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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发现
第四章意外发现
此后一连几天，沈恒都带着弟弟妹妹拾掇家里家外，几个孩子进进出出像忙碌的小蜜蜂。
那些想打探消息的，看了几回也没机会搭话，慢慢也消停了。
这年月大家日子都艰难，没太多时间花在不搭噶的人身上。
沈恒轻轻翘起嘴角：占不到便宜自然就是不搭噶的人了。
用空间也没发现有人跟踪或者监视啥的。
那伙人看来是真的放弃他们这几只没什么用的小卡拉密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
到了去教会医院拆线这天，回来的路上，沈恒忽然带着弟弟妹妹中途拐弯去了丰收米铺：“现在米价天天涨，既然遇到了就排队买点回去。”
两小只狠狠挨过饿，连连点头：“粮食多少也不嫌多。”
这里是租界，米价高，质量相对也好点，买米的队伍倒是没有其他地方排那么长。
沈恒交代弟弟妹妹：“你俩先排着，我去前面看看米还够不够，免得白站那么久。”
这几天，他们没少排队买米面，买煤啥的，弟弟妹妹对此很熟了：“哥哥快去，要是不够明天早点来。”
沈恒把米袋卷着夹在胳膊下，走过队伍凑近柜台向里面张望。
一个伙计见状吆喝道：“买米排后面去，别站这插队。”
“呃，我找李掌柜。”
沈恒隐约看到里面有个戴眼镜的老头在打算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伙计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圈，在他头顶那清晰可见的伤疤上停留了一下，道：“掌柜的忙着，你等一下。”
边走还边嘟囔：“天天都有人想走后门。。。。。。”
众人了然。
谁家有认识卖粮的不赶紧走后门啊？
人情世故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可惜，他们不认识这里的掌柜，连伙计都不认识，不然早从熟人的渠道买了。
过了半晌，那伙计出来道：“小子，走那边进来吧。”
沈恒听了连忙招呼正排队的弟弟妹妹过来，跟走后门买米的人一样，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地进了旁边的小门。
那些不满的声音被关在了外面。
***
屋里只有戴眼镜的老头一个人，他静静地打量着沈恒兄妹三个。
“您是李掌柜吗？”
老头点点头，“小朋友，你们是谁家的？”
沈恒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父母的名字，就拿出全家福的照片给对方看：“我妈妈三月十一号走的时候说，她要是没回来就找你。”
老头拿着全家福照片仔细看了半天，才微微笑着道：“是你们啊，小家伙，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沈恒淡淡地把先前的遭遇说了一回，最后道：“前阵子你们门口总有人盯稍，我怕惹麻烦。”
对方。。。。。。
谢谢你了。
“我妈妈她牺牲了吗？”
沈恒不想这么问，可他想知道答案，不得不问。
李掌柜倒是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没有消息有时候就是好消息。”
“你妈妈还说什么了？”
“让你找机会把我们送北平去。”
***
背着大半袋糙米走出粮铺，沈恒的神色带着几分复杂。
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觉得组织上的人没他们想象中的友好，冷静谨慎有余，亲热不足。
至于去北平，得等机会，有人凑巧去那边才能带他们去。
不是他们自己不能去，而是三个未成年人根本买不了票，开不了证明。除非是一路走着去，坐火车就不行。
他打听过，从沪城到北平，得先坐火车到金陵，然后用轮渡把火车摆渡到长江对岸，火车继续前行。
而且光头在几个月前搞起了内战，战时火车经常不准点的。
什么时候到全看天意。
退一步说，他们仨就算是一路逃荒走过去都怕半路被人强抓去卖掉呢。
李掌柜还说：“现在马上入冬了，冰天雪地的多有不便，等春暖花开了才好赶路。”
反正他的理解是暂时这个冬天是不会走的。
不过，要是开春了对方还没动静，他倒是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
此时沈恒那件血呼啦的衣裳正包裹在米袋子外面，装在背篓里，从教会医院嬷嬷那要来的一些‘垃圾’遮盖在上头，这一看就是捡破烂回来了。
不是沈恒太谨慎，而是成年人的芯子让他知道世道险恶的道理。
三个孩子要是明晃晃地背着大半袋子米走在路上，是个饿肚子的人都有抢的心思。
他不是二傻子，自然不会去考验人心。
“走，赶紧回家！”
沈恒打断要说什么的小石头，招呼两小只跟上。
