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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姜遥迫不及待地把柴铜从药铺里给她兑换来的侧柏叶和无患子全部倒入锅中。
柴铜还在药铺没有回来,她自己热火朝天的把柴火塞进炉灶里,半晌,锅里终于煮沸腾了,姜遥看着锅中的药水煮的咕噜咕噜冒泡,觉得分量有点少,又从后院挑了一桶水,倒入锅中。
倒完之后姜遥又有些后悔。
份量会不会太多了?
现在只有刘婶一家人说好用,万一其他人用了不喜欢、没效果,那这一锅也就白费了。
但姜遥脑中又突然冒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孙青。
死了以后也是一头黑发,可那发根上还有蠕动的发虱,正在吸取主人的最后一口血。
姜遥又重新镇定下来,她盯着这一锅黑乎乎的中药,抹了一把脸,继续制作。
不管最后有没有人要,但总归是有人需要,大不了就走远一点,去其他地方、其他村落一定会有孩子需要的。
姜遥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咕嘟冒泡的中药,缓慢地放进自己这两天新采的活血化淤的中药。
头发是气血之根。
只有头皮的气血上来了,头发才能健康。
姜遥用大铁勺一点一点的搅动锅里,直到彻底煮沸,浓郁的中药香扑面而来。
姜遥将锅里的药水全部盛出来,放在一旁晾凉。
今天她不打算去山上采药了,想为自己做点吃的,好好休息一天。
毕竟这几天连续采药,整天在山上,每天吃的都是干巴巴的馒头。
姜遥将大铁锅洗涮干净。
她从厨房里拿出米,放进锅中,加入水,继续烧着柴火,打算先蒸个米饭。
来了这古代,买米都觉得痛苦了很多,实在是因为她穷而且没种地,就只能去买米,穷就导致米价对于她来说,格外贵。
盖上大铁锅盖,拿出案板,前两天柴铜给她拿来腌好的腊肉,就挂在厨房的柜子里,姜瑶也一同拿了出来。
她按着腊肉,细细地看着。
这块腊肉被腌得非常好,脂肪的部分是油脂焦黄的颜色,甚至还有些透明,而瘦肉的部分,黑褐色肌肉的纹理看起来十分有弹性。
姜遥将这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切成一片一片,堆在盘子里。
又去旁边的地里拔了几颗青菜,随手洗了洗。
现在已经入秋,山里的温度很低,但唯独在中午是温暖的。
耳旁是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姜遥时不时地掀开锅盖,看看锅里的米饭煮得怎么样。
觉得该有的煮,便去旁边的中药桶里搓榆树花,忙得不亦乐乎。
这种久违的闲暇让姜遥感到幸福。
听着锅里煮米饭的声,咕噜声逐渐消了下去。
姜遥掀开锅盖,将腊肉一片一片摆在米饭中间,这个时候的锅中心的米饭还没有完全煮成,算是非常浓稠的米粥。
腊肉盖上去再浇上一点老抽,几颗青菜摆在旁边干燥的米饭上。
老抽和腊肉相得益彰,将白花花的米饭染成令人食欲大开的颜色,由滋滋的腊肉向下浸染着。
看着只让人觉得口水直流。
姜瑶又蒯了一勺辣酱盖在腊肉上,这才心满意足的盖上锅盖。
她蹲下身看着炉灶里的柴火,思索了片刻,挑出来两根扔在一旁空地上,剩下的小火就足够将这锅煲仔饭做好。
她又转过身去开始搓榆树花,看着中药一点一点浓稠,逐渐有了洗发水的形状。
她才松开手,盖上盖子,冷置。
姜遥先去一旁的水池里将手洗干净,将饭盛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又拿出一个碗倒上一杯水,这才坐了下去。
煲仔饭的锅底专门做了一点锅巴,上面盖的一勺辣椒,现在已经被蒸融了,辣椒的汁水渗到腊肉里,腊肉又向下渗出肉汁,将米饭混合着汁水,还有一旁的青菜,只让人觉得食欲大开。
在用勺子蒯起一勺米饭,上面放着一块腊肉,送入嘴中。
满嘴都是米饭香和肉的油香味,再来上一口被蒸的爽脆的青菜,又让人觉得唇齿留香。
一口接一口,让人停不下来。
吃完饭,姜遥摸着肚子,懒洋洋的靠着椅子走神发呆。
时不时便从林子里传来几声小鸟的叫声,又或者是稀稀拉拉的树叶摩擦声。
寂静的下午,阳光洒在大地上,这温度正适合人入睡。
姜遥将自己的躺椅搬出来,放在檐下,身上盖着薄被,困倦的思绪爬上来,一点一点缠住躺在椅子上的姑娘。
日头从天中慢慢渐落,消失的人们,又出现在村庄,说话、闲聊、农作的声音也大起来,孩子们的跑跳声远远传来。
姜遥困倦地睁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看着天空,才发现原来已经下午了。
她起身走向冷置的中药桶。
用勺子舀起一勺,是熟悉的浓稠度和色度,她才放下心。
小鸟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诉说着饥饿,也像是在向同伴宣告,冬天即将来临。
刘婶正弯着腰炒菜,听到自己儿子说的话,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我今天上午都已经说过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显得我们倒像是要吃白食的乞丐了!”
