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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陆念安到食堂的时间还早，很多同事都还在做任务。
来到窗口前，工作人员坐在一张板凳上。
“要什么自己选，红管10块，蓝管20，记得刷卡。”
工作人员眼睛都不抬一下，专注玩手机。
“今天都是营养液吗。”陆念安顿时没了食欲。
“没有做饭。”
“老古董领导这时不知道复古……”陆念安撇撇嘴，挑了一根红管一根蓝管。
蓝管是红烧肉味的。
陆念安三两下喝干净，还意犹未尽。
“要是是真肉就好了。”
可惜自营养液被研发出来，种植业、畜牧业等从业人口一降再降，食材的价格也是一路飙升，想要天天吃饭，一个月都得百万打底。
在异能局偶尔有食材富裕的情况下，厨师就会做饭。
陆念安还以为今天过来的早能吃上。
她不满地回办公室，把红管塞口袋里准备带回去当晚饭。
回到办公室，秦不语也刚执行完任务。
“念安吃完了吗？”秦不语放下武器箱看向陆念安，“脸怎么回事？”
“嘴吃了，心没吃，脸这是我大战A级胜利的光荣象征。”陆念安咂咂嘴。
秦不语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形容。”
“就是我想吃饭菜的形容。”陆念安靠在墙上，“我今天只是被冰冷的营养液喂饱了。”
秦不语上前两步，拍了拍陆念安胳膊：“好啦，你快去继续任务吧，我吃完饭也去了。”
“啊！苍天不公啊！”陆念安高声一句，“想想每天还要给灾祸喂好饭我就好想进去蹲着。”
秦不语被陆念安这幅耍宝的样子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陆念安回头拿起武器箱，和秦不语一起出门。
两人一并走着，在楼梯口分道扬镳。
陆念安上楼去一组的办公室。
此时A501门口已经有几个执行官在排队。
陆念安提着工具箱在后面排好。
她拍了拍前面的执行官的肩膀：“今天灾祸又吃什么好的了？”
前面的执行官回头，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悄声回复：“看起来是鸽子。”
陆念安脸垮了下来：“我也想吃鸽子。”
“没办法，灾祸的命好一点。”前面的执行官摊手。
队伍前进很快。
陆念安很快就看到被拔好羽毛的鸽子。
“刷卡。”一组的执行官指着桌上的读卡器。
陆念安依言照做，读卡器显示出“12+12+30”。
一组执行官看到“30”这个数字，讶异地瞅了陆念安一眼。
陆念安已经开始对他人惊异的目光脱敏。
一组执行官站起身，从旁推出一辆小车，按照读卡器标准分三个桶给陆念安装好鸽子。
陆念安接过推车，推着三桶鸽子走了。
一路上，陆念安都还在想着鸽子的一百种做法。
路过C309时，陆念安闻到了令人不快的气味。
转头看去，一群四组执行官在房间里重新装修，两道观察窗碎成一地。
陆念安这才明白过来稚童原来被关在C309里。
陆念安不再多看，只是推着车的步伐加快不少。
先到的是藤蔓的房间。
陆念安推门进去，藤蔓与上午不同，已经换了个地方打结。
陆念安拉开观察窗下的传送口，将鸽子一口气全部倒进去。
只见十二只鸽子一进入房间，就被藤蔓分解殆尽。
陆念安将空桶放回车上，继续前往凶猴的房间。
凶猴的眼神还保持着被毒打后的清澈，陆念安照样将鸽子倒进去后，凶猴一下子被鸽子砸懵，随后被淹没，半晌没出来。
要是以往，陆念安还有闲情逸致看凶猴脱离困境，但今天她还有任务在身，再也不是那个只负责2B的执行官了。
陆念安将两个空桶叠放，前往谢逢渊的房间。
一进入谢逢渊的房间，陆念安就看到还有两个二组执行官在里面对谢逢渊的等级进行重新评定。
其中一个执行官从传送口将一个球状物放入。
陆念安认得那是一次性等级测定器。
球状物一进入房间，立刻消解四散开来。
谢逢渊坐在窗前，被呛得咳起来，眼里闪着泪花。
另一个执行官则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机器显示的数据。
放完球状物的执行官看见陆念安推着车进来，毫不犹豫翻了个白眼：“自己菜就不要怪别人太强，还找领导，嘁——”
那一声“嘁”又重又长。
测试的执行官好似刚刚才听到，带着笑对陆念安道歉：“不好意思，他就是因为被负责人说了有点烦，不是抱怨你的意思。”
陆念安停下推车，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翻白眼的执行官：“你说得对，强弱确实分明。”
“有的人，菜得不敢反抗领导，不敢改写规则，只能蛐蛐同事。”
“甚至……”陆念安上下打量那人一眼，“只能乖乖在这里工作。”
“你……！”那个执行官大怒，被身边同事拦下。
那个人不再带笑：“我们做完测试就走。”
两人不再言语，专心工作。
陆念带着推车在墙角站着。
