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行侠仗义
滇南山谷的晨雾裹着草木清香,肖超将最后一块烤得金黄的叫花鸡肉递到洪七公手里,指尖还沾着油星。洪七公嚼得满嘴流油,含糊道:“臭小子,降龙十八掌虽练得有七分火候,可江湖不比山谷,别总想着用刚劲硬拼,得留三分余地。”
肖超躬身行礼,腰间别着柄普通铁剑——那是他离开五毒教后,在市集上花三文钱买的,剑身带着细微锈迹,却被他磨得发亮。“师父放心,弟子记着您的话,不恃强凌弱,不滥伤无辜。”他摸了摸衣襟里的半块长命锁,那是肖商人留下的唯一痕迹,“若找到肖老伯,弟子一定回来给您报信。”
洪七公摆摆手,从怀里摸出本泛黄的册子扔过去:“这是降龙掌的招式注解,闲了多琢磨。真遇到麻烦,就往丐帮分舵去,报我名字,没人敢不给你面子。”
肖超接过册子,指尖触到纸页上的褶皱,忽然想起一年前被洪七公从五毒教追杀中救下的场景——那时他浑身是伤,怀里揣着偷来的《百毒经》,连站都站不稳,是这位老乞丐递来半只叫花鸡,说“跟我学武,以后不用再怕那些毒物”。
晨雾渐散,肖超转身踏上官道。他没直奔江南找肖商人,而是往湘黔边境走——五毒教的分舵多在这一带,他想确认蓝煞是否还在追杀自己,也想看看能否救下更多像当年一样被困在毒教的孩子。
一路行来,肖超才算真正懂了“江湖”。在衡阳城外,他用“亢龙有悔”震碎山贼首领的刀,救下被抢掠的商队;在永州街头,他以“见龙在田”的柔劲卸了地痞的胳膊,却没伤其筋骨——他始终记得洪七公的话,降龙掌是用来行侠仗义的,千蛛毒手的阴毒,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易用。
这天傍晚,肖超走到湘西一座小镇外,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他拨开灌木丛,看见三个穿着五毒教服饰的汉子,正围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穿着锦缎小袄,脸上挂着泪,却攥着把短剑,梗着脖子喊:“我爹是郭靖!你们敢伤我,我爹饶不了你们!”
“郭靖?”为首的汉子嗤笑,手里的毒鞭甩得“啪”响,“就算他来了,也救不了你!奉教主之命,抓你回去,正好逼他交出《九阴真经》!”
肖超的心猛地一沉——五毒教竟连孩子都不放过!他躲在树后,看着那孩子虽怕得发抖,却仍不肯后退,忽然想起当年在五毒教竹棚里,攥着长命锁不敢哭的自己。
“住手!”肖超纵身跃出,右手按在腰间铁剑上,虽没出鞘,却透着股凛然气势。
三个汉子见突然冒出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看清肖超的脸,为首的汉子眼睛一眯:“是你!肖超!教主正到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肖超将孩子护在身后,冷声道:“五毒教不去瘴林里待着,反倒来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孩子,声音放软:“别怕,我护着你。”
那孩子叫郭梓涛,是郭靖与黄蓉的长子。这次他偷偷从襄阳跑出来,想去找桃花岛的外公黄药师,没成想刚到湘西就被五毒教盯上。他看着挡在身前的肖超,虽不知对方是谁,却莫名觉得安心,攥着短剑的手松了些。
“少管闲事!”为首的汉子怒喝,毒鞭带着淬毒的尖刺,直逼肖超面门。肖超脚下踏出洪七公教的“游龙步”,身形一晃避开,同时运起降龙内力,左掌猛地拍向汉子胸口——“亢龙有悔”的刚劲爆发,汉子猝不及防,被拍得连连后退,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另外两个汉子见状,挥着涂满毒液的刀冲上来。肖超将郭梓涛往身后一推,右手拔出铁剑,剑花一挽,挡住左边汉子的刀;右边的汉子趁机砍向他腰侧,肖超侧身避开,左手凝起千蛛毒手的青黑劲气,却只在汉子胳膊上轻轻一点——他手下留了情,汉子的胳膊瞬间红肿,却没溃烂。
“滚!”肖超的声音带着降龙掌的刚劲,震得三个汉子耳膜发疼。为首的汉子知道不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肖超,你等着!教主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带着手下狼狈逃走。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肖超才松了口气,收剑入鞘,转身看向郭梓涛:“你没事吧?”
郭梓涛摇摇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肖超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叫郭梓涛,大侠若不嫌弃,梓涛愿拜您为师,跟着您学武功!”
肖超一愣,赶紧把他扶起来:“我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个普通江湖人。你爹郭靖是大英雄,你该跟着他学武才对。”
“我爹忙着守襄阳,没时间教我。”郭梓涛低下头,声音委屈,“我娘说我太调皮,也不肯教我上乘武功。大侠您武功这么厉害,比我爹的手下还强,您就收下我吧!我保证听话,好好学武,以后也像您一样行侠仗义!”