刘婶太过于震惊,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因为刚才她儿子刘广竟然给她说,再去催一催姜瑶,让她多做点。
今天他去给人帮工,上工一起干活的人,也有着孩子头上长发虱的困扰。
刘广便口无遮拦的给一起的工人说他邻居家做的洗发水特别好用,只用了一次,她女儿头上的发虱就全无了,那工人一听也非常兴奋,连忙开口,拜托刘广让他帮忙买一罐回来。
刘广这个缺心眼的,别人好言两句,他便满嘴胡诹地答应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做的,结果现在去开口让别人多做点。
士农工商,本来就是拜托着熟人,私下的交易,结果他直接地开口要帮别人去买,还没脑子。
刘婶越想越气,直接一巴掌打到自己儿子的肩膀上,疼的刘广哇哇哇哇得叫。
“你个王八羔子能不能动脑子想一想?”
“士农工商是怎么说的?更何况遥遥还是个女娃子,你这说出去以后让她怎么办?怎么找夫婿?”
“你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跟她爹娘交代?你让我怎么看瑶瑶?瑶瑶怎么看我?”
刘广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肩膀祈求,“娘!我都开口说过了,你现在让你儿子反悔,这不打我的脸吗?”
他都夸下下海口说出去了,而且钱都拿回来了,明天又给人家说,没买到,多没面子啊!
刘婶子甩开刘广拽着她袖子的手,神色严肃,“我说是我说,我去了我悄悄给遥遥塞些好东西,我们就当人情来往,可你说那就不一样了,你那是卖!”
刘广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他娘这次非常生气,便不敢再多说话。
便默默低着头去干活。
“哈哈哈怎么这么安静啊?”熟悉的姑娘声音从一旁的栅栏外传来,听起来十分爽朗。
刘婶听到,猛然回头,她刚才和刘广吵架,遥遥听到了没有?!
刘婶不敢问,她用围裙擦了擦湿润的双手,笑着向外面喊,“遥遥,你怎么来了?”
姜遥听到了全部的争吵,当她听到刘婶的那句,你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和她爹娘交代?
让我怎么去面对遥遥时。
姜遥的鼻尖犯酸,泪水不由自主地冒出,她不敢哭,只敢垂着头,让泪水流出,大颗的泪水划过脸颊,留下晶莹的水痕。
刘婶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遇到的人,那时候原身父母去世,她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什么都不懂,刘婶一步步帮她,带着她,甚至让姜遥去她家住。
刘婶对于在这个世界成长起来的她来说,非常重要。
而且,她是现代人,刘广应下来的买卖对她来说,虽然有害,但利更大。
她不怕那所谓的士农工商的排名,能改变生活,改变别人的命运和生活,就很好了。
姜遥抹去泪水,又挂上笑容,便推开刘家的院门,她端着比她脸还大的木盆小步快走进来,这盆里满满的洗发水,端过来一路,累得姜遥手臂发酸。
“快快快!桌子在哪?”姜遥痛苦地问道。
刘广和刘婶一看姜遥的脖子都蹦出青筋了,连忙要过去接,被姜遥躲过去,一路朝着他们院子里摆的桌子过去。
等到这一盆洗发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将油彩松开手甩甩自己的胳膊。
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他后面的流水和刘广笑道,“你们要的洗发水,我今天刚做好,就给你们送来了”
刘婶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乖乖,你做这么多干什么呀?”
姜遥笑呵呵地说道,“我做了很多,正好你们需要先给你们送来,顺便也帮我试试效果。”
刘广也很震惊,这一盆一家人天天用也得用上一个月才能用完,便跟着问,“什么效果?”
“我打算去镇上卖一卖,说不定有哪家的孩子头上的发虱太多,就和乐乐一样也需要呢?”
少女身后就是夕阳,她的发丝被暖黄色的阳光勾勒出来,看着他们的眼睛弯了起来,一张圆圆的红润脸蛋,看起来又漂亮又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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