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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箭谜踪?鬼市风波
风沙打在脸上,有点疼。秦无痕抬手挡了挡。他手指上有道疤,是三年前留下的。那天火很大,房子塌了,他从里面爬出来,手里抓着一块烧黑的木牌。现在木牌没了,但手上的疤还在。
前面就是鬼市的入口,有一座黑色高塔,像是用铁做的,表面坑坑洼洼。塔顶冒出一股黑烟,笔直地升向天空。风吹不散。
他左手按着胸口,能摸到一块石头。那是灵晶,还有点温热,像有心跳一样。每次它跳一下,他身体里就有一点震动,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门口站着一个守卫,穿着破旧的兽皮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他手里端着一只碗,碗底刻着符号,会动,还会发绿光。
“没有引路符进不去。”守卫声音很干,“滴一滴血,算你半个本地人。”
秦无痕没动。
他看到旁边几个人排队,伸出手让守卫用小刀划破手指,血滴进碗里,立刻就被吸走了。那些人滴完血后眼神发呆,走路也慢吞吞的,像丢了魂。
这不是登记,是在控制人。
他收回手,悄悄从怀里拿出那半块灵晶,藏在掌心。他轻轻摸着灵晶,感觉里面有光在流动。闭眼时,肚子深处突然发热——右手缠着布条的地方也开始发烫,那是玉简要醒的征兆。他压住这股感觉,不能让人发现。
他用指甲在灵晶边上划了一下,阳光照上去反射出一圈金光。然后他举起灵晶,语气平静:“我是北岭商队走散的,这是信标石,你们应该认得。”
守卫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喉头动了动,终于挥手让他进去。
秦无痕走进鬼市。
街道很窄,两边摆满摊子。有人卖破阵旗,旗子裂了,还能感觉到杀气;有人卖发黑的药丸,闻起来发臭;还有人蹲在地上画符,边画边念,嘴角流血。
空气里有铁锈味、烂草味和烧东西的味道。远处传来金属响声,夹着说话声和冷笑,像很多人在偷偷交易。
他走到最里面的摊位停下。摊主是个老头,脸瘦,颧骨高,坐在箱子上抽烟。烟是紫色的,绕在他脸前,让他看起来模模糊糊。
秦无痕把灵晶放在桌上。
“你能看出这东西的来历吗?”
老头烟斗一顿,火星掉在地上,烧了个小洞。他抬头看向秦无痕,又低头看灵晶。当他看到石头里的金光时,眼睛猛地一缩。
“你从哪弄来的?”他声音很低,带着杀气,也有害怕。
秦无痕不说,“北境寒潭,狐狸给的。”
话刚说完,屋顶传来一声轻响。
三支箭从上面射下来,快得看不见影子,分别对准眉心、喉咙和心脏。
他来不及想,身体先动。
右脚往左斜跨一步,踩出九宫步的第一式“踏罡”,脚下扬起灰尘;同时左手贴地一划,在泥地上留下一道线。胸口突然发烫,脑子里闪过一个阵法图案——反震阵!
不是完整的图,只是一瞬间的记忆,来自玉简。但他知道够用了。
灵气从肚子里冲出来,顺着经脉到手掌。他在地上画了一个残缺的圆,中间一点,八条线向外展开,样子像疗伤阵,方向却是反的——能把攻击反弹回去。
箭碰到地面三寸时,像是撞到墙,停住了,接着倒飞出去。
一支钉进掌柜鞋底,离脚不到一寸;一支擦过肩膀,带出血珠,插进后面的柱子,箭尾还在抖;最后一支直接回头,插进房梁,箭羽不停晃。
全场安静。
连风都停了。
掌柜看着脚边的箭,脸色发白。他抬手擦汗,嘴唇抖,说不出话。
秦无痕没看他,而是按住胸口。玉简还在热,刚才的阵法已经消失,但他记住了——和疗伤阵一样,都是反过来用力量。一个是把伤变好,一个是把攻击打回去。
他知道,玉简里的东西是一套的——那是古代铭纹师的手艺,叫“逆法”。
“你是什么人?”掌柜终于开口,声音发抖。
“我问你问题,还没答。”秦无痕站直身子,语气平静,却让人不敢违抗,“这块灵晶,是谁的?”
