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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荣
晨光刺破庆云城的薄雾时,城主府外已传来仙剑在空中飞行之声。殷清鸢攥紧药瓶,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至心口——云荣的仙队,比她预想中来得更早。
她并不懂药丸的作用,但易霖却略知一二。
“这药名为双气敛收丸,顾名思义,能帮助二气混杂的修仙之人隐藏另一种气息”
殷清鸢一顿。
他早就看出她体内气息的紊乱,亦然也知晓这要是被云荣发现会是多大的危机。
到底是师徒关系。
演武场的青石地上,内士们列阵而立,玄色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云峥负手站在阶前,墨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脸上仍是惯常的淡漠,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务必藏好了,别让他发现一丝端倪”
“是!”
内士们异口同声,踏着步子往城池的四周行去。
宋眠按捺不住好奇,凑到殷清鸢身边低声道。
“听说四公子的仙剑能引动地火,今日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仙剑声渐歇,云荣停在府门前,他身着绣着火焰纹的仙服,腰间悬着柄赤红色长剑。
那把长剑剑鞘以千年沉香木制成,剑身上的符文如同星河倾斜。
面容与云峥有三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张扬的戾气。他目光扫过演武场,最后落在云峥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七弟守着破城,带着三个新弟子练剑,真是可怜”
云峥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兄长说笑了,远道而来,不如先入府歇息。”
“急什么?”
云荣抬手打断他,目光骤然转向殷清鸢三人。
“这位瞎了眼的便是这天灵根弟子?模样还真是动人,若非已经归属七弟了,兄长可是真想有位美人作伴啊”
他挑眉,手逐渐触向她的眼罩。
殷清鸢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她能清晰地闻到云荣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倘若平日里,她会觉得安慰而放松,但此刻,她恨不得下一秒将簪子插入他的脖间。
可往他身后看去,仙士一片接一片,即便内士外士加在一起,恐怕都无法抵抗。
她不能这样冲动。
她低声道:“弟子右眼旧伤未愈,恐失仪,故而遮挡。”
云荣轻蔑一笑,伸手去揭她的眼罩。
云峥忽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动作:“兄长,弟子伤势尚未稳定,恐经不起触碰。”。
他眸中似凝着霜雪,玄色袖袍下的手已悄然凝聚起仙力。
云荣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终究没再坚持,垂眸低笑。
“罢了,七弟,你这弟子的身份,可得好好查清楚。”
殷清鸢望着云荣的背影,出了些冷汗。
方才云荣指尖的灼热感近在咫尺。
她这些年没少被人以好奇的缘由触摸过眼罩,皆是被烫伤了。
和凡人不同,仙族人能从伤中瞧出是何物作祟。
若非云峥阻拦,眼罩是封印一事恐怕已被察觉。
她侧头看向云峥,却见他早已收回目光,只对仙侍吩咐:“带三位弟子回厢房”
待三人离开演武场,易霖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
“这四公子也太吓人了,刚才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宋眠微微蹙眉。
“他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怀疑清鸢的身份。”
她没接话,思索着回到了西厢房。
门在她进入后一下子就关上了,发出来响亮的“咯哒”声。
她正好奇为何宋眠未跟进来,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身时,只见一名黑衣侍卫正举着剑朝她刺来,眼中满是杀意。
殷清鸢来不及躲闪,腰间被剑尖划过,一阵刺痛传来。
“你是何人”
侍卫冷哼一声,再次举剑刺来。
这次刺向的,是她的眼罩。
剑在触及她眼罩的那一刻,短成两截,侍卫整个人被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一道淡蓝色的仙力忽然袭来,将侍卫定在屋壁之上。
她抬头望去,只见云峥不知何时出现在西厢房,墨色衣袍在风里飘动。
“你是云荣的人?”云峥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厉,指尖再次凝聚起仙力。
侍卫咬牙不肯说话,云峥将他用仙气点穴定住,掰开他的嘴——果不其然,是死士。
云峥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殷清鸢,目光落在她流血的腰间,吩咐灰袍仙侍道。
“让易霖去城南的医馆找平先生”
殷清鸢捂着腰间的伤口,低声道,“天灵根与刺杀划不清干系,怕是四公子要给师父一个下马威”
“那这人如何处置”
“埋了吧”
“埋?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师父有何良招”
云峥抿唇一笑只道。
“送予兄长”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云荣此人生性好嗜杀,此等死士他培养定是耗费了不少仙气,你说他是希望事并未达成,也失去了仙气,还是更希望恢复仙气,培养下一波死士”
殷清鸢了然于胸。再次看向屋壁,心中油然而生一丝畅快。
敌人自相残杀这种戏码,她最喜欢看了。
“不过,在我出手之前,他便已经倒地了,专门配备的仙剑也断裂了,你果不其然是有天赋的天灵根啊”
殷清鸢明白,他其实也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她,她也不回避,只虚心道。
“徒儿刚来几日,学业不精,此次也只是凑巧罢了,还需师父指点”
云峥点头称是,回身离去。
殷清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似乎城府颇深,处处隐藏着秘密。他到底有何居心?为何要帮自己?仅仅是因为师徒吗?
