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搞科研

作者:林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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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嘉


      叶濯缨十一岁那年,夏末秋初,清华园沐浴在午后的暖阳里,带着一丝属于新学年的躁动与希望。

      刚刚以惊世骇俗的745分成为清华最年轻本科生的叶濯缨,并没有沉浸在周围的惊叹或打量中。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长裤,身形尚显单薄,但背脊挺直,眼神是那种属于实验室的清澈与专注。他正抱着几本厚重的数学原版教材,穿过连接教学区与创业孵化园的走廊。

      就在走廊尽头,一间挂着“深度求索”临时铭牌的办公室门口,他停下了脚步。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压抑着激动、却又难掩沮丧的声音。

      “……李总,我们的算法前景您也看到了,图像修复这个领域绝对是蓝海!只需要再一轮,不,哪怕只是维持目前团队运转半年的资金……”

      “文嘉啊,不是我不看好你。市场环境如此,你那个算法好是好,但变现路径太长了……抱歉。”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响起,紧接着是文件被烦躁地扫过桌面的声音。

      叶濯缨轻轻推开了门。

      办公室很小,堆满了电脑设备和散落的图纸。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眼里布满血丝的年轻人——赵文嘉,正双手撑在桌沿,低着头,肩膀微微垮下,浑身散发着一种被现实重压后的疲惫。

      听到开门声,赵文嘉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小朋友,找谁?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

      叶濯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却落在了房间中央一块白板上。上面写满了复杂的算法逻辑和数学公式,其中几处关键节点的推演,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里的变分法处理,边界条件设定有瑕疵。”叶濯缨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但语气是陈述事实般的平静。他走上前,拿起旁边搁置的马克笔,在白板上一处空白区域,流畅地写下了几行修正公式和替代路径。“用这个模型,收敛速度能提升17.3%,并且能避免你目前在第三迭代阶段会出现的伪影问题。”

      赵文嘉彻底怔住了。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又猛地扭头去看白板上那些他苦思冥想数周未能完美解决的难题,竟然被对方寥寥数笔指出了关键,并提供了一种更优解!这不仅仅是天才,这简直……

      “你……你是谁?”赵文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叶濯缨。”他放下笔,报上名字,然后转向赵文嘉,眼神平静无波,“你的算法核心思想很有价值。缺少资金?”

      赵文嘉还没从技术被瞬间破解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苦笑道:“何止是缺……弹尽粮绝了。刚才最后一个潜在投资人也拒绝了。”

      叶濯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赵文嘉余生都铭记于心的动作。

      他从自己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双肩包侧袋里,掏出一个普通的深蓝色卡套,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赵文嘉面前。

      “我这里有一百五十万。”叶濯缨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我这里有支笔”,“是我这些年比赛、获奖和奖学金的积蓄。没花家里钱。”

      赵文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大脑几乎停止运转。一百五十万?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积蓄?没花家里钱?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冲击力不亚于他刚才看到那几行修正公式。

      “你……你要干什么?”赵文嘉的声音干涩。

      “投资你。”叶濯缨言简意赅,“我要你公司15%的股权。”

      “……”赵文嘉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玩笑或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基于逻辑判断的笃定。

      “为……为什么?”赵文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甚至不了解我的公司,我的团队……”

      “我了解了你的算法。”叶濯缨打断他,目光再次扫过那块白板,“这就够了。技术路径正确,创始人足够执着。剩下的,是时间和资源问题。”

      他顿了顿,将银行卡又往前递了递:“你只需要回答,接受,或者不接受。”

      那一刻,赵文嘉看着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未来一片浩瀚的星海。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直觉压倒了一切理性的质疑和成年人的谨慎。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凭借本能,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卡片。

      “接受!”他听到自己斩钉截铁的声音。

      叶濯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好。手续我会请人联系你办理。”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依旧处于巨大冲击和茫然中的赵文嘉说:

      “赵总,”他用了敬称,却自然无比,“好风凭借力。”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送你上青云。”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光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办公室里,赵文嘉死死攥着那张还带着少年体温的银行卡,看着白板上那几行仿佛闪着金光的公式,又回味着那句石破天惊的“送你上青云”,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他知道,他的人生,他的“深度求索”,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而那笔来自一个十一岁少年的、一百五十万的“天使投资”,也在此刻,埋下了一颗未来将长成参天大树、荫蔽一个时代的种子。

      ---
      拿到叶濯缨投资的一周后,赵文嘉依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揣着那张存有一百五十万的银行卡,像是揣着一块滚烫的烙铁,又像是握住了通往未来的钥匙。他需要倾诉,需要有人来帮他确认这一切不是他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于是,他约了几个最铁的兄弟,在学校后门那家他们常去的小烧烤摊。

      烟雾缭绕,啤酒瓶磕碰作响,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与往常不同,赵文嘉没有一来就大倒苦水,反而显得有些沉默,嘴角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味什么极其美妙的事情。

      “文嘉,你没事吧?”室友A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最后一个投资人也黄了,我们都听说了。别憋着,难受就喝,哥几个陪你!”

