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在宝可梦世界当万人迷

　　“五条老师，有人说过您写的字很漂亮吗？”
　　莱希拉姆忽然低下头去看他，眼睛亮亮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五条悟好奇莱希拉姆从哪得出的结论。“可我不经常写字啦。”
　　莱希拉姆指向五条悟的背包。
　　“包里的，培养宝可梦的计划书，不久前风吹开了，虽然字数不多，宝可梦种类也没定下，但字很漂亮。”
　　第一页写的是莱希拉姆。
　　五条悟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背着新得来的背包，和莱希拉姆并肩走在土路上。
　　他还在回味莱希拉姆夸他字漂亮，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对他的关注。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白色巨龙，闲聊般不经意谈起。
　　“说起来，莱希拉姆，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它们两个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这么多年以来，难道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搭档吗？”
　　在他看来，时间和空间这种改变世界的能力，应该会吸引无数有野心的训练家前仆后继才对。
　　就像在他的世界，咒术师们为了力量可以不惜一切。
　　莱希拉姆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那双湛蓝的眸子转向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五条悟，“老师认为，如果它们的搭档，或者说，试图利用它们力量的人，对时间与空间之力表现出强烈的欲望，会怎么样？”
　　五条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莱希拉姆话中的含义，他的闲适表情收敛了些。
　　“欲望啊。”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前世见过的种种事情。
　　为了独占资源而掀起战争的咒术世家，还有过去挚友那试图创造只有咒术师世界的，沉重的大义。
　　“大部分人类对时间的欲望，无非是妄图逆转过去，定格现在，或者透支未来。想要挽回失去的，恐惧即将到来的，贪婪地想要留住此刻的永恒。”五条悟的声音很平静。
　　“而对空间的欲望，也不必多说，也是类似的吧。”
　　他看向莱希拉姆，语气带着了然：“无论是什么欲望，当它们指向时间和空间这种本源力量时，最终带来的，恐怕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结果，而是灾难性吧？”
　　莱希拉姆低沉地应了一声，肯定了五条悟的推测。
　　“正是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并非没有人类或其他存在试图接近它们，寻求它们的力量。但绝大多数，都怀抱着老师所说的那些欲望。渴望用时间之力复活亡者，改变历史，或是企图利用扭曲空间之力。”
　　它的声音里带着见惯了训练家贪婪的冷漠：
　　“那样的搭档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贪婪与索取之上，视为工具，注定无法长久，往往以悲剧收场。帝牙卢卡和帕鲁奇亚见证过太多因欲望而起的纷争与毁灭，它们本身也因此承受过创伤。
　　所以，它们宁愿长久地保持独行，除非遇到真正纯粹，同时不被力量所迷惑的人类灵魂。”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
　　他完全能够理解。
　　强大的力量对人本身就是一种考验，更何况是时间和空间这种近乎规则的至高力量。一个心怀欲望的持有者，带来的危害将是毁灭性的。
　　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的孤独，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对世界的负责，是保护。
　　“能纯粹不被权能迷惑的灵魂吗……”他喃喃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那我呢？莱希拉姆，你选择我，难道是因为觉得我没什么欲望？”
　　莱希拉姆转过头，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层眼罩，直视他的灵魂。
　　“这并不是一时兴起的选择，是我终于等到了您，您的波导告诉我，您的内心比我遇到的任何人都真实，五条老师。”
　　它平静地陈述五条悟心中所想。
　　“五条老师的波导是看清和理解，而非利用。之前的回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老师认为真实比单纯的力量更重要。这与那些追逐力量的人，本质上是不同的。”
　　它接着补充了下一句：“而且，你和他们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哦？”五条悟转身看着它。
　　“是什么？”

　　莱希拉姆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小小的调侃。
　　“现在的五条老师，是一个想轻松旅行，顺便品尝美食，对征服世界这类麻烦事，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旅行者。”
　　“没错。还是你懂我！”
　　“拯救世界什么的也太累了，我现在可是在享受难得的大好假期啊！”
　　毕竟以前睡眠时间少的可怜。现在不同，能睡到自然醒了。
