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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林医生,我告诉你,邵安他高中的时候,其实性格还挺叛逆的。”陆方仪已经迷糊地睁不开眼睛了,醉醺醺地指着天花板对林婧娴笑着说——刚说完这句话,她便就一副迷迷糊糊地要倒了下去的样子。
骆北辰见状便就立刻站了起来扶住了她,见她醉得厉害,便就索性将他自己的椅子往她那边挪的更近了一些,让她直接靠到了自己的怀里。
尽管在骆北辰消失不见的那几年里面,陆方仪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不少的酒,酒量自然而然地便也是与日俱增了起来——但是不管她再喝多少的酒,却终究不是可以练就成千杯不醉的那块料,而且那时候尽管周天一很爱她,对她甚至可以用“宠溺”的这个词去形容了——但是在喝酒这件事情上他也并不是所有时候都由着她乱来的。
有时候他也会管着她,不让她喝过多的酒伤身体。
所以到现在,即便是已经喝醉过了那么多次,陆方仪终究还是逃不过那两瓶红酒下肚之后必醉的魔咒。
“北辰,你好香啊。”刚靠到骆北辰的怀里,陆方仪便就肆无忌惮地开始耍酒疯了——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就是能很确定这个人就是骆北辰。
因为这个味道是他独有的,陆方仪的嗅觉又是常被人称为是“狗鼻子”一般的灵敏的,所以只要是她闻到这个味道,她就知道是他,接着她就开始随心所欲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顾忌,只要做最真实的她自己就可以了——简单通俗点儿来说,可能就是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骆北辰身上的那股香味是他与生俱来的,这点儿陆方仪其实是早就知道了的——当然,也只是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但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那可就不一定了。
陆方仪一直都很喜欢骆北辰身上的那个味道,即便是现在喝醉了酒,闻到他身上的那个独特的香味之后,还是会忍不住地用鼻子贴在他的身上奋力地嗅着。
“说!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买香水了?”说完,她就突然又直起了身子,不再靠在他怀里,指着他,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却是笑着脸问他道。
刚说完话,陆方仪的身子便就又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了过去,骆北辰见着了之后,最后便就便就决定了强制性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用手将她搂着,不让她再乱动了。
“骆北辰,你不说话,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找其他的女人了?”说完,陆方仪抬起了头,便就狠狠地瞪着骆北辰了。
“我告诉你,这事我不同意!你只能是我的!”说完,陆方仪就像是一只凶猛的小老虎一样,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虽然咬的力气不是很大,但当她松开骆北辰的时候,却还是留下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红印子。
等陆方仪好不容易松开骆北辰之后,却又突然往他身上凑近了一些,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脖子上刚才被她咬的地方,心疼地问道:
“你的脖子怎么红了,谁干的?我去帮你报仇去!”说完,她就要站起身来,一副要往包厢外面走的样子。
“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去,好不好?”陆方仪终究是被骆北辰拦住了,将她重新又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抚着她现在阴晴不定的情绪。
“好。”说完,陆方仪便就紧紧地抱着骆北辰,闭上了眼睛,乖乖地睡觉了。
骆北辰见陆方仪的酒劲估计是一时半会儿的过不去了,现在好不容易让她稍微安分了一些,而且现在也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吃饭可以任由她随便对着自己发疯,要是现在不趁着她安静的时候带她离开这里,就怕她等下又突然发什么酒疯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便就有些尴尬和歉意地看向了邵安和林婧娴说:“方仪她喝醉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下次再约。”
看到邵安和林婧娴向他示意表示理解了之后,他就低下了头,轻声地对着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陆方仪说:“我们现在回家了,好不好?”
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就把双臂抱在了他的脖子上,似乎是已经预知到了他准备抱着自己回家一样——不过,她的预知也确实是没错的,下一秒,骆北辰就把她从她的座位上稳稳地抱了起来,走出了包厢。
看着骆北辰抱着陆方仪离开包厢之后,林婧娴便就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邵安——记得他刚才还因为难得喝了一次酒看上去微醺得有些红润的脸庞,此刻却变得异常的雪白。
明明门口早已没有了两人离开的身影,他却还是神情有些呆滞地凝望着他们刚刚离开的门口——那令女人都羡慕的又浓又密的睫毛上,隐忍地挂着不知何时就已经开始在他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
明明是来祝福和欢庆陆方仪和骆北辰新婚的饭局,可他终究还是在看到他们离开之后红了眼——是因为看到陆方仪和骆北辰两个人新婚后十分恩爱,所以他为他们感到高兴呢?还是因为他知道她结婚之后便就离自己似乎又远了一些而感到了伤心难过呢?
林婧娴不知道,更是看不透他——虽然她当然希望是前者,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虽然,自她认识邵安这么多年来,他变了许多——但是,她也知道,他对陆方仪的那颗心,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一丝一毫的。
这么多年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和谁在一起,他都是选择了无条件地支持她和祝福她的——用朋友的身份默默地守护她一辈子,虽然这很不被人理解,但或许,这就是他爱她唯一的方式。
“邵安。”
虽然在赴约之前,林婧娴就预料到邵安会是有这样的反应,便就提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即便是她自己给自己做足够了心理建设,却忘记了他并没有做心理建设。
但是只要是看到他难过,她便就也会难过——预先的心理建设终究还是白做了的。
她不忍心看着他这副样子,便就想和他说一起回家休息了——怎料,她刚就这么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回过神来之后,便就直接站起了身,也向包厢的门口走去了,却丝毫没有想要等她一起走的意思。
邵安个子本来就很高,身材有着很好的比例,腿自然也是格外的长的那种——所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已经从刚才的座位上走到了包厢的门口了。
正当他再跨一步就要走出包厢的时候,林婧娴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从座位上起了身,冲上去,紧紧地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即便是她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单纯地抱住了他——可是当她刚将双臂环在他腰上的那一刻,她终究是听到了他冷冷地和自己说了一句:
“松手。”
她终究是听他话的——即便是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就这么听他话地把手乖乖地松开了的话,他肯定下一秒就会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但是她终究还是松开了抱着他的手,选择了放他走——或许,从松开他的那一刻起,她终究是认了命,知道了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可以让他的心里再留存出一点给自己的位置了。
或许,这场由她开始的还不到一年的闹剧,也是时候该有一个结束了。
然而,他却有些令她感到意外的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却也是没有回过头来看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或许,他是怕自己变卦,又突然抱住他、惹得他心烦才这么问的吧——林婧娴想。
但是就是因为他终于愿意为她停下来的这一瞬间,林婧娴繁杂已久、混乱不堪的内心终于是平静了下来——但也或许,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是她已经被这段感情折磨得彻底麻木了,就像是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痛觉一样。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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