      “是啊嘉哥,失败是成功之母,咱再想办法!”兄弟B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一瓶刚开的啤酒。

      赵文嘉猛地回过神来,接过啤酒,却没有喝,而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引得旁边几桌人都看了过来。

      他环视了一圈兄弟们关切又带着担忧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释放的、带着泪光的笑。

      “兄弟们,”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我……我拉到投资了!”

      “真的假的?”
      “卧槽!可以啊嘉哥!哪个大佬这么有眼光?”
      “多少?够撑几个月?”兄弟们瞬间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赵文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一百五十万。”

      场面瞬间安静了一下。

      “多……多少?”室友A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五十万。人民币。”赵文嘉一字一顿地重复。

      “我靠!牛逼!!”兄弟B直接蹦了起来,“哪个投资机构?还是哪个天使投资人?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赵文嘉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难以置信、敬畏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是机构,也不是什么已知的天使投资人。是一个……一个孩子。”

      “孩子?”兄弟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赵文嘉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似乎需要酒精来帮助自己陈述这个荒诞又无比真实的事实,“他叫叶濯缨。”

      “叶濯缨?这名字有点耳熟……”
      “等等!是不是那个……前几天新闻里说的,十一岁高考考了745分,进了清华的那个变态?!”室友C猛地想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

      “对,就是他。”赵文嘉重重地点头。

      烧烤摊的这一角,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和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声。

      几秒钟后,兄弟们炸开了锅。

      “十一岁?投资一百五十万?文嘉你他妈没疯吧?”
      “他哪来那么多钱?富二代?”
      “他说是他自己比赛、获奖和奖学金的积蓄,没花家里一分钱。”赵文嘉解释道。

      这话再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赚的?十一岁?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天才”的认知范畴。

      “然后呢?他就这么把钱给你了?没提什么苛刻条件?”兄弟B急切地问。

      “他要了15%的股权。”赵文嘉说,“然后,他走到我的白板前,只用了几分钟,就指出了我算法里一个困扰我几个星期的关键错误,并且给出了更优的解决方案。”

      他描述着当时叶濯缨如何拿起笔,如何流畅地书写公式,如何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讲述一个神话。

      兄弟们听得目瞪口呆。这情节,连最yy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最绝的是最后,”赵文嘉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他把银行卡递给我,对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模仿着叶濯缨当时那平静无波却又掷地有声的语气:

      “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

      “……”

      烧烤摊上,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几个大男人,都被这句来自十一岁少年的、带着古老诗意和磅礴气势的祝福镇住了。

      半晌,室友A才喃喃道:“我滴个乖乖……这哪是孩子,这简直是……是下凡来点化你的吧?”

      兄弟B猛地一拍大腿:“文嘉!你这哪是拉到了投资!你这是遇到了贵人!不,是遇到了神仙!这杯水……不,这他妈是一片海啊!”

      “没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激动地举起了酒瓶,“嘉哥!必须把握住!这要是还飞不起来,咱们都没脸见人了!”
      “为了青云!为了叶神!干杯!”

      “干杯!”

      酒瓶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泡沫四溢。赵文嘉看着兄弟们兴奋和羡慕的脸,感受着怀中那张卡的重量,心中那点残存的不安和彷徨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豪情。

      他知道,从那个孩子推开他办公室门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经被彻底改变。那不仅仅是一百五十万,那是一阵来自青云之上的风,而他,赵文嘉,必须借着这股风,拼尽全力,飞上去!

      【后续插曲】

      数日后,叶濯缨的哥哥叶濯舟得知此事,难得地挑了挑眉,问自家弟弟:“小缨,你就那么看好他?那几乎是你全部身家了。”

      正在演算一道数论题的叶濯缨头也没抬,语气平淡:

      “嗯。他的技术有价值。而且,”

      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当时的样子,很像快要渴死的鱼遇到了水。我只是递了一杯水过去。”

      叶濯舟闻言,看着弟弟专注的侧脸,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许多年后,当赵文嘉真的凭借图像修复算法一飞冲天,深度求索估值突破万亿,他站在聚光灯下,无数次回忆起那个午后,总会感慨万千:

      “所有人都说我慧眼识珠,发现了叶神年少不凡。但真相是,是年仅十一岁的叶神,捞起了在泥潭里快要溺毙的我。他递来的不是一杯水,是一片海洋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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