　　轻松的笑过之后，他迈开步子，心情比刚才更加明朗。
　　他明白了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的选择，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莱希拉姆直接选择他同行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是力量的容器，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合适的，能够彼此陪伴的同行之人。
　　“这样看来……”
　　五条悟望着前方开阔的天地，语气添了几分轻松。
　　“我们这样的组合，说不定才是最适合的搭档呢。”
　　一个追寻真实的前教师，一个代表真实的传说巨龙。
　　他们的旅途，注定不会普通，但至少出发点是为了看清这个世界，而非去掌控什么。
　　这感觉，确实不坏。
　　“算了，不想了。”
　　五条悟将关于时空双龙的思绪抛开，伸手拍了拍莱希拉姆覆盖着柔软绒毛的翅膀，动作自然又亲昵。“走吧，搭档。先去森林里探险，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有趣的宝可梦！”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孩子般的好奇与兴奋，不掺杂任何必须变强或收服稀有种类的功利心。
　　这种单纯想要去探索，去观察体验的想法，如同初生的绿芽缓慢生长。
　　或许这正是阿尔宙斯希望他在这个新世界里重新寻回的东西。
　　梦想照进现实后，他反而没有了当初玩游戏时那种集齐全图鉴的迫切感。
　　他甚至没有从帕路奇亚送来的那个背包里，拿出他们为他准备的空空如也的精灵球。
　　“我暂时还没有收服任何宝可梦的想法。”
　　“比起将它们收服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更想先认识它们呢。”
　　莱希拉姆低吟一声，算是回应。
　　它迈动步伐，跟随着五条悟，一同走进了前方那片生机勃勃的森林。
　　森林里的光线模模糊糊，但很暖和。
　　空气清新，混合着泥土青苔和不知名野花的芬芳。
　　各种奇异的声响传入五条悟耳中。
　　短促的虫鸣，清脆的鸟叫，还有灌木丛中窸窸窣窣，属于小型宝可梦跑过的声音。
　　五条悟放慢了脚步，六眼悄然运转，细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能看到树木的脉络，能看到躲藏在树冠或草丛中的小宝可梦散发出的波导。
　　他的目光被有着三片鲜绿色叶子的植物吸引。
　　不过，那不是真的植物吧。
　　当他的视线聚焦时，那植物猛地从土地里跳了出来，露出了下面褐色的小小身躯和一双大眼睛。
　　“原来是橡实果啊。”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蹲下身，保持着一段不会惊扰到对方的距离，看着那只小小的宝可梦笨拙地移动，试图重新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自己伪装起来。
　　莱希拉姆静静地立在他身后，像一座白色的守护神，它的存在本身散发出的温和气场，让森林里原本有些警惕的野生宝可梦们并未因为陌生大型生物的闯入而惊慌逃窜。
　　五条悟继续深入，他们遇到了一群身体圆滚滚，长长的耳朵看起来格外可爱的蓝色宝可梦。
　　是玛力露。
　　它们在和同伴打闹。
　　五条悟没有去靠近，只是靠在树干上，笑眯眯地看着。
　　他看到几只巴大蝶扇动着覆盖着鳞粉的翅膀，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一只猫头夜鹰警惕地直立起来观察四周。
　　甚至在不远处的小溪边，瞥见蚊香君和沼王正对着水面发呆。
　　每一种宝可梦都拥有独特的形态和特征都与他记忆中游戏图鉴里的资料一一对应，却又比游戏生动多了。
　　没有咒灵的扭曲与恶意，是自然的纯粹活力。
　　“比想象中更有趣啊。”五条悟轻声对莱希拉姆说道，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他没有试图去捕捉它们，只是静静地观察，用心感受着。
　　这种不带有任何目的的邂逅与观察，让他感到一种久违宁静。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警惕、肩负重任的最强，只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旅行者。
　　莱希拉姆看着五条悟沉浸在观察宝可梦中的侧脸，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是前所未有的松弛。
　　它沉默地陪着，知道这就是他们旅途的共同意义。
　　不为征服，也不为索取，去感受。去融入。
　　阳光洒在一人一龙的身上，莱希拉姆不动声色往五条悟旁边站了站，在此刻挡下灼人的烈阳。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在选择我之前，也遇到过训练家吗？”
　　莱希拉姆没有立刻回答，它纯白的羽翼在透过林荫的光斑下仿佛凝固，那双湛蓝的眼睛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望向遥远的过去。
　　森林里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很多。”
　　莱希拉姆的心电感应终于响起，低沉伴随岁月沉淀的过往。
　　“试图用力量强迫我屈服的，试图用诡计和谎言欺骗我的，甚至还有试图用所谓的理想和大义来捆绑我的。人类从未停止过这种尝试。”
　　“所以我讨厌人类。”
　　“但我喜欢老师。”
　　这话叙述很简洁，但五条悟能从那平淡的语气下，感受到无数被时光磨去了细节的冲突与纷争。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强大的力量总是伴随着觊觎，在他原来的世界亦是如此。
　　然而，莱希拉姆接下来的话，却让五条悟脸上那点闲适的笑容微微凝滞。
