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神后我掀了祭天鼎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处岔路口。两条路分别通向云雾深处，左边一条鸟语花香，隐约可见奇花异草；右边一条则怪石嶙峋，寒风凛冽。

　　朱砂葫芦毫无反应，月亮石的光芒也稳定如常。

　　初曦在岔路口坐下，取出水囊小口喝水。她想起含光曾说她是“走错方向”，如今看来，通往仙山的路不止一条，而每一条或许都是对的，也或许都是错的。

　　她闭上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风从左边路上带来花香，从右边路上带来寒意；左边有鸟鸣清脆，右边有松涛阵阵。

　　就在这静心感受的时刻，她忽然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琴声——是先前紫竹林中的曲调，从右边那条险峻的路上隐约传来。

　　初曦睁开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路。

　　这条路果然难行。

　　怪石如刀，她不得不手脚并用；寒风刺骨，她裹紧了单薄的衣裳。但奇怪的是，越是艰难前行，她怀中的月亮石就越发明亮，那光芒几乎要透出衣襟。

　　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座天然石桥，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山涧上。石桥极窄，仅容一脚踏过，桥上覆盖着滑腻的青苔。

　　初曦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桥。

　　刚走到桥中央，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吹得她摇摇欲坠。

　　她低头看去，只见桥下云雾翻腾，隐约有猛兽的咆哮声传来。

　　“莫看下方。”含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清晰许多，仿佛就在耳畔。

　　初曦定住心神，目不斜视，一步步向前。

　　风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掀下桥去。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怀中的朱砂葫芦突然飞出一道红光，在她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光晕，挡住了狂风。

　　她趁机快步走过石桥，踏上对岸坚实的土地。

　　回头望去，石桥依然在那里，风也停了，仿佛刚才的险境只是一场幻觉。但朱砂葫芦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摸上去也不再温热。

　　初曦将它贴在心口，轻声道：“谢谢你，含光。”

　　葫芦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

　　继续向上，云雾渐渐稀薄。

　　她看到远处的山巅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一条瀑布从山顶垂落，却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流淌，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华。

　　怀中的月亮石变得滚烫，光芒强烈得无法忽视。

　　她知道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前方出现最后一道关卡——一片看似无路的绝壁，光滑如镜，高耸入云。

　　绝壁上隐约有些凹坑，像是天然的踏脚处，但彼此间距极远，非人力可及。

　　初曦在绝壁前站定，取出月亮石。石头在她掌心剧烈震动，光芒投射在绝壁上，形成一个个光斑。她惊讶地发现，那些光斑恰好照亮了绝壁上的凹坑，形成一条向上的路径。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将月亮石小心地系在胸前。

　　第一个光斑离地约一人高，她奋力跃起，勉强够到。手指触碰到被照亮的凹坑时，一股暖流从石头传入体内，让她疲惫的身体重新充满力量。

　　就这样，她跟着月亮石指引的光路，一步步向上攀登。每踏上一个光斑，就离山顶更近一步，而对“道”的理解也更深一层——那不是超然物外的冷漠，而是对世间万物的深刻理解和温柔共情。

　　当她终于攀上最后一道绝壁，站在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金碧辉煌的宫殿，腾云驾雾的仙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巨大月桂树，树下坐着一位白发老妪，正在编织着什么。

　　老妪抬头看她，笑容温和如春日暖阳：“来了？”

　　初曦怔怔地走上前，发现老妪手中编织的是一条发带，用的正是紫竹林的竹叶、水潭的莲花瓣，还有她这一路上收集的露珠和月光。

　　“这是...”

　　“给你的礼物，”老妪将编好的发带递给她，“欢迎来到仙山——十方境。”

　　初曦接过发带，触手生温。她胸前的月亮石光芒渐渐平息，恢复成一块温润的普通石头，但内里的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

　　“含光他...”初曦忍不住问。

　　老妪指向那棵月桂树：“你看。”

　　初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影摇曳间，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渐渐凝聚成形。

　　含光站在树下，比之前更加凝实，眉目间的冷淡也化作了淡淡的笑意。

　　“巡路使含光，”老妪道，“他的职责就是引导有缘人找到仙山。每成功引导一人，他的形神就更稳固一分。”

