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解意

作者:卖乖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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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轻点


      车子驶离咖啡店所在的街道,盛堂洲没问陈宥生的意见,直接往市中心的方向开。陈宥生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商铺,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盛堂洲掐过的温度,心里那点慌乱像浸了水的棉花,沉沉地坠在胸口。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指尖刚碰到硬壳包装,又想起盛堂洲皱眉的样子

      “饿不饿?”盛堂洲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他侧头看了眼陈宥生,瞳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早上就吃了点粥,现在都快四点了”

      陈宥生扯了扯嘴角,没反驳,他确实没什么胃口,这几年厌食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泡面都觉得撑,胃里总像堵着团没揉开的面。可看着盛堂洲专注开车的侧脸,金色长发垂在肩侧,被夕阳染得发暖,他没把“不想吃”说出口,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耳尖轻轻动了动

      盛堂洲把车停在一家装修精致的私房菜馆门口,门口的服务员看到他,立刻恭敬地迎上来“盛先生,二楼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提前打过招呼。狮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行事总带着夸张

      陈宥生跟着盛堂洲往里走,才发现这家店比他想象中还要隐蔽,连招牌都做得低调,却又偏偏在市中心,上了二楼,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有最里面的包厢亮着灯“包了整个二楼?”陈宥生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盛先生真是财大气粗,怕被粉丝认出来,再闹上个顶流私会神秘人的热搜?”

      “不然呢?”盛堂洲推开门,侧身让他进去,语气理直气壮“难不成让你跟我挤在大堂里,被人围着拍?到时候你又该躲我躲得更远了”

      包厢里的装修很雅致,实木桌子擦得锃亮,连餐具都是精致的白瓷。盛堂洲把菜单递到陈宥生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看看想吃什么,这家店的糖醋虾球做得很不错”

      陈宥生接过菜单,翻开时却愣了,菜单上的菜几乎全是他高中时喜欢吃的。那时候盛堂洲总笑他“嘴刁”却每次都照顾着他的喜好,这几年他早就忘了这些味道,一来是没胃口,二是没那闲钱,他指尖在菜单上顿了顿,抬头看向盛堂洲“点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

      “吃不完打包。”盛堂洲没看菜单,直接报了几个菜名,全是陈宥生刚才盯着看的那几道,又特意叮嘱服务员“再来一份莲子百合粥,他胃不好,粥要熬得糯一点,少放糖,多煮十分钟。”服务员应了声,转身退了出去。包厢里又安静下来,陈宥生靠在椅背上,看着盛堂洲,眼前的人手腕上戴着名贵的手表,举手投足间都是明星的气场,说话时带着点不自觉的压迫

      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幼稚张扬,比夏日的阳还要烈,又多了几分成熟

      “看我干什么?”盛堂洲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脸,语气又开始炸毛,被盯得不耐烦“我脸上有花?还是觉得我现在特别好看,想跟我要签名?”

      “没什么。”陈宥生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刚好,却暖不了他冰凉的指尖“就是觉得,盛先生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连身上的气息都变了,像隔了一条跨不过的河,河这边是他的出租屋,河那边是盛堂洲的星光大道。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菜摆满了桌子,香气扑鼻,糖醋虾球的鲜香混着鲈鱼的清甜,勾得人胃里发空。盛堂洲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放在陈宥生碗里,鱼刺已经挑得干干净净“尝尝,这家店的松鼠鳜鱼做得很正宗,酸甜口刚好,不会太腻。”陈宥生看着碗里的鱼,没动筷子。他胃里空荡荡的,却没什么食欲,闻到鱼的香味甚至有点反胃,喉咙发紧,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确实很熟悉,跟高中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可他只嚼了两下,就觉得咽不下去,胸口发闷。

      “怎么不吃了?”盛堂洲见他放下筷子,眉头立刻皱起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严厉“不好吃?还是故意跟我作对,觉得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

      “没有。”陈宥生摇了摇头,又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努力咽下去,却没什么滋味“有点撑,吃不下了。”

      “撑?”盛堂洲显然不信,他看着陈宥生碗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语气更沉了“早上就吃了一碗半粥,现在才吃这么点,怎么会撑?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胃能好才怪!”他一说起陈宥生的烟瘾就生气,每次看到对方口袋里的烟盒,都想直接扔了,却又怕惹得人更叛逆。