掌柜不回答,往后缩,贴着墙,眼里全是怕。
这时,屋檐上跳下一道白影。
小白落地是只狐狸,全身雪白,额头有一点红,像泪痕。她尾巴一甩,前爪抓住一支箭尾,用力一拉,扯出一根细丝,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细得像头发,却很结实。
“妖蚕丝。”她说,声音冷,“只有萧天澜的人才用这种线控箭——百步之外,随念头动。”
秦无痕眼神变了。
小白抬头看他,“他们早就等着你了。不只是追兵,还有内应。”
掌柜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抖,扑通跪下,头磕在地上。
“别杀我!我只是传信的!真要你命的是北岭那边的人!他们给我密令……说见到拿玉简的人,立刻动手,不准耽误!”
他说着,袖子一抖,掉出一块黑牌,落在地上,闷响一声。
秦无痕弯腰捡起。
牌子一面是血色纹路,弯弯曲曲,摸起来还会跳;另一面有个符号——螺旋形,尾部分叉,和之前射他的毒箭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妖族的标志。
他紧紧握住牌子,指节发白。一股寒意爬上脖子——原来从一开始,萧天澜就在等他觉醒铭纹。军队围捕、毒箭追杀,都不是临时决定,而是计划好的。就是为了逼他逃出城,去寒潭,触发古阵,拿到灵晶。
这块灵晶,根本不是偶然得到的。
是诱饵。
是引他进陷阱的圈套。
他看向北岭方向。山岭荒凉,风沙打脸,天地茫茫。他知道那里藏着很多事——父亲失踪的那一夜,母亲临死前抓着他手说“不要回北岭”,还有小时候总梦见的那扇青铜门……
一切,都指向那片被诅咒的土地。
“你还知道什么?”他盯着掌柜,声音低沉。
“我知道的就这些!”掌柜拼命摇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他们只说,玉简出现,归墟要开,谁拿到灵晶,谁就能掌控入口……但我没见过幕后的人,真的!连名字都不敢问!”
秦无痕看了他几秒,感受他体内的气息和情绪,确定没撒谎。
“走吧。”他对小白说。
小白点头,轻巧跳上屋檐,蹲在那里,耳朵转动,听着周围的动静。
秦无痕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牌子,收进怀里。灵晶也重新贴身放好,紧挨胸口,像一颗重新跳动的心。他走出摊位,脚步很稳,一步一步往前走。
鬼市还是那么吵。有人讨价还价,声音尖;有人偷偷卖禁品,眼神闪躲;还有人在角落点蜡烛,好像在叫魂。没人注意到刚才的刺杀,也没人在乎一个陌生人有没有活着离开。
但他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只是萧天澜,还有更深的力量在推动这一切。灵晶、铭纹、玉简、妖族命令……所有线索像网一样缠在一起,最终指向北岭深处那座传说中的“归墟”。
“你确定要去?”小白在他身后问,声音很轻。
“必须去。”
“那里不止有线索,也有陷阱。”
“我知道。”
他停下,抬头看天。云很低,遮住了太阳,天色昏暗,像要变天。风从背后吹来,沙子打在脸上,有点疼,但也让人清醒。
小白从屋檐跳下,落在他肩上,耳朵贴着脑袋,尾巴绕住他手臂,带来一丝暖意。她是唯一陪他走过三年逃亡的人,不多说话,但总在关键时候出现。
“那就走。”她说。
秦无痕迈步向前。
街角阴影里,一具尸体被拖进暗巷,血还没干,就被黄沙盖住。
鬼市尽头,一座废弃钟楼顶上,一个黑袍人站着,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镜子里映出的,正是秦无痕离开的背影。
镜中画面忽然扭曲,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眼睛全白,嘴角咧开,无声笑了。
“来了。”那声音从镜中传出,轻得像耳语,却穿过千里风沙。
“归墟之门,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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