肖超看着他眼里的渴望,想起当年自己跪在洪七公面前求师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学武很苦,要每天早起练内功,反复打磨招式,可能还会受伤,你不怕吗?”
“我不怕!”郭梓涛立刻抬头,眼神坚定,“只要能学好武功,保护自己,保护爹娘,再苦我都能忍!”
肖超被他的执着打动,想起洪七公说的“江湖路不仅要自己走,也能带着别人走”,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收你为徒。但你要记住,学武先学德,不准恃强凌弱,不准滥杀无辜,‘侠义’二字,要刻在心里,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郭梓涛高兴得跳起来,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头,“弟子郭梓涛,拜见师父!”
肖超扶起他,从怀里掏出洪七公给的降龙掌注解,翻到基础内功页:“从今天起,我先教你丐帮的混元功,这是打基础的内功,练扎实了,才能学更厉害的武功。”
郭梓涛双手接过册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夕阳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肖超忽然觉得,这孤独的江湖路,似乎多了份不一样的暖意。
肖超带着郭梓涛住进镇上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他先教郭梓涛混元功的口诀,看着孩子盘腿坐下,小手按在丹田处认真运气,才放心回房。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敲门声。
“肖大侠,小的是客栈伙计,给您送热水。”门外传来温和的声音。
肖超开门接过水壶,转身时却瞥见伙计袖口露出的青黑色纹身——那是五毒教分舵的标记!他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将水壶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拂过壶口,果然闻到一丝极淡的“迷魂散”气味。
没过多久,郭梓涛就跑了过来,皱着小脸说:“师父,刚才伙计给我送了杯茶,喝着有点苦,现在觉得头好晕。”
肖超赶紧拉过他,按住手腕运起内力探查——还好,迷魂散剂量不大,只是让人昏沉,不伤性命。他从怀里掏出《百毒经》,翻到解毒页,找出对应的草药配方,对郭梓涛说:“你回房,用我教你的方法运功逼毒,我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郭梓涛听话地回房,肖超则换了身深色布衣,从窗户翻出去,悄悄跟在伙计身后。伙计出了客栈,拐进一条小巷,停在破庙前喊:“舵主,那孩子喝了迷魂散,肖超还在客栈里,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庙里走出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是五毒教湘西分舵舵主。他冷笑道:“等夜深了再动手,肖超会降龙掌,不能大意。这次抓住他和郭梓涛,献给教主,定有重赏!”
肖超躲在巷口,心里有了计较。他悄悄回客栈,先去看郭梓涛——孩子已经用内力逼出了毒,脸色好了很多。肖超叮嘱他锁好房门,自己则坐在大堂里,借着油灯的光翻看着降龙掌注解,等着敌人上门。
夜深了,客栈里的客人都睡了,刀疤舵主带着十几个汉子,举着涂毒的刀闯进大堂。“肖超,束手就擒吧!”刀疤舵主狞笑着,“这么多人,你打不过我们的!”
肖超站起身,右手按在剑柄上,眼神冷冽:“就凭你们,还不够资格让我束手就擒。”
刀疤舵主怒喝一声,挥刀冲上来。肖超脚下踏出“游龙步”,避开刀势,同时运起降龙内力,左掌拍向他胸口——“见龙在田”的柔劲顺着刀疤舵主的手臂蔓延,他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
其他汉子见状,纷纷围上来。肖超毫不畏惧,铁剑与降龙掌交替使用:剑身在灯光下划出冷光,挡住袭来的刀;左掌凝聚内力,拍向汉子们的肩胛,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汉子倒在地上,疼得惨叫。刀疤舵主见状,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放出十几只拳头大的毒蛛——毒蛛腿上带黑毛,爬得飞快,直逼肖超。
肖超眼神一凛,左手凝起千蛛毒手的青黑劲气,轻轻一弹,毒蛛瞬间僵住,掉在地上不动了。“你……你也会千蛛毒手?”刀疤舵主满脸震惊,“你到底是谁?”
“我是肖超,一个要你们五毒教别再作恶的人。”肖超运起降龙掌,左掌拍在地上——“鸿渐于陆”的劲气扩散开来,剩下的汉子被震得站立不稳,纷纷倒在地上。
刀疤舵主知道败局已定,转身想跑,肖超上前一步,左掌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拽倒在地。“回去告诉蓝煞,别再打我的主意,也别再欺负无辜之人,否则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刀疤舵主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逃走,肖超松了口气,收剑回鞘,转身回房。郭梓涛正趴在门缝上往外看,见他回来,赶紧跑过来:“师父,您太厉害了!那些坏人都被您打跑了!”
