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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身破万难
楚玥卿缓缓后退,转身离开,嘴角挂着虚假冰冷的微笑。
封殷看着楚玥卿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向后招手,一位身着暗色玄衣的隐卫悄无声息的从他身后走出去,恭敬的跪在地上。
“拜见国主。”
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漠中带着恭顺,像一个麻木的被驯服的木偶。
“明日,朕将你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找到朕要的东西,等她无用之时杀了她。”
封殷端坐上位,垂眸睨视,眼神冷冽如霜,语气淡漠无波。
在他眼中,众生皆为蝼蚁,无用者可随手碾灭,有用者亦不过是待榨干价值便弃之如敝履的工具,他本就是这般极致的利己之徒,万事皆以自身为唯一准绳。
皆时楚玥卿已死,定有一个背锅之人,而这个人是谁就有待观察了。
“是。”
语气依旧冰冷,只会一味的接受指令,没有思考,这便是隐卫该具有的绝对服从性。
“退下。”
隐卫退下后,洪善走了进来。
“给朕去查,是谁隐藏了楚玥卿的存在,不用回禀,即刻斩杀。”
封殷很不喜欢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是。”
洪善的嗓音阴冷,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楚玥卿与内侍一同走向殿外,内侍一直低着头,恭敬地走在她的前面为她指路。
楚玥卿凝眸审视,心底疑窦丛生,此人瞧着二十出头,面容清俊,步履轻捷间隐有武术功底。这般年纪,竟能在疑心深重的国主身侧侍奉?想来,他要么是另有身份,要么是封殷刃上之锋,亦或是二者兼具。
楚玥卿暗自记下,决定先试探一番。
楚玥卿抬眸打量,唇角噙着几分试探。
“公公想必身怀绝技,方能这般年纪便得国主信赖,常侍身侧。”
“公主谬赞,”对方躬身应道,“奴才并非贴身内侍,只因今日干爹恰巧有事,才命奴才前来侍奉。”
“原来如此。”
楚玥卿眸光微转,语气依旧平和。
“但依我看,公公绝非等闲之辈。年少便得机缘在国主身侧行走,终归是凭真才实学。”
话音微顿,她忽然话锋一转,笑意淡淡。
“只是,会武功的内侍,想来不算多见吧?”
楚玥卿静立原地,目光如炬,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果然,他身形微顿,神色有瞬间的凝滞。
猜中了!
他是故意展露武功底子,此人定然有问题!他究竟是谁的人?是母亲旧部?是某位皇子的眼线?是封氏的人?亦或是那幕后神秘势力的棋子?
“公公不必紧张!”
楚玥卿缓步上前,笑容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
“继续前行便是。有人在暗处看着呢,你想必也不愿此刻便暴露身份。”
“放心,方才之言,五百米外的他听不见。”
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楚玥卿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恼怒,却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你故意在我面前显露武功,此举未免太过冒险。究竟是什么目的,让你甘愿赌上自身安危来试探我?”
“我是抚桑仙的人,对公主绝无恶意。”
“母亲那边的人?”
楚玥卿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讥诮。
“可即便如此,便定然毫无恶意吗?看来,你干爹并非恰巧有事,而是你动了手脚吧?”
她从不信毫无缘由的示好,即便对方自称抚桑仙人,又凭什么让她轻信?
绝无可能。
“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断不会被察觉。”对方语气笃定,“此乃封殷亲自指派,追查不到我身上。但我对公主,确实毫无歹意。”
“是吗?”楚玥卿眸色微凉,“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他们派你来,究竟有何目的?”
“上层已然关注到公主,今日朝堂之上你的所作所为,他们尽数知晓。”
“关注?”
楚玥卿语调微扬,满是不以为然。
“可我要的,从来不止是关注。我要的是他们的认同、臣服,是心甘情愿为我所用,而非因我母亲是封仪悠,便施舍些许关注与怜悯。”
她的声音渐渐沉缓,字句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与坚定,隐隐带着几分压迫感。
“你们抚桑仙,亦是推动我母亲走向死亡的帮凶之一!一个令诸国忌惮的组织,难道连自己人都救不了?更何况,她是你们的领导者,是你们亲手放弃了她!”
质问的语气带着锋芒,直直逼向对方。
“上层亦是身不由己,”对方低声回应,“未曾施救,实为你母亲亲自下的命令。”
“我母亲亲自下令?”
楚玥卿忽然失笑,笑声里满是嘲讽。
“你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
“我起初也不信,”对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可整个上层皆是这般说辞,抚桑仙上下无人反驳,终究是没人真正在意。”
“没人在意?”
楚玥卿的笑容骤然敛去,语气冰冷刺骨。
“我在意!我说过,所有伤害过我母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若我母亲的死,与整个抚桑仙都脱不了干系,那我便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个令诸国闻风丧胆的组织!”
