也是足以代代相传的宝贝。
但在沈野的这被褥前,却太过磕碜了。
衣服总是要脱的,脱完冬衣,还有孝衣、里衣……
陆宁不算太矫情,也不想表现得矫情,手指微微一颤,就垂眸脱下了进沈野屋里的第一件衣裳。
黄色旧衣被安静地剥除,露出里面洁白无瑕的孝衣。
新寡如同剥开脏污的嫩笋,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软芯。
但依然不够。
冬衣早被腌透亡夫的味儿,孝衣也是为故人所穿。
沈野道:“都脱了。”
宅子地处偏僻,四下无人,沈野的声音格外响亮,伴随着桌边灯花“哔啵”一声,在陆宁耳畔不容置疑地炸开。
新寡看了眼把人照得无所遁形的灯火,睫羽扑朔,透出眼底的慌乱也随着火光一同闪烁。
清瘦指尖收紧,不安地攥住被褥,陆宁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一瞬之后,就起身道:“……我去吹灯。”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也决定要怀上遗腹子,早晚都要办事的。
办事也必然要脱衣裳。
陆宁不愿在这事上表现得矫情,也早就过了十六七岁的小哥儿有资格害羞撒娇的年纪。
沈野却不依不饶,高大的身影堵在纤瘦哥儿的前方,那双大手抬起,又轻轻一按,就把陆宁又压了回床上。
“不必。”汉子的声音低沉平缓,视线却像野兽那样,黏腻地舔过新寡脸庞和颈项,又顺着孝服整齐的衣领往里探。
过于灼热和赤.裸,让陆宁的肌肤不自在地漫上薄红。
沈野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现在吹了灯,完事后还是得光着擦洗,我总要看的,还是说……”
汉子的声音变得危险,又似是更加贴近:“嫂嫂想借着夜色,透过我,想谁?”
陆宁抬了眼,瞳孔微微颤抖,像是被汉子混不吝地话彻底给臊到了。
汉子说着调戏的话,自己的脸色却也不好,腮帮紧绷着,眼底沉沉的,仿佛领地被侵犯的雄狮。
陆宁只看一眼,就心悸着垂下眼帘。
最终还是脱了。
当着汉子的面,将孝服一件件剥除。
就像刚才的那件冬衣一般。
素手触上素白的腰带,颤抖着轻轻一抽。
未亡人衣衫散落,一重又一重,如蝶翅被捏着翅尖展平,露出其下瑰丽的暗纹,又被无情地一扯,彻底从肢体上剥去。
陆宁总是很安静的,很少哭诉,也很少抱怨。
他的尊严静悄悄地长在脊骨上,像雪地里的白梅花,隐约生长在血肉肌肤里含苞待放。
沈野喉结滚动,呼吸暗暗急促,陆宁的身体实在太美,便是穿着打满补丁的旧破衣服也已惊艳到不似凡人,一身孝衣时更是似鬼似仙。
如今自不用说。
他的身体与脸庞一样洁净无暇,瞧着就很是柔软,哪怕哥儿无法像姑娘一样哺乳,也溢出柔软的母性,像是光看着都能闻到那股专属于哥儿的清甜气息。
头上的孝巾也被陆宁脱了下来,与孝服一并整齐地叠放。
鞋袜褪尽后,哥儿的脸色更红。秀丽肩膀微微合起,修长白腻的腿局促地并拢着,挡住其中风光。
沈野的眼眸背着烛火都亮得像刀光,眼瞳一收一缩在陆宁身上游移,连轻点着地面,泛红又压白了的脚尖都没有放过。
吞咽声在屋里明晃晃地响起,汉子抬手往衣襟里一伸,掏出一块红红地东西,放在陆宁腿上。
“穿上这个。”沈野道。
陆宁低头,看到的一块艳色红布。
布面很小,叠放后如同绣帕一般,上面可以看到精细的鸳鸯戏水绣面,但布料上又伸出几条细细地系带。
竟是一块肚兜!
并且还是滚烫的,带着汉子灼热的体温,盖在陆宁的腿上甚至有些烫人!
陆宁没忽略汉子的动作,这肚兜是沈野直接从衣襟里拿出来的。
也就是说混子竟是带着这个肚兜出的门,来了他家,祭拜了沈生,如今还想挂在他的身上!
陆宁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他今夜突然反悔没有跟沈野过来,那么汉子很有可能会强迫他在家里,在亡夫的牌位前穿上这个东西。
真是……太混账了……!
陆宁低头看着盖住他腿根的红色布片儿,脸色也像是被映得更红,又似乎有些苍白,像被欺辱得狠了。
他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东西。
倒不是哥儿不能穿这样式的小衣,只是村里人过得都粗糙朴实,平白买不起这不禁穿也不防冻的东西。
也就是家境殷实些的人家,会在新婚夜给新妇备上一件,跟喜服一起穿着。
对村人来说,可以算是具有嫁娶这般特殊意义,才会穿在身上的东西。
如今陆宁刚守新寡,怎么能穿这样艳丽的衣裳?