她看向内间的眼神毫无波动。
内间烟雾缭绕，有时都把谢逢渊盖过去，只能在听到细微几声咳嗽后才能确定谢逢渊还在。
测试很快结束。
两个执行官看着测试结果，都是“早就知道”的神情。
陆念安心下一沉，测试结果恐怕不如她意。
那两人上前一唱一和。
“强大的陆执行官您好。”白眼执行官念道，“重新测试结果为……2S。”
念完后，他立刻看向陆念安，等待她的反应。
但陆念安只是平静点点头。
她虽然认为谢逢渊至少半步3S级，但也不会自大地认为她的感知就比机械来的灵敏。
白眼执行官和假笑执行官面面相觑，不知陆念安葫芦里卖什么关子。
“测试没结束？”陆念安见两人不走，皱眉问道。
“你不再说些什么？”白眼执行官问道，“让负责人把我们喊这你重新评级就这？”
“就这。”陆念安点点头，转转头给他们看到脑门上的垫片，“上午感觉到精神攻击，资料里只说3S会有，麻烦你们帮忙更新一下资料。”
两人这才注意到陆念安的模样，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执行官受到精神攻击后怀疑灾祸的登记出错是常理。
他们瞬间明白自己不占理，他们因为加班而生气更是罪加一等，连忙手脚麻利收拾好东西撤离C312。
临走前，白眼执行官还为自己的脾气小声说了句抱歉。
陆念安等两人走后，轻声自言自语：“哼，叫你们为难我，这不就把报告推出去了。”
工作能少一点是一点。
陆念安推着推车走到观察窗。
谢逢渊注视着陆念安，眼睛里因烟雾而被呛出来的泪花让谢逢渊多了一份柔弱。
“你找人重新定级？认为我是3S？”沉默良久，谢逢渊率先开口，虽然是疑问，但谢逢渊已经明白一切。
陆念安点头：“是的。”
“这没区别吧。”谢逢渊托腮，“我都被关进来了。”
陆念安撇嘴：‘区别可大了，3S级灾祸可就不归我管了。’
她不再看谢逢渊，转身将推车上的鸽子推过来：“这是你的午餐。”
30只鸽子在桶里堆成小山。
却见谢逢渊面露为难。
“怎么？不喜欢？”陆念安看见谢逢渊的神色发问。
谢逢渊没有回答：“只有这个吗？”
“今天只有这个。”陆念安先打开传送口，双手将桶抬起把鸽子一口气倒进去。
30只鸽子在谢逢渊脚边堆成小山。
只拔了羽毛的鸽子躯体还保持着生前的丰满。
谢逢渊仿佛看到鸽子血管中的血液还在缓缓流淌。
“吃吧，确保灾祸能够吃好喝好产出好能量，是我们三组的职责。”陆念安将桶与另外两个桶叠在一起，拉开椅子在观察窗前坐下。
“你要看着我吃？”谢逢渊讶异。
“是啊。”陆念安百无聊赖地说道，“你是新来的，肯定要多看看你啊。”
听到肯定的一瞬间，他的世界骤然缩小了。
只剩下他，脚边带着血腥气的鸽子，和她。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却在下一秒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眼睛。
谢逢渊张嘴，又闭上，半晌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我喝营养液就好。”
“还有喜欢喝营养液的灾祸。”陆念安啧啧称奇，“但是鸽子都倒进去了，你午餐就吃鸽子吧，要不然都坏了。”
谢逢渊垂下眸子盯着鸽子。
按理来说，鲜活的动植物有益于他的成长。
他不是没当着执行官的面恶趣味地享用过，也经常自行捕猎将其消化。
但是现在不能用能力，受人型的束缚，他只能对鸽子生啖血肉。
他有点在意这个执行官。
老师对着他满脸鲜血的嫌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人类不会喜欢生吃血肉的怪物。
这个想法进入脑海中，谢逢渊就再也无法将它赶出脑海。
良久他轻轻开口：“太不美观了。”
陆念安哈了一声：“这有什么不美观的，灾祸进食我看的多了……”
“那你去看别的灾祸进食。”谢逢渊低声吼道。
被吼了一声的陆念安莫名其妙。
她把手伸进口袋，本来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却摸到了一个管子。
陆念安想起来这是她的晚饭。
她摸出红管，从传送口扔进去。
“给你，你这搞得跟我虐待灾祸一样。”
陆念安扔完，就推着推车走了。
身后的谢逢渊的脸色红了又白，仿佛打翻的调料盘。
红管自传送口掉落，在即将掉到鸽子堆上时，谢逢渊伸手抓住营养液。
握着营养液的手紧了又送。
他抓起一只鸽子，生啖其血肉，鸽子血在他脸上星星点点溅开。
“就是这样不美观……”
他微微张开嘴，牙齿上沾染的血迹显露。
不一会儿，房间内干净得仿佛从来没有鸽子。
谢逢渊用清水洗净，整个人瘫在床上，盯着营养液出神。
他拧开盖子，是青柠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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