肖超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没事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练内功呢。”
郭梓涛躺在床上,却兴奋得睡不着。他看着肖超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武,将来像师父一样,做个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的大侠。
第二天一早,肖超带着郭梓涛离开客栈,往江南方向走。一路上,肖超把教武与行路结合——天不亮就叫郭梓涛起来练混元功,上午赶路时教他辨识毒草,下午则在山道上练“游龙步”和降龙掌的基础招式。
“这是断肠草,叶子尖,开黄花,有剧毒,碰到要赶紧躲开。”肖超指着路边的野草,耐心讲解,“这是解毒藤,汁液能解蛇毒,以后在山里遇到蛇咬,就用它榨汁敷在伤口上。”他说的每一种毒草特性,都来自《百毒经》,是他在五毒教七年里,用无数次伤痛换来的记忆。
郭梓涛拿出个小本子,认真地把毒草的样子画下来,还在旁边标注特性。他年纪小,却学得很认真,连肖超都忍不住夸他:“你比我当年聪明多了,我那时候记毒草,还得偷偷画在竹片上,怕被蓝煞发现。”
练“游龙步”时,肖超会在山道上撒些石子,让郭梓涛避开。孩子起初总踩中石子,摔得膝盖发红,却从不哭,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继续练。肖超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徒弟——他身上有郭靖的执着,也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像极了当年在毒教里,拼尽全力想活下去的自己。
这天中午,两人走到一处山道,看见个老婆婆坐在路边哭。肖超走过去问:“老婆婆,您怎么了?”
老婆婆抹着眼泪说:“我的钱袋被山贼抢了,那是给孙子治病的钱……我孙子还在镇上等着买药呢……”
肖超心里一软,从怀里掏出些银子递过去——这是他帮商队护镖赚的,本想留着找肖商人时用。“老婆婆,这些银子您拿着,先给孙子治病,不够再想办法。”
老婆婆接过银子,感激得跪下磕头:“多谢大侠!多谢大侠!您真是活菩萨啊!”
肖超赶紧把她扶起来:“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郭梓涛拉了拉肖超的衣角,小声说:“师父,您把银子给了老婆婆,咱们以后吃饭怎么办啊?”
肖超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梓涛,江湖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吃饱饭。别人有难时伸出援手,看着他们能渡过难关,比自己揣着银子更踏实。这就是‘侠义’,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也是你爹一直在做的事。”
郭梓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把“侠义”两个字记在了心里。他想起小时候,娘跟他说过爹守襄阳的故事,原来“侠义”不是只在战场上,也在这些平常的小事里。
傍晚时,两人来到一座县城外,看见一群人围着擂台。擂台上有个壮汉正在叫嚣:“谁敢上来跟我打?赢了我,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他的!输了,就给我磕三个头!”
郭梓涛拉着肖超的手,兴奋地说:“师父,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赚点银子,给老婆婆的孙子买更多药!”
肖超点点头,带着他挤到人群前。只见擂台上的壮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已经打倒了好几个挑战者。这时,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怯生生地走上台:“我……我想跟你打,我要赢银子给爹治病,我爹快不行了……”
壮汉嗤笑:“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就能打飞你!别浪费老子时间!”
少年咬着牙,摆出不专业的架势,眼里却满是倔强。壮汉挥拳打过去,少年躲闪不及,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却还是撑着胳膊爬起来:“我还要打!我不能让我爹死!”
肖超皱起眉头,刚想上前,郭梓涛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师父,让我去吧!我想试试!我用您教我的掌法,肯定能赢!”
肖超愣了一下,看着郭梓涛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但记住,只许用混元功和降龙掌的基础招式,不准伤人,点到为止。”
郭梓涛点点头,爬上擂台,对着壮汉说:“我来跟你打!你要是输了,就把银子给那个哥哥!”
壮汉看着他,笑得更不屑:“又来个送死的小屁孩!”说着挥拳打过去。郭梓涛按照肖超教的“游龙步”,灵活地避开,同时运起混元功的内力,右掌轻轻拍在壮汉的胳膊上——虽然掌力不强,却让壮汉的动作顿了一下。
壮汉惊讶地看着他:“你这小子,倒有点本事!”说着再次挥拳,郭梓涛却不再躲闪,而是按照肖超教的“亢龙有悔”基础架势,右掌拍在壮汉的胸口——没有刚劲爆发,却巧妙地卸了壮汉的力气。壮汉踉跄着后退,不小心踩空了擂台边缘,“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郭梓涛拿起银子,跑下台递给少年:“这银子给你,快拿去给爹治病吧!”
少年感激得哭了,对着郭梓涛磕头:“多谢小侠!多谢小侠!”
肖超走过去,摸了摸郭梓涛的头:“做得好,你不仅记住了招式,更记住了‘侠义’的真正含义。”
郭梓涛笑着点头,夕阳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肖超看着他,忽然觉得,带着这个徒弟走江湖,或许比找到肖商人更有意义——他不仅在教郭梓涛武功,更在把洪七公交给他。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