      陈宥生没说话,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他知道盛堂洲是关心他,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胃口,更控制不了烟瘾,每当夜深人静,胃里疼得睡不着的时候,只有烟能让他稍微好受点,辛辣的烟味吸进肺里,能压过胃里的绞痛。情绪崩溃的时候,连带着肠胃都会罢工,烟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陈宥生,你看着我。”盛堂洲放下筷子,语气严肃起来,眼里满是认真“你是不是厌食?这几年一直这样?跟我说实话。”

      陈宥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盛堂洲,见对方眼里满是担心,像高中时他胃疼,盛堂洲背着他去医务室时的眼神,心里软了点,却还是嘴硬“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累,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盛堂洲没再追问,又给陈宥生夹了一大块鲈鱼“把这块鱼吃了,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扔到窗外去。”他知道陈宥生最宝贝那点烟,每次这么说,对方都会乖乖听话。

      陈宥生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跟盛堂洲争辩没用,那只狮子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下咽,鱼肉的鲜香在嘴里散开,慢慢压过了胃里的不适感。盛堂洲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个监督学生吃饭的老师“盛先生,你是不是太闲了?”陈宥生咽下饭,语气里带着点不满“管天管地,还管我吃饭?你当你是我监护人?”

      “我不管你谁管你?”盛堂洲挑眉,语气理直气壮,带着点没被磨平的霸道“你要是能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少抽点烟,我用得着这么管你吗?看看你现在瘦的,风一吹都能倒,手腕细得跟麻杆似的,胃还不好,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自己熬垮”陈宥生没反驳,只是默默地继续吃。盛堂洲见他听话,脸色好了点,拿起桌上的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透明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映着他的脸“你喝不喝?”他晃了晃酒杯,问陈宥生,眼神里带着点试探

      “不了,我胃不好。”陈宥生摇头,耳尖轻轻垂着,他还记得高中时盛堂洲偷喝家里的白酒,喝醉了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嘴里还念叨着“小老师,你别跟别人好,我的钱都给你花”那时候的盛堂洲,眼睛亮得像星星

      盛堂洲没勉强,自己喝了起来。他酒量不算好,几杯酒下肚,脸颊就开始泛红,像染上了胭脂,眼神也变得朦胧起来,没了平时的锐利。他看着陈宥生,嘴角忍不住向上弯,絮絮叨叨地说起高中时的事“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总在学校门口那家小饭馆吃饭”陈宥生听着他的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像被温水泡过似的。那些他以为早就被遗忘的时光,原来对方一直记在心里。他慢慢放下筷子,碗里的菜已经吃了大半,这是他这几年吃得最多的一次,胃里暖暖的,没有以往的绞痛。

      “吃饱了?”盛堂洲见他放下筷子,问道,语气软得像在哄小孩,没了刚才的严厉

      陈宥生点了点头“嗯”

      “饱了就好。”盛堂洲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今天似乎格外开心,眼睛里闪着光,喝了一杯又一杯,撑着桌子站起来时,脚步都有些不稳,金色的长发晃来晃去,像棵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芦苇“别喝了,该走了。”陈宥生起身,想去扶他,却被盛堂洲一把抓住手腕。对方的手心很热,攥得很紧,像怕他跑了似的

      “花生……”盛堂洲的眼神很朦胧,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当年我……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我没办法……”他喝醉了,就会忘了伪装,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连带着对陈宥生的称呼,都变回了当年“过去的事就别说了。”陈宥生打断他,轻轻挣开他的手,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意外得知盛堂洲受到了经纪公司的邀约时,本来为他开心,可有担心两人的恋爱会影响他的工作,没等他做出决定,先等来了盛堂洲的分手

      盛堂洲没再说话,乖乖地靠在他身上,头还时不时蹭蹭他的肩膀,金色的长发扫过他的脖颈,有点痒,带着点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陈宥生扶着他走出包厢,服务员早已在门口等候,陈宥生费力地把盛堂洲塞进后车座,系好安全带,自己才坐进驾驶座

