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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魂宿主
掌门连同几位长老匆忙赶到度天仪所在地,他们看着不停旋转的光球,一同施法为其注入能量。
一幕幕血腥凄惨的画面在球面上闪过,“稷川城!”江巍惊恐地看向掌门。
“度天仪的预示一旦发生,他必然无法接受,曾经种种难道又要重蹈覆辙……”江裘长叹一口气。
“希望他是,也希望他不是……”骇人的场面让江穆后背发凉。
“宿主既然出现了,就不能让他再回到过去。”掌门摇摇头。
在房间内休息的苏镜醨久久不能入睡,他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学剑术的奇才所以被带回来。
隔壁房间的宋鹤同样辗转反侧,他觉得见翁山的人支支吾吾不说,担忧苏镜醨会出什么事……
清晨的阳光柔和温情,露水缓缓滑过嫩绿的草尖。空气中来自山林独有的香甜气息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松鼠爬上枝头,摇醒了朦朦胧胧的初日。
院子里苏镜醨伸了伸懒腰,看着院中见翁弟子零落,大部分去早练了。
院子中央有一棵粗壮的梧桐,一个形状奇怪的笼子环绕在树下。走近时,一抹白色藏在笼子后方。
“江沅?你在干嘛?”苏镜醨看着蹲在笼子旁拿着草不停往里塞的江沅,轻轻蹲下,害怕惊扰了笼子里的动物。
“喂兔子呀,你看,这只灰色的叫一穷。”江沅指着前方悠然自得吃草的兔子,又从身边拿起一把草塞到一旁,不久就有一只白兔慢悠悠走过来吃。
江沅塞完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只虽然有点胆小,但很乖,它叫二白。”
“这呀,可是小师妹花了一晚上用尽毕生所学取的好名字!”一个路过的弟子笑着,“哈哈哈——好听!”另一个补充说。
“滚啊!”江沅气急败坏,抓起一把草扔向他们,几个弟子边笑边跑开。
“我觉得这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寓意不太好,要不叫……钱多多和金滚滚,一听就知道有福气。”苏镜醨笑了笑,拿起一根草比划着。
“钱多多和金滚滚……好听!虽俗气了些,但俗气些好,我喜欢!”江沅想了想,开心地接受他的提议。
“诶,我好奇……你也是见翁弟子,可我觉得你好像灵力一般,也不会武功。”苏镜醨压低声音靠近。
“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灵力不稳定,始终没办法修行,只能研究一些草药医书……”江沅叹着气把最后一把草塞进笼子。
“阿浔,苏公子,请跟我来。”江洂走来打断两人,满脸严肃。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阿浔,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名字?”苏镜醨拉拉江沅的衣角。
“师父说女子应与男子无异,无尊卑之分,所以赋字于我。我以前看书时发现一句‘憩蝶下新绿,游鱼上清浔’我觉着写得甚好,告知师父后,师父便以此给我取字‘念浔’。”江沅小声回应。
分神片刻,江洂早已走远,两人加快脚步。
宋鹤一早便被叫到此处,掌门询问了一些二人除去妖怪的细节,对此连连夸赞。
“孩子,你与苏翎是何关系?”掌门亲切的笑容让宋鹤放松下来。
“家父是清雨山庄庄主,与苏世伯是世交,故此,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与亲兄弟无异。”宋鹤看向掌门的眼神中满是敬重。
“你陪着他来,可有想过将来遇到危险当如何?”掌门点点头。
“既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宋鹤没有丝毫犹豫。
“在你眼里,苏翎是个什么样的人?”掌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他挺好的,除了平时不正经,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力,都很出色。”宋鹤回答完听到门外有人来,扭头察看。
苏镜醨和江沅小跑一路,跟着江洂来到一间密室,走进房间看到宋鹤与掌门早早在此等候。
房间不大,只有一扇封死的窗户,凭借微弱的烛光照亮,好在是白天,可以看清屋内摆设。
房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发出微弱光亮的球在金属结构中缓慢转动,四周有很多机关摆设。见翁山主要以剑修著名,房间内果然摆着许多宝剑。
“在你们来之前,我询问了宋少侠一些你们之间的事。孩子,你勇敢机敏,有大好的前途。”掌门向前靠近。