“公主果然非同常人。”对方轻叹一声,抬手指了指前方,“宫门快到了,若你已然想明,三日后清风楼,上层会在那里等你。我真名唤繁休,乃祁渊长老麾下,他对你的态度颇为微妙,或许是为数不多真正认同你的人。”
繁休望着她的侧影,心中暗忖,祁渊长老果然没看错,抚桑仙,或许真要迎来一场洗牌了。
他忽然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稚气与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等你得到上层认同,可否将我从这深宫之中捞出去?此处实在太过无聊。”
“可以。”楚玥卿言简意赅,“但你必须对我有用,否则,我为何要帮你?”
“我自然有用!”
繁休立刻应声,语气带着几分自得。
“我擅用毒,我的毒术,在抚桑仙堪称第一。”
“好。”
楚玥卿不再多言,迈步向宫门走去。
繁休伫立原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眼中含笑,低声呢喃。
“祁渊长老,你看人的确眼光独到,她当真值得期待。”
宫门外,熠诗正带着一众和亲官员焦急等候,见楚玥卿现身,立刻快步迎上,满脸担忧。
“姑娘,您没事吧?”
“无妨,不必担心。”
楚玥卿语气淡然。
“交易很成功。”
“那我们接下来,是返回驿站吗?”
“不。”
楚玥卿摇头,抬手指向繁休。
“去公主府邸,由他带路。”
她并不知晓对方在宫中的化名,便索性不作称呼。熠诗会意,向繁休微微颔首致意。
“多谢公公。”
“熠诗姑娘客气了。”
繁休顺势报上化名,躬身引路。
“奴才奉顺,公主请。”
楚玥卿心中嗤笑一声,看来,我的一切境况,他们已了如指掌。
和亲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宫外等候,怎么变成这样了?和亲公主不应该是这样啊!这待遇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楚玥卿坐上轿辇,向公主府邸前进。
半个时辰之后,公主府到了。
楚玥卿下了轿辇,抬眼望去,只见府门高大巍峨,朱红的大门上铜钉闪耀,红木牌匾上用黄金雕刻三个大字“公主府”
这便是我母亲的故居吗?
进入府内,庭院深深,回廊曲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假山池沼相映。
府中的奴仆们整齐地站在两旁,见到楚玥卿纷纷下跪行礼。
“拜见公主!”
声音整齐洪亮。
楚玥卿在繁休的引领下,步入正厅。厅内装饰奢华,桌椅皆是用上等的檀木制成。
“公主,这便是您以后的居所,一应事物都已安排妥当。”
奉顺恭敬地说道。
楚玥卿对熠诗点头示意。
“你熠诗去安排一下和亲官员们的住处。”
熠诗领命而去,楚玥卿坐在主位上,思索着三日后的清风楼之约,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小主上,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繁休左右看看,有些别扭的开口。
楚玥卿诧异挑眉小主上,这个称呼可真是别具一格。
“但说无妨,熠诗已去清理耳目,这里很安全。”
“熠诗,她靠得住吗?”
“当然,她是我的亲人。”
楚玥卿毫不犹豫地开口,没有一丝迟疑。
“她与我一同长大,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之事,我信她。”
“那属下就放心了,属下就先告退了,逗留的太久,会被怀疑的。”
“诸事小心。”
“被人关心的感觉挺奇怪的。”
繁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是关心吗?以后我便是抚桑仙的主上,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人员不会损失,毕竟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如果你出了意外,那是我的损失,会很麻烦。”
“呵呵呵!先走了。”
繁休干笑。
繁休离开之后,楚玥卿从内厅中走了出来,观察着周围,这时熠诗回来了。
“姑娘,周围的人有很多都不简单。”
熠诗表情严肃的开口。
“我知道,封殷他不会放心我的,我必须一直在他的监控之下才行,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在他的掌控之下,让他一败涂地。”
“明日他定会给我一个能贴身跟在我身边的人,这些小角色就不重要了,他就不会在意了,慢慢处理就是了。”
“那以后我们做事就不容易了。”。
“不一定,谁又知道他派来的人不会反水呢?人心这种东西最容易变不是吗?忠心也可以转瞬即逝。明日之后,就是我计划的开始,成败在此一举。”
“抚桑仙已经联系上了,刚才那位就是他们的人,三日之后我们会在清风堂见面。”
楚玥卿毫不遮掩的将繁休的身份和见面的时间地点说出。
楚玥卿很信任熠诗,她把熠诗当作自己的亲人,熠诗也是如此,熠诗明白楚玥卿对自己身份的厌恶,明白她的身不由己,明白她一路走来的艰辛,她们从小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活着,对于楚玥卿来说,熠诗是这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他们已然关注到我了,但还远远达不到认同,三日之后便是会面之日,真是期待啊!”
“隐族封氏将至,他们比抚桑仙更难掌控,我的势力需更大一些,我必须拥有更多的筹码。届时他们将为我所用。”
楚玥卿面上满是笃定,这份自信早已刻入骨髓,她笃信自身能破万难,毕竟,连己身都不信者,又何谈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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