      —-

      开车回到出租屋楼下,陈宥生熄了火,打开后车门,刚想解开安全带扶盛堂洲下车,手腕却被对方猛地攥住。盛堂洲的头歪靠在椅背上,眼神里的醉意混着灼热的光,像困兽盯着猎物,哑着嗓子说“急什么?车里……也一样。”话音未落,他借着酒劲撑起身,直接把陈宥生往SUV宽敞的后座拽

      “什么?……”陈宥生刚转头想问怎么了,话没说完,盛堂洲就倾身压了过来。带着白酒余温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力道重得不容挣脱,下一秒,温热的唇就狠狠撞在他唇上。没有试探,没有铺垫,只有带着急切和隐忍的掠夺,舌尖粗暴地顶开他的齿关,卷着清冽的木质香和酒气,蛮横地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寸。

      陈宥生浑身一僵,手本能地抵在盛堂洲胸口想推拒,却被对方攥住手腕按在椅背上。狮子的力气大得惊人,掌心的温度烫得他皮肤发麻,唇齿间的纠缠越来越凶,唾液混着酒液在两人唇间拉丝,又被盛堂洲狠狠吸回去,连带着他的呼吸都被搅得支离破碎。他能感觉到盛堂洲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快得像要炸开,吻得急了,两人的牙齿偶尔相撞,疼得他闷哼一声,却换来对方更用力的禁锢,连后颈都被按得发疼。

      直到陈宥生快要缺氧,眼前泛起白雾,盛堂洲才稍稍退开些。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唇角还挂着没断的银丝,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暧昧的光。盛堂洲鎏金竖瞳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有不甘,有委屈,还有藏不住的占有欲,他盯着陈宥生泛红的唇“花生……为什么总躲我?”

      陈宥生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个吻太凶,太烫,烫得他心口发疼。他舔了舔被吻得发肿的唇,尝到混杂着酒气和自己味道的唾液,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还在介意当年的分离,还是说,其实早就没放下。

      盛堂洲见他不答,又想凑过来吻他,陈宥生却猛地偏头躲开,语气里带着点没散的颤音“别闹了,回去吧”

      车厢里的安静比刚才更甚,盛堂洲才低声开口“我只是……想你了。”他伸手帮陈宥生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话音未落,又低头啄了两下他的嘴角,才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陈宥生的胳膊下意识勾住盛堂洲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带着酒气的衬衫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稳当的步伐

      明明刚才还醉得站不稳,抱他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晃。陈宥生惊得挣扎了一下,手抵着他的胸口“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能走?”盛堂洲低笑一声,故意抱着他轻轻往上抛了抛,又稳稳接住,语气里满是挑逗“不腿软,还是说没亲够”陈宥生的脸瞬间红透,别开眼不看他,却没再挣扎,刚才那阵腿软是真的,现在脚底板还发飘,只能任由盛堂洲抱着往楼道走。盛堂洲的手臂结实有力,稳稳托着他的腿弯和后背,连脚步都比刚才稳了不少,仿佛刚才的醉意都被那阵亲吻驱散了大半。

      打开出租屋的门,昏暗的房间里飘着淡淡的烟味,是陈宥生早上抽剩下的。盛堂洲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陈宥生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烟瘾又上来了,喉咙里发紧,像有只小手在挠。他撑着床垫下床,踉跄着走到桌边,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刚想点燃,手腕就被盛堂洲抓住“刚缓过来就抽?”盛堂洲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眼神却掠过陈宥生夹着烟的指尖

      他其实很喜欢看陈宥生抽烟的样子,烟雾缭绕间,对方的眉眼变得朦胧,连带着平日里的棱角都软了几分,可一想到那烟会伤胃,话到嘴边就成了责备“胃本来就不好,再抽下去,明天又该疼了。”

      “不用你管。”陈宥生皱了皱眉,又想从烟盒里拿一根,却被盛堂洲按住手。他抬头看向盛堂洲,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你自己不也抽?凭什么管我抽不抽?”

      盛堂洲被问得一噎,随即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我是我,你是你。我烟瘾没你大,胃也没你这么娇弱。”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烟我没收了,明天还你”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管陈宥生抽烟,一半是担心,一半是私心

      他不想看到陈宥生依赖烟,更想让对方依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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