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开始的成神路

　　“为什么？”
　　瑞贝卡的红瞳似宝石般剔透，正闪烁着不解的光。
　　林鹤然的视线再次扫过人群——罗卡站在瑞贝卡身后眉头紧锁，其他人更是将害怕写在了脸上。
　　李君乐看他们一副怕死的模样也是心累。
　　要知道全场最危险的就是他们现在紧攥的“稻草”——来自荒诞茶会的三月兔——如果他要代表荒诞茶会出手，这个副本别说活着出去，能不能通关都是个问题。
　　目前玩家间是不能相互攻击的，一旦被系统判定为故意伤害他人，那就要被没收个人名下的所有道具了。
　　而如果在任务期限之内没有完成任务要求，也就无法通关，会被困在副本里成为副本npc。
　　虽然三月兔做了伪装，但李君乐凭借多次交手的经验还是认出了这个疯子。
　　“因为……我能感受到里面的危险。”
　　瑞贝卡瞥了眼身后的众人，发自内心感到疑惑：“他们都能感受到。”
　　李君乐一八五的个子只能俯视瑞贝卡，他收回覆在林鹤然手背上的手，耸肩无奈道：“这跟我的能力有关，我能提醒你们的就是不要进去。至于你们的决策，那跟我无关。”
　　罗卡不淡定了，扶了把眼镜说：“什么叫跟你无关？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瑞贝卡的实力你也看见了，门后没准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啊！不要说得好像你很厉害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这里危机重重！”
　　李君乐想挠头。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李君乐抓了两下自然卷的头发，放弃劝说：“那开门吧。”
　　林鹤然无视李君乐的眼神示意，看向瑞贝卡：“卡莉尔死得很蹊跷，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好。”瑞贝卡笑着，温和应道。
　　林鹤然拧开杂物间的小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得仿佛能看见实体。
　　“啊！鬼啊！”
　　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大叫一声，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
　　戴着口罩墨镜的长发男蹲下查看他的情况，短发女人则抓住了罗卡的衣摆，试图在罗卡身后躲过危险。
　　林鹤然眼前突然黑了一片，李君乐的黑色连帽衫将她的视野挡得严严实实。
　　说起来，她因为npc的身份获得了符合副本背景的衣服，甚至系统手环都隐藏了。
　　但这些人里衣装合适的似乎只有瑞贝卡。他的手腕上也没有手环。
　　“玩家可以在商店中购买合适副本背景的服装，也可以选择原装上阵，在副本npc眼中玩家会是符合角色的形象。”
　　那购买合适的衣服到底有什么用啊！
　　“可以假装npc。”
　　听上去好没用但是好像有点用的换装啊！
　　林鹤然发现吐槽完，心里积压的焦虑和紧张缓解了不少。
　　在精神病院的五年她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在病房里散步。
　　他们不许她掌握外界的消息，也不许她写日记，甚至不让她掌握时间。
　　于是她在墙上刻痕记日，在脑中重复推演“轮回日”。
　　证明自己是对的然后向林高成及他背后的助力复仇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就这样熬过了五年的孤独与空白。
　　林鹤然眨眨眼，扫去惆怅，换上坚定的眼神，一把推开李君乐——结果发现一把推不开。
　　李君乐仍不为所动，林鹤然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绕到了瑞贝卡身侧。
　　这里她能看到椅子上松垮的绳子和大片的血迹。
　　林鹤然瞄了一眼瑞贝卡，发现他比一六八的自己还矮半个头。
　　完全是漫画里会出现的正太啊。
　　瑞贝卡敏锐地转过头与她对视，确认名为“小鹤”的npc没有杀意后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杂物间的小boss上。
　　林鹤然刚侧过脑袋就被卡莉尔张着血盆大口的突脸吓了一跳。
　　刹那间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林鹤然听见了李君乐的声音：“小鹤！”