可真是，明明前几天还没怎么多话，现在都快成小话痨了。
有了家，就有奔的方向，两小只也不在啰嗦，蹦蹦跳跳跟在大哥身边。
回家呢，真好，再不用举目不知要往哪儿去。
***
沈恒着急回家除了藏米，还有别的原因的。
他在教会医院的时候发现了香炉的另一个功能，他需要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验证一下。
说来也巧了，他在换药室的时候听到隔壁一间诊室里有两个老外说话，偏巧今天说的是英语。
前世他买卖做得挺大，世界各地没少溜达，加上那个时代英文就是常规的沟通工具，正经大学毕业的都不在话下。
那两个说过些日子沪城码头会到一匹高档货，有丑国战舰护航的，满满十一艘货轮。
船上都是从二战其他战场上富余下来的枪支弹药，各种最新美式装备，还有几船的大米，小麦，面粉；此外棉花，军用毛毯，睡袋，帐篷，罐头等许多日用品，当然还有国内最最需要的消炎药等。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船还没到，已经有中间人联络他们这些经手人，准备从中‘调拨’一部分暂时存放到其他仓库。
“对方用金条支付。”
光头政府采购支付的大多是白银或者兑换成相应的美钞，但丑国人其实更喜欢黄金。
战争年代么，大宗交易黄金总是最受欢迎的结算方式，没有之一。
美元和英镑也得靠后。
要是少来少去的货，显然也不值得这两个老外特地找这么个地方接头，整整拼出三艘货轮！
虽然他们没说具体过程怎么实现，但他们调拨后暂时存放的地点都定下来了！
那就只是过程有些麻烦而已，结果不会改变。
诊室的房间隔音没问题，是沈恒闻到一股子雪茄的气味，神识一动通过香炉袅袅的烟雾探查到的。
真的很厉害，他只是心里想着隔壁屋里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结果香炉就反馈：需要花费0.5个功德值，要不要？
他毫不犹疑的选择了消费！
花钱能解决的事，不对，消耗功德值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
他拆完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磨着那个好心的嬷嬷要了点‘垃圾’带回去，比如几个生锈废弃的铁盒子，拆封丢弃的外包装纸壳，趁着嬷嬷不注意偷渡几枚废弃的手术刀片。
因为这次偷渡刀片，他知道了香炉是可以隔空取物的。
只不过要花费功德值！
哪怕是0.00001个功德值，也招收不误。
总之，没有白干的活就对了。
但是，这个认知让沈恒心里有了个疯狂的念头发芽。
他催着弟弟妹妹赶紧回到家，他要琢磨琢磨，如果在货船到达前确定好用，能用，他不介意空手套一次白狼！
只是这么多货，尤其是枪支弹药，粮食和药品都是开战双方都急需的，他自己囤货也用不到这么多，就是不知道老李可靠不可靠？
再一个，他从前学过党史的，上海作为党的重要地区，遭受过非常惨烈的打击，这万一他搞动作引起大搜捕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让谁背锅也不能让革命党背锅啊。
沈恒有点头疼。
***
家里的炉子捅开还有碳火。
屋子里没那么冷，小石头没让哥哥动手，自己就勤快地添煤块，拉鼓风机，让火烧旺起来。
沈恒煮了顿糙米饭，就这一碗玫瑰咸菜疙瘩，三兄妹吃得饱饱的。
休息了一阵子，沈恒起身拿起背篓准备外出。
小石头也醒了。
沈恒交代他：“家里没有冬菜，那些人菜地一点都没种，一冬天光吃咸菜也不成，我去郊区走一趟，要是有合适的，就背一篓子回来。”
“路太远了，你和囡囡乖乖在家等着，哪儿都不许去，知道吗？别人喊也不给开门，就当自己不在家。”
小石头心里不想跟哥哥分开，但也知道去郊区带着妹妹根本走不动，单独留下妹妹更不可能，只好点点头：“那哥哥你快点回来！”
“放心吧，大哥现在长高了，走路也快！”
小石头扑在被子上叹气：“唉，要是咱家的自行车还在就好了。”
沈恒一顿。
他看了眼脚下的皮鞋，尽管已经破旧，可它依然是皮鞋。
包括小石头脚上穿的也是小号的旧皮鞋。
四岁的囡囡穿都是一双看不出颜色的玛丽珍小皮鞋！
他们原本可不是什么破落户，至少孩子们都穿得起皮鞋！
沈恒握拳捶掌，对弟弟一笑：“多亏小石头提醒，等我抽空去找找，看能不能买辆二手的回来。”
家里原本那辆是英国进口的铃兰自行车，不是被妈妈骑走了，就是被哪个统的坏蛋给昧下了。
好几百大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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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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