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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王府暗流与初露锋芒
接下来的日子,顾晚晚变得异常忙碌。
靖王萧执果然言出必行,不仅在青石镇外划出了十亩上好的水田作为试验田,还派了两位老成的庄户听从顾晚晚的“指导”。刘老更是几乎天天泡在田埂上,拿着本子记录每一种变化。
顾晚晚深知木秀于林的道理。她并没有一上来就使用灵泉催生,而是严格按照这个时代的耕作方法,整地、育苗、插秧,每一个步骤都亲力亲为,只是悄悄在灌溉的水源中,掺入了极少量的、经过高度稀释的灵泉。
即便如此,在灵泉那逆天的功效下,稻苗的长势也堪称惊人。不过七八日功夫,秧苗就已是一片翠绿,根茎粗壮,叶片肥厚,长势远远超过了旁边田里的普通稻苗。
“神了!真是神了!”刘老每天摸着油绿的稻叶,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夫种了一辈子地,从未见过长势如此旺盛的秧苗!顾姑娘,不,顾师傅,您真是神人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镇。起初质疑、嘲讽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惊奇和羡慕。每天都有不少农人远远地围着那十亩试验田指指点点,眼神热切。
顾晚晚依旧保持着低调,白天戴着斗笠在田里忙碌,晚上则回到小院,进入空间继续她的“科研”。她开始尝试用《灵植秘要》里的方法,结合现代杂交技术,培育抗病性更强、口感更好的稻种。银子成了她最忠实的伙伴和“实验助理”,经常叼着种子袋跑来跑去。
这日傍晚,顾晚晚正蹲在田边观察分蘖情况,忽然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咽声。她拨开草丛,发现是一只后腿被捕兽夹伤到的白狐,鲜血淋漓,气息奄奄。
银子立刻从她怀里探出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对这只突然出现的同类充满了敌意。
“别怕。”顾晚晚轻轻按住躁动的银子,小心地靠近。那白狐似乎通人性,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顾晚晚心软了,如法炮制,用稀释的灵泉为它清洗伤口。灵泉的效果立竿见影,血很快止住,白狐的精神也明显好转。它挣扎着站起身,竟然像人一样,前爪合拢,对着顾晚晚作了三个揖,然后才一瘸一拐地钻入林中消失不见。
“真是奇了……”顾晚晚喃喃自语,这世界的动物,似乎都格外有灵性。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回头,却差点撞进一个带着清冷松香的怀抱。
萧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依旧披着那件墨色大氅,脸色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有些透明。他手中拿着一个粗糙的笔记本,上面是顾晚晚用炭笔记录的每日数据,歪歪扭扭地写着“分蘖数”、“株高”、“杂交授粉”等字样。
“顾姑娘似乎对农事,颇有见解。”萧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杂交”二字,目光深邃地看向顾晚晚,“这些词,不似寻常村姑所能知。”
顾晚晚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太过专注于记录,用了前世的术语。她脸上立刻堆起傻笑,企图蒙混过关:“是……是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教的……晚晚瞎记的……”
萧执看着她那双试图装傻却掩不住灵动的眼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极淡,却让顾晚晚莫名有些心虚。
他忽然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一丝暗红色的血迹从指缝渗出。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的黑气仿佛受到了刺激,骤然变得浓稠如墨,翻滚涌动,甚至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王爷!”身后的侍卫脸色大变,上前欲扶。
“别过来!”萧执低喝一声,声音沙哑破碎,他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顾晚晚离他最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阴寒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体内的灵泉瞬间如同沸水般翻腾,一种强烈的、想要净化这污秽之物的本能驱使着她,几乎想都没想就伸手扶住了萧执的手臂!
“你……”萧执想挣脱,但此刻他虚弱不堪,顾晚晚的手看似纤细,却异常坚定。
两股力量通过相触的手臂猛烈冲撞!
灵泉至阳至纯的生命能量,如同暖流般涌入萧执冰寒刺骨的经脉;而那浓郁的黑气则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反扑!
“呃!”萧执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与体内肆虐的阴寒之力激烈交锋,剧痛与一种奇异的舒畅感同时传来,让他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上涌,竟直接喷出一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王爷!”
顾晚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她反应极快,用尽全身力气撑住萧执倒下的高大身躯。男人冰冷的额头抵在她的颈窝,呼出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别动他!”顾晚晚对想要上前帮忙的侍卫急声道,她能感觉到灵泉正在与黑气激烈对抗,此时移动他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她咬牙,心念急转,也顾不得许多,半拖半抱地将萧执往田边一棵大树后挪了挪,试图避开侍卫们的视线,同时集中精神,试图引导更多的灵泉之力渡过去。
银子焦躁地在她脚边绕圈,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就在这混乱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试验田里的稻苗,似乎因为逸散出的灵泉气息和那诡异的黑气影响,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悄悄抽穗、扬花、灌浆……原本还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成熟的稻谷,竟然在短短片刻间,变得一片金黄,沉甸甸地垂下了头!
当刘老带着闻讯赶来的县令等人急匆匆来到田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靖王殿下昏迷不醒,被那个叫顾晚晚的傻丫头半抱着靠在树边。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十亩试验田,原本才种下不到十天的稻子,竟然……竟然已经成熟了?!金灿灿的稻穗迎风摇曳,散发着浓郁的谷物香气!
“这……这……”县令指着稻田,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
“稻神!一定是稻神显灵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田埂上顿时跪倒了一片农人,对着稻田和顾晚晚的方向顶礼膜拜。
顾晚晚此刻却无暇他顾。她感觉到萧执的脉搏渐渐趋于平稳,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狂暴的黑气似乎被灵泉暂时压制了下去。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萧执悠悠转醒,长睫颤动,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晚晚近在咫尺、写满担忧和疲惫的小脸,以及她颈侧细腻皮肤上,因为用力而泛起的淡淡红晕。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暧昧?
顾晚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跳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您醒了……没事就好……”
萧执靠在树干上,微微喘息,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那片金黄的稻田,瞳孔亦是微微一缩。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
“本王无碍。”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未发生。他看向跪了一地的农人和目瞪口呆的县令,淡淡道:“此稻既已成熟,便由刘老主持,即刻测产。结果,速报与本王。”
“是!是!下官遵命!”县令这才回过神来,连连应声。
萧执又看向顾晚晚,目光在她沾了泥土和汗水的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解下腰间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蟠龙纹的玉佩,递到她面前。
“今日之事,多谢。”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此物,权当诊金。”
顾晚晚看着那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愣住了。这报酬也太丰厚了吧?她下意识地想推辞:“不、不用了王爷,只是举手之劳……”
“拿着。”萧执不由分说,将玉佩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掌心,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或许,日后有用。”
说完,他不再多言,由侍卫簇拥着,转身离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依旧带着几分孤寂和病弱,但顾晚晚却隐约觉得,他周身的黑气,似乎……又淡了一点点?
她握着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心里乱糟糟的。
这时,刘老激动万分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亩产!亩产至少八百斤!天佑大雍!天佑百姓啊!”
田埂上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顾晚晚看着那片金黄的稻田,又看了看手中冰凉的玉佩,再想到萧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这躺赢的王妃日常,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点都不日常,也一点都不躺赢啊。
而更大的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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