　　食物的香气往鼻子里钻，各种杂音传入耳朵，林鹤然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卡莉尔”。
　　长方形的饭桌上摆满了食物，十几个人围绕桌子落座，西装革履的胖男人坐在雕像前的主座上，忽然举着酒杯起身开始高谈阔论。
　　他身后的雕像很大，林鹤然认出那是林高成和卡莉尔都供奉的神像。
　　接着所有人都起身举杯，林鹤然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但卡莉尔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她起身捂嘴欢笑着，回应着他们的话语。
　　林鹤然捕捉到几个细碎的词语，他们似乎在恭祝卡莉尔的成功。
　　大明星……林鹤然猜测此时卡莉尔实现了愿望，成为了剧院的大明星。
　　林鹤然能听到的字越来越多，它们印证了她的猜想。
　　卡莉尔成为了剧院大明星，所有人都对她表露出赞美与钦佩。
　　“愿格莱狄注视你，卡莉尔。你是剧院的骄傲！”
　　主座的胖男人是其他人口中的老板匹修。
　　他摊开手给了卡莉尔一个拥抱，林鹤然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格莱狄？舞台剧剧本《格莱狄》吗？
　　住在贫民窟的索密利特一家没有粮食过冬，被暴风雪围困的他们吃掉了阿格·索密利特，格莱狄的现任丈夫。
　　没错，格莱狄的六个孩子没有一个是阿格的孩子。
　　阿格续了他们一个月的命，暴风雪停下后，格莱狄教孩子们偷窃，可平民窟里几百户人家都凑不出一块金子了，窃取的金额可想而知。
　　格莱狄走投无路之际，她得到了神谕。
　　“献上你所拥有的生命，以鲜血浇灌法阵，吾将实现你心中所愿。”
　　格莱狄的恐惧与犹豫被王子结婚的坊间传闻击碎，她想要拥有一个国家的财富。
　　于是她献祭了自己的六个孩子，当六颗头颅被摆在法阵上，神明如约实现了她的愿望。
　　格莱狄成为了一国之主。
　　剧本的结局是在格莱狄的统治下，国家繁荣昌盛，人人都称颂格莱狄的美名。
　　这太诡异了。
　　林鹤然抬眸看向神像，却被神像的变化惊到——它低头了。
　　它保持着原先的咧嘴大笑，脖颈被折断似的使头颅以反人类的角度耷拉下来。
　　如匹修所说，它在注视林鹤然。
　　该怎么形容被“神明”注视的感觉？林鹤然喘不过气，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周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到她耳边全是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诡异，震撼，无力，甚至想下跪。
　　眨眼间一切恢复原状，林鹤然大口呼吸着空气，心有余悸地环视四周。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会出意外的，暂未稳定的心脏再次受到冲击——
　　在林鹤然回神间隙，木头餐桌上有鲜血淌下，六颗头颅左右排列，被对称地摆在盘中。
　　离林鹤然最近的第七个盘子是空的，而全场只有她和匹修老板还活着。
　　林鹤然马上意识到她和匹修之间应该有场生死局。
　　她抄起餐刀顺势转身出手，锯齿状刀锋直逼匹修肥厚的脖子。
　　皮开肉绽的触感如电流般沿着银制的餐刀传达至四肢百骸，林鹤然没有杀过人，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面对破开一点皮的脖子，她下不去手了。
　　可匹修不会给她犹豫的机会，他抽出腰后的匕首冲着林鹤然的脖子划去。
　　林鹤然向后仰头，用餐刀的锯齿边卡住了从右面袭来的凶器。
　　匹修的力气惊人得大，林鹤然只撑过了两秒，在她尝试躲开这一刀时不慎被座椅绊倒，结实地撞倒在地上。
　　还好餐刀没有脱手，林鹤然咬牙忍着痛，在视线中出现寒光时往左翻了个滚，麻利起身后她默念着正当防卫就冲了上去。
　　匹修怒火中烧地想要抓住她，奈何林鹤然灵活得像条鱼，别说抓她了，连裙角都摸不着。
　　“卡莉尔，我们是合作关系……等会我向格莱狄许愿，将你复活然后再让祂实现我们的愿望，我不会骗你的，你现在这样只会耽误时间，快点完成法阵让祂降临吧！”
　　鸭子般的嗓门掺着油腻的腔调，林鹤然听了想吐。
　　“你到底在大义凛然什么？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吧？”林鹤然保持着安全距离喊话，“我也可以向格莱狄许愿让你复活然后再实现你的愿望，怎么样，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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