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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玫瑰硝烟
逃离军情三处的围剿后,凌墨和星临更换了数个临时据点,行动愈发隐秘。铁王八全力运转,不断干扰着帝国的追踪系统,同时像一只钻进米缸的老鼠,疯狂挖掘着帝国光鲜表皮下的脓疮。
【宿主!大发现!】铁王八的电子音因激动而有些失真,【我顺着军情三处几次异常资金流向和加密通讯的残留节点,追踪到了一个地下网络!他们自称‘灰烬’!】
光屏上浮现出零散的信息碎片:被掩盖的矿区奴工暴动记录、因质疑“圣光”而被“意外”死亡的学者名单、几起被定性为“实验事故”的Omega集体信息素崩溃事件……所有这些事件的背后,都隐约指向一个沉默的、持续记录并试图反抗的影子。
“灰烬……”星临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凝重,“我有所耳闻。据说是由一些遭受不公的Alpha、Beta,以及少数觉醒的Omega组成的地下组织,行事极为隐秘,宗旨是‘焚尽腐朽,于灰烬中新生’。帝国情报机构追查了他们多年,始终无法摸清其核心。”
“找到他们。”凌墨言简意赅。敌人的敌人,或许不是朋友,但一定是可以利用的力量。
【正在尝试破解他们的联络密码和接入点……哇哦!他们的加密技术有点东西,比军情三处那帮蠢货强多了!】铁王八来了兴致,数据流疯狂涌动,【需要点时间,但问题不大!本王八出马,一个顶俩!】
趁着铁王八攻坚的空隙,星临看向凌墨,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使找到‘灰烬’,我们如何取信于他们?我毕竟是帝国元帅,而你……”他顿了顿,“是刚刚炸了‘圣光’工厂、引发帝都混乱的‘恐怖分子’。”
凌墨擦拭着手中的脉冲手枪,头也不抬:“信任?不需要。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力量,和契机。”凌墨抬起眼,眸光冷冽,“我们证明了我们有能力撕开帝国的伪装,制造混乱。而‘灰烬’缺的,正是一个能让‘灰烬’真正燃起燎原之火的契机。我们,就是那个火星。”
星临深深地看着她。她总是能如此精准地把握住问题的核心,抛开无谓的情感纠缠,直指利益与力量的交换。这种冷酷的现实主义,在他漫长的军旅生涯中见过不少,但在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她身上,显得格外耀眼和……迷人。
【搞定!】铁王八欢呼一声,【成功潜入‘灰烬’的一个次级节点!捕捉到他们近期的一次加密集会信息,地点在……下城区第七排污处理厂附属仓库?真会挑地方!】
“时间?”
【明晚午夜。】
凌墨收起枪,站起身:“准备一下,我们去会会这些‘灰烬’。”
星临也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需要我准备一份‘投名状’吗?”
凌墨看向他:“比如?”
“军情三处未来三天的巡逻布防图,以及……太子名下几个秘密研究所的坐标。”星临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
凌墨眉梢微挑。这份“投名状”,分量可不轻。这等于直接将太子最锋利的爪牙和最隐秘的底牌掀开一角,暴露给潜在的敌人。
“你不怕玩火自焚?”她问。
星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坦诚:“从我决定跟上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玩火了。更何况……”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这把火,不是你亲手点燃的吗?凌墨。”
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擦过凌墨的耳膜。
凌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记住你的选择,元帅阁下。”她绕过他,走向装备室,“明天午夜,排污厂见。”
看着她的背影,星临眼中的笑意加深。他越来越期待,和这个女人一起,究竟能将这帝国,烧成何等模样。
下城区的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工业废料和生活垃圾的刺鼻气味。第七排污处理厂早已半废弃,巨大的金属管道如同怪物的肠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蜿蜒盘踞。
凌墨和星临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附属仓库。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和废弃的过滤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霉味。
在仓库最深处,一个被伪装成废弃控制台的入口悄然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金属阶梯。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下去。
阶梯尽头,是一个经过改造、略显简陋但设备齐全的地下空间。大约十几个人聚集在这里,有男有女,穿着普通甚至破旧,但眼神都锐利而警惕。他们身上散发着不同性别的信息素,但都带着一种共同的、压抑着的愤怒与决心。
当凌墨和星临出现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毫不掩饰的敌意。尤其是对星临——帝国元帅的制服,即使没有肩章,也太过显眼。
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身材魁梧的Alpha男性走上前,他是这里的负责人,代号“铁砧”。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凌墨,最后死死盯住星临。
“星临元帅,”铁砧的声音沙哑粗粝,带着压抑的怒火,“真是稀客。不知您大驾光临我们这污水横流的地方,有何贵干?是来亲自剿灭我们这些‘帝国蛀虫’的吗?”
气氛瞬间紧绷,几个“灰烬”成员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星临神色不变,坦然迎接着所有充满敌意的目光。“如果我是来剿灭的,来的就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凌墨上前一步,直接将一枚数据芯片抛给铁砧。“这是‘投名状’。”
铁砧接过芯片,插入随身光脑。当光屏上显示出军情三处的布防图和太子秘密研究所的坐标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身后的其他“灰烬”成员也纷纷动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铁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情报太惊人了。
“意思很简单。”凌墨开口,声音清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有能力,也有意愿,继续撕碎帝国那层光鲜的遮羞布。而你们,积累了多年的愤怒和情报,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她环视在场每一个“灰烬”成员,眼神锐利如刀:“是继续像老鼠一样躲在下水道里记录罪恶,还是站出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尝尝你们承受过的痛苦和恐惧?”
地下空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凌墨的话,像一把锤子,敲打在他们压抑已久的心上。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一个年轻的Omega女性忍不住开口,眼中既有渴望又有恐惧,“尤其是他!”她指向星临。
星临看向她,目光深沉:“我不要求你们相信我过去的身份。我只向你们展示我现在的选择。”他指向光屏上的坐标,“这些,是诚意。而接下来……”他看向凌墨。
凌墨接话,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会攻击这里。”她的指尖点在光屏上一个位于帝都核心区、守卫森严的坐标——那是太子名下,进行着禁忌信息素控制实验的秘密研究所之一。
“如果成功,不仅能摧毁太子的一个重要据点,还能拿到他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铁证。”凌墨看着铁砧,“‘灰烬’,是选择继续旁观,还是加入我们,亲手点燃第一把复仇之火?”
铁砧死死攥着那枚数据芯片,胸膛剧烈起伏。他看了看身后那些饱含期待与挣扎的同伴,又看向眼前这两个如同利剑般锋芒毕露的男女。
良久,他猛地一咬牙,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干了!”
他沉声道,声音在地下空间里回荡。
“为了那些死去的,和正在受苦的同伴!”
“为了灰烬中的新生!”
凌墨和星临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相同的冷冽与笃定。
帝国的下水道里,反叛的火焰,终于找到了它的薪柴。而风暴,即将降临帝都最核心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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