那岂不是真成狐媚子了?
陆宁身体轻颤,不想随了汉子那颗胆大妄为的色心,可腿上这小衣又太过贵重,是他买不起也穿不起地东西,也不舍得糟践,怕弄坏了。
沈野鼻底轻出一口气,看清楚了哥儿的意思,却也有自己的坚持。
他垂下手,捏起那点细碎的布,真像是提了一块小帕子一般,高大的身躯俯下,坐到了陆宁身后。
“我想着嫂嫂买的,十两银子。”汉子的手压着肚兜,覆在寡嫂柔滑的肌肤上,沉声道,“我帮你穿。”
陆宁背后一片滚烫,更有鲜明而危险的存在,灼热地让他不敢动弹,也不敢反抗。
十两银子的肚兜便被这么被汉子捏着穿过陆宁的头顶,顺着乌黑的发髻滑落,又被被高挺秀气的鼻梁绊了一下,顺服地贴合在胸前。
布料柔滑,上面的鸳鸯纹绣紧实绵密,却也有些粗糙了。
陆宁眉头微蹙,有些不习惯。
穿着好衣料不习惯。
绣面贴着肌肤,也不习惯。
汉子不知道夫郎的身体柔嫩,双大手无情地执行穿衣,带有厚茧的粗糙手心压着布料,沿着纤细的身板压平皱褶,细带在后背处勒紧,在两肋掐出柔软的凹痕。
结打完,系紧了。
艳红的蝴蝶结落在洁白的蝴蝶骨中央,上面是微微凸起的几节骨节,玉雕一般精致,到了下面便凹了进去,成为漂亮的脊椎线。
陆宁没多吭声,心里紧张,也因为被迫换上红肚兜有些任命。
怎么都要办事的,他人都已经在了这里,自然只能由着汉子来了。
正这么想着,腿弯上就觉得一热,竟是汉子身手抄起他的腿弯,从背后把他抱起。
人短暂地滞空,随后屁股底下一热,已被放到汉子的腿上。
两人目光相触,一切都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对方眼底。
陆宁脸上已泛起薄红,眼眶也委屈地红着,格外娇嫩漂亮。
沈野目光发直,又似野兽一般锐利,直勾勾地看着眼底的一切,目光深幽。
“好看。”
汉子声音低哑,在陆宁的耳畔响起,仿若风沙磨砺过一般。
陆宁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突然爬起更浓郁的红。
像是不堪受到言语调戏的寡嫂,又像是禁不起夸的少年郎。
便是本来百般不愿换上艳服,依然轻易被勾起羞涩,在一张白纸上被染了墨点,又晕了桃红。
“还要继续吗?”汉子突然道,“之后就不能再后悔。”
这话问得实在太混,也没什么诚意。
汉子手搂着陆宁极紧,根本没半点把陆宁放开的意思,这会儿偏偏还有虚情假意地问上一句,让陆宁心口把关系落实。
一个哥儿的身子都被汉子看见了,还这么着地坐在汉子身上,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嗯。”陆宁很轻地发出一个鼻音。
不算坚定,但也确实是亲口应了。
声音软得就像是把头颈塞进野兽口中的羔羊。
他那一声刚刚落下,汉子的吻就猛然压了下来。
不同于出门前的浅尝辄止,这回的吻攻城略地,仿佛最老练的开贝人,手持利刃,轻易地撬开蚌肉,汲取内部的鲜甜。
大手也在同一时间扣紧了哥儿的腰肢,滚烫地一推,洁白纤瘦的人儿就这么被放倒在了烧热的床上。
陆宁很轻地发出一声闷哼,手掌有些无措地抬起,随后就触碰到汉子覆盖上来的高大身躯。
触碰与亲吻不再像方才那样浅尝辄止。
一切已经开始,并将不可回头地继续。
汉子的吻过于热烈,让呼吸被挤压到极限,变得有些困难。
衣衫上是灼热而粗糙的大手,衣衫下是细微的痛感,酥麻战栗。
只是一点点触碰,对此一无所知的哥儿已经完全软了身子,仿佛成了一汪任人吹弹的池水。
沈野肆意地把人亲了个够,好不容易舍得抬起头来,就看到白日清丽素净的寡夫郎,这会儿已浑身泛了粉。嘴唇红而润,脸上满是晶莹,连眼角也亮晶晶闭着,睫羽湿漉漉地轻颤。
可怜极了。
偏偏那双洁白的手却背叛了主人的意愿,不知不觉攥上汉子衣摆,像是在留恋又或是邀请。
汉子垂着眸,看着薄而艳红的哥儿,手指没轻没重,触碰也不知节制。
只是很喜欢,很爱怜,又恨不得看到哥儿彻底狼藉,失神得一塌糊涂的模样。
轻触。又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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