　　含光走上前来，对初曦微微躬身：“谢谢你选择相信。”

　　初曦看着他，终于明白这一路上若即若离的指引从何而来。他不是不愿现身，而是不能——唯有当她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走来，他才能因她的“道”而凝聚形神。

　　“所以，”初曦轻抚胸前的月亮石，感受着它最后的余温。

　　“仙山不是终点？”

　　含光与老妪相视一笑。

　　“仙山是起点，”含光说，“是你真正认识自己的起点。”

　　初曦站在月桂树下，眺望来时的路。云雾在脚下翻涌，来时觉得漫长艰险的道路，此刻看来不过是山间一道浅浅的痕迹。而她清楚地知道，这看似抵达的终点，实则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山谷的风轻轻吹动她新系的发带，带着紫竹的清响、莲花的幽香，和她这一路所有的汗水与坚持。

　　她转过身来，看向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满怀期待：“那里住着的都是仙人吧！”

　　老妪微笑点头示意：“嗯！”

　　初曦站在月桂树下，发间的丝带随风轻扬。她望着含光凝实的身影，心中有千般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老妪颤巍巍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青灯：“孩子，随我来。”

　　初曦跟上老妪的脚步，含光静默地随在她身侧。

　　三人穿过芳草萋萋的山谷，来到一间倚着山壁而建的茅屋前。屋前有一方石砌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面漂浮着几片舒展的树叶。

　　“这是洗尘池。”老妪将青灯放在池边，“入山者，需在此洗去凡尘。”

　　“我......”初曦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前，那里揣着早已冷却的月亮石。

　　含光的声音温和响起：“洗尘非忘尘。仙山不要求弟子断绝尘缘，只愿你明晰本心。”

　　初曦蹲下身，掬起一捧池水。水珠从指缝间漏下，每一滴都映着不同的过往！

　　她将手浸入池中，细细洗净一路风尘。水波荡漾间，那些记忆不仅没有模糊，反而愈发清晰。

　　当她抬起头时，眼中多了几分通透。

　　老妪满意地点头，推开茅屋的木门。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云海翻涌中的群山。

　　“今日暂住这里，明日带你去见十方境——清厥仙尊！”老妪说完离开了。

　　初曦看看门口的含光。

　　“你现在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了吗？”初曦问。

　　含光低头看着自己凝实的手掌：“因你之故，暂时可以。”

　　“暂时？”

　　“巡路使依缘而生，缘尽则散。”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若他日你不再需要引路，我自当回归山灵。”

　　初曦心头一紧，却说不出话来。山谷中只剩下风声，还有远处瀑布倒流的水声。

　　第二日天未亮，初曦便起身，这是才看到这简陋的草屋内，确挂着一幅很是不相称的画，她走到画前观画。

　　起初，那不过是一幅寻常的水墨，云是云，山是山。可看得久了，墨色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缓缓流动。她看见云海翻涌的节奏，看见山势起伏的脉络，甚至看见画中某一处山坳里，有一棵歪脖子松树，像极了她在山林中迷路时遇见的那棵。

　　“看出什么了？”含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初曦指着那棵松树：“这里，我去过。”

　　含光颔首：“仙山不在固定的方位，它在每一个寻道者的心里。你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通往仙山的途径。”

　　初曦恍然大悟：“原来这幅画就是仙山——十方境！”

　　含光点头示意“正是”

　　不知何时，老妪出现在门口精神抖擞，面带微笑：“随我去见仙尊吧！”

　　初曦紧随着老妪向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宇而去！

　　初曦来到殿前，只觉得周身被一团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芒包裹，视线与感知皆是一片混沌。

　　待那失重感骤然消失，双脚触及实地时，一股清冽至极、沁人心脾的灵气已扑面而来，让她因颠簸而微眩的灵台为之一清。

　　她睁开眼，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云山雾绕、清修苦寂之所，而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壮丽与辉煌的巨殿。

　　领路的仙使默然无声，只在前方引路。初曦收敛心神，跟随其后，穿过一道又一道似有若无的灵气屏障，每一步都感觉周遭的灵气浓度都在攀升，压迫感与舒适感奇异地交织。

　　终于，他们踏入了一座更为核心的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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