“可是,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好吗?”掌门走过来拉住苏镜醨的手腕,感受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体内蓬勃的力量。
苏镜醨看看其他人又点点头。
“孩子,这是度天仪,你把手放在上面。”苏镜醨听后把手轻轻放上,触碰到球体的瞬间,球体发出刺眼的光照亮了房间。
众人抬手遮挡,眼中有惊喜,喜悦,难以置信……
“然后呢?”苏镜醨感受到有一股滚烫的力量流进身体,快要有些承受不住,手腕的伤口也越来越疼,快要撕裂了。
掌门看到他的反应,抑制住心底的激动,欣慰地点点头。“度天仪以残魂之力为根本,是见翁山灵脉之源,残魂之间相互会有感应。”
苏镜醨再也支撑不住立刻松开手。
“残魂之力?”他捏紧手腕。
“天下苍生,万物有道,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心,人性,无处探寻,然而善意可以引导正途,即使所有人都被蒙蔽双眼,也会有人保持正义,以所有人都认为的‘错’去坚持自我,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掌门看到苏镜醨体内的力量与度天仪内的残魂之力呼应,确定了他就是残魂宿主。
掌门抬手一挥,一幅幅画面从度天仪中投射出来。苏镜醨最是熟悉不过,这是稷川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忙着卖豆腐的阿叔,总是会把桃子塞到孩童手中的阿姐,举着重重的糖葫芦吆喝的阿兄,还有……生了重病就匆匆离去的阿婶。
“婶婶……”苏镜醨眼前,儿时调侃自己是姑娘的婶婶在家中晒着干柿子,她家就是以此谋生。
孩童时期的苏镜醨带着几个小伙伴在门前嬉闹,其中一个就是那婶婶的孩子,他叫小立,是个天生就肌肤如雪,白发红唇的美人。
老天对他是吝啬的,哪怕一缕微弱的阳光也会刺破皮肤。小立总是把自己裹起来,苏镜醨说他是神仙,神仙都住在天上,不染凡尘。
小立很喜欢缠着苏镜醨,也只有苏镜醨会陪着他吵闹。
“好啦,玩累了吧,都进来吃点柿子饼!”婶婶笑眯眯地站在门前冲他招手。
苏镜醨站在画面之下,眼波流转。“小立在吗……”他看着画面轻声呢喃。
“翎儿……”婶婶眼里含着泪,“小立今天睡着了,就不和你们去玩了……”
他睡着了,睡得很久,已经十年了。
画面瞬间消失,独留苏镜醨在原地惆怅,儿时玩伴勾起他对过往的怀念。
“可残魂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强大?”宋鹤拧着眉。
“残魂是一个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人死后留下的精神碎片,也可以说是他放不下的执念。”掌门说后,江洂与江沅对视一眼,眉头紧锁。
苏镜醨缓过神,一如往常。
“我……难道残魂在我体内吗?可它怎么会来到我的体内?”苏镜醨着急追问。
“是残魂碎片之一。残魂分裂,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少,而你,是残魂宿主,是残魂力量的载体,至于为什么会来到你的体内,老夫也无从得知。”掌门转而盯着苏镜醨。
“残魂在宿主体内会处于沉睡状态,不会对你有所伤害。”江洂补充说。
“为道者,必将为天下而行。封印破裂,残魂现世,天下大乱,芸芸苍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无数生灵覆灭,整个人间不过蜉蝣一生……”掌门说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眼中满含悲悯。
“又是封印……到底是什么封印?它封印的又是什么?”宋鹤思绪混乱,忍不住摇摇头。
“那日你说的糜骨山?那姜氏……”苏镜醨倒吸一口凉气。
“封印之下是世间所有仇恨,遗憾乃至悲痛的根源。”掌门眼神飘散。
“姜氏作为封印的看守者,如今封印破裂,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他们所为。”江沅对上苏镜醨的目光。
掌门眺望封印方向,糜骨山上方的天空如血一般猩红,周围的纯净如洗的淡蓝色让它更加突兀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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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蝶下新绿,游鱼上清浔”出自宋代诗人赵崇鉘的《东风吹桃花》。这句诗描绘了一幅清新自然的春日图景:蝴蝶在新绿的枝叶下停歇,游鱼在清澈的水滨上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