　　“甚至还有战争。”莱希拉姆的声音里没有炫耀，也没有愧疚，是冷静的残酷。
　　“其实我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善良，五条老师。”
　　它目光沉静地看向身旁的人类搭档，那眼神清澈温柔，却倒映着曾燃尽的烈焰与王国废墟。
　　“在漫长的生命里，我曾因愤怒，因被背叛，或因守护某种我认为更重要的真实…”
　　它思考几秒略带停顿，仿佛在寻找斟酌准确的词汇，最终话音落地：
　　“我对人类再次引发战争感到失望，覆灭了一个地区。”
　　这句话让五条悟沉默地看着莱希拉姆，看着它纯白象征着真实的姿态，似乎很难将它与覆灭一个地区这样的行为直接联系起来。
　　但他并没有感到恐惧或排斥。
　　恰恰相反，他是理解的。
　　因为他自己，也曾是最强。
　　他并非嗜杀之人，但很清楚，在某些情况下，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或者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毁灭性的力量是唯一的选择。
　　他见过太多的死亡了。
　　但他会主动保护需要保护的人，涩谷那次就能证明了，他其实会考虑普通人安危并努力减少伤亡。
　　善良？
　　这个词太过奢侈，也太过片面，根本无法定义他们这样拥有强大力量并不得不使用力量的存在。
　　莱希拉姆这次的坦诚，反而让它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丰满，不再只是传说之龙，而是一个拥有真实历史磨损，经历过痛苦抉择的宝可梦。
　　“是吗……”
　　五条悟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做出任何评判和审视。
　　他只是重新将手插进口袋，指尖触碰着那块温润的光明石。
　　他抬起头，语气平静回答：
　　“谁又不是呢。”
　　短短的一句话，却承载了他前世所有的重负与抉择。
　　他毁灭过的又何尝少了？
　　莱希拉姆凝视着他，似乎从简短的话语和那平静无波的态度中，读懂那份无需言说的共鸣。
　　它知道自己选择这个异世界的灵魂，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超越世俗善恶观的，对力量本质的深刻理解。
　　“所以。”
　　五条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莱希拉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我们还挺合得来嘛。”
　　莱希拉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将头颅微微低下了一些。
　　“走吧。”五条悟拍了拍它，动作依旧自然。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至少现在，我们当下的旅途目的很明确。看看风景，找找好吃的，顺便……”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
　　“确保我们以后不会因为同样的理由，再去毁灭谁的地区。毕竟重建起来很麻烦的，对吧？”
　　五条悟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态度。
　　他接受莱希拉姆的过去，正如莱希拉姆接受了他的全部。
　　他们的羁绊，不建立在虚假的完美形象上，确切地说是始于这份对彼此真实面目的认知与接纳。
　　莱希拉姆抬起头，跟上五条悟。
　　眼睛都更明亮了几分，悄悄凑近。
　　“五条老师，上来，我带您看看天空下的景色？”
　　他走到莱希拉姆身侧，打量着它流畅而强健的背部线条，以及那看起来蓬松的羽翼。
　　“不过，我该坐哪里比较合适？不会影响到你飞行或者行动吧？”
　　莱希拉姆微微伏低身体，将翅膀收敛得更加贴服，用行动示意他坐在自己颈后与背部连接的区域，那里相对平坦，被厚实而温暖的绒毛覆盖。
　　“这里即可。我的力量足以承载老师，不会对我造成任何负担。”
　　五条悟不再犹豫，他身手敏捷地一手按住莱希拉姆的背部，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坐了上去。身下的绒毛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就像被太阳公公晒后的云朵。
　　不过嘛，他其实也没摸到过云朵，只感觉莱希拉姆是这样的柔软。
　　坐稳后，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腿自然地垂在莱希拉姆身体两侧，手轻轻搭在它颈部的绒毛上。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视野呢。
　　他比平时高出了太多，能够俯瞰更远处的林冠，感受微风吹拂过发梢。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哦。这视野也太棒了吧！莱希拉姆！”
　　莱希拉姆感受到背上增加的重量，以及五条悟那毫不掩饰的欣喜，喉咙里发出几声愉悦的吼叫。
　　它缓缓站起身，动作平稳迈步前行，几乎没有让背上的五条悟感到一丝颠簸。
　　“感觉怎么样，老师？”
　　莱希拉姆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似乎还有期待的意思。
　　“完美！”
　　五条悟畅快地笑了起来，他放松身体，甚至大胆地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是全新的感受呢。
　　或许这就是阿尔宙斯所期望的。
　　他们两个虽然都曾背负沉重过往，但在彼此的陪伴下，也许可以携手共创一个有所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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