宋眠这才进门,瞧见殷清鸢腰间流血,连忙上前捂住。
“清鸢,你忍着点,易霖已经去请大夫了”
“我也不知晓,对了,你刚刚前往何处了”
“我刚想进门,就听见身后有易霖叫我的声音,我想着反正没什么事,我便去东厢房找他,推进门没看到他我才意识到可能是被骗了,再转身就见师父来到屋里了,后来那出来的灰袍仙侍将事情都告诉我了”
“那易霖呢”
“那小子说什么他腰间玉佩找不着了,在野草中寻了许久,寻到了便回来了”
如此小伎俩,云荣可真是手段卑鄙啊。
正说着,易霖带着平先生来了,平先生细心为她处理包扎伤口,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今夜云荣会设宴,我们都得去。”
殷清鸢点了点头。
她知道,今夜的宴会,绝不会平静——云荣定然会借机试探她的身份,而她们也有礼物送给这四公子。
夜幕降临,城主府的正厅里灯火通明。云荣坐在主位上,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目光却时不时扫过殷清鸢。宴席过半,云荣忽然起身,拿起桌上的仙剑,对殷清鸢道:“听说你练会了‘昭明三式’?不如陪本公子切磋切磋,让本公子看看七弟的教学成果。”
殷清鸢笑容温婉,开口道。
“弟子刚受了伤,恐不能切磋。”
“受伤?”云荣挑唇,目光落在殷清鸢的腰间,“早晨看还没有的,如今这是内部伤了和气?还是说,她根本没练会‘昭明三式’,怕在本公子面前出丑?”
殷清鸢知道躲不过去,起身拿起桌上的仙剑:“既然四公子有命,弟子便献丑了。”
两人走到厅中,云荣率先举剑刺来,剑尖带着灼热的气息,正是“焚”这招式的灵力。殷清鸢不敢大意,抬手使出“义”,仙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银光,堪堪挡住了云荣的攻击。
云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倒真有点本事。”他加大了灵力,剑尖的火焰越来越旺,将殷清鸢的退路层层封锁。
殷清鸢的额角渗出冷汗,她毕竟也才刚入学,只能勉强躲避。
就在云荣的剑即将刺到她心口时,她的眼罩下开始剧烈疼痛。
保护自己的本能催动了蝶瞳的力量。一道淡紫色的幻术悄然散开,云荣的动作顿了顿。殷清鸢抓住机会,抬手使出“昭明三式”的第二式“礼”,仙剑直逼云荣的手腕。
云荣没想到她会突然反击,连忙收剑后退,却还是被剑尖划到了手背,鲜血渗出。他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眼中满是戾气:“你竟敢伤我?”
就在此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跪在地上。
“七公子,人已经到了”
“把他带上来”
云荣的脸色骤变,猛地看向云峥:“是何人啊”
云峥端着酒杯,语气平淡:“兄长难不成不知晓,这东厢房今日有刺客,如今这刺客已被活捉制服”
活捉这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的重,只叫云荣身体一颤。
他的目光转向殷清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淡紫色幻术。可是蝶族的法术,她怎么会。
殷清鸢对着深邃的目光莞尔一笑,她自己也没想到她能使用幻术,不过这样,她也拥有了可以防身的“武器”。
云荣看着被带上来的死士,面色凝重。
“兄长来处理吧,哎,仙士中竟然出了此等危险之人,”
他饮了一口酒,不紧不慢道。
云荣挥挥手,让他的蓝袍仙侍将此人带回房处置,转而看向殷清鸢。
“这淡紫色的法术,是七弟授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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