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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拜师
“哇……”哭声突然响起。
原来是在后面的几个小弟子追了过来，还刚好听到玄狞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见玄狞让师父把师妹送走的裴若水哭喊道：“大坏蛋！！！”
眼见哭着的人就要上去踹人了，柳玉清一把拉住他，他抬眸看向玄狞，虽未言语，但很明显他也认同裴若水说的话。
夙缘看向师父勉强磕巴的表达了不赞同：“不、不可、以。”
唉，这都什么事啊？
玄狞揉了揉发痛的脑门，无奈的解释道：
“她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就算登了万灵阶又如何，这般差的身体情况，又经历了万灵阶的洗礼强行淬体，身体早已生机渺茫，内里更是一片枯槁，强留不得，送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登完万灵阶的，我救不了，只能把她送去藏药谷，那样才有……”
“不可能”夙禾打断玄狞的话。
玄狞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次：“师叔你说什么？”
夙禾怒道：“不可能！你在说些什么屁话？怎么就救不了了？这是你师妹，你得救她。”
面对夙禾的执拗跟怒火，玄狞只能给他下最后通告。
“送去藏药谷可活，强留着就只有死路一条，师叔慢走不送！”
夙禾被玄狞赶出门去，他听着门在面前砸上的声响，抱着简不息盯着地面沉默不语，垂下的手里拿着两瓶丹药，越收越紧的指节发出咔咔声响。
不在沉默中接受就在沉默中爆发。
“砰！”夙禾再次踹开大门踏了进去。
“玄狞……你知道她的…在决定收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万灵宗、是凌霄峰的人了。我都已经把她带回宗门了，怎么可能再送她去其他地方呢？”
玄狞听到他发颤的声音，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的，现在玄狞只能咬咬牙，当那个心狠的人。
“留下她，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这样的残躯也不过三月可活，送去藏药谷求重萃道君就还能救，师叔你明白吗？”
“如若师叔舍不得，不肯送去藏药谷，那么师叔就留着吧。待三月之后给她收尸，给她安魂送葬，就埋在宗门藏骨地，牌位摆在祠堂，你以后日日去上香念经，让她来世再投个好胎。”
“之后你就上道虚宗去，让清虚子给你算一卦，然后你再去把她找回来，重新收她为徒。”
简不息看着争执的两人，她拍了拍夙禾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来。
夙禾安抚着简不息说道：“不息没事的，你玄狞师兄肯定有办法救你的，他只是在跟为师置气，他在气前段时间为师炸了他的丹室，为师跟他道歉让他救救你。”
对，道歉……道了歉就好了，道歉。
玄狞看着有陷入癫狂之兆的师叔心下一紧。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刺激到他了！
“玄狞，救救你师妹吧，救救她吧，我不该炸你丹室，我不该一跑了之，我…我……我……我想……我想做什么？”
夙禾眼前的人开始模糊出现重影，待重影与人重叠后，他像是清醒了一般。
对了，对了……师姐能救，师姐！
“师姐，师姐你救救你师侄吧，她还年轻还这么小，救救她吧……离睿师姐救救她吧，救救她……”陷入魔怔的人抓着玄狞的手臂摇晃乞求。
简不息亲眼看见夙禾陷入紊乱，他还死死的抓着另外一人的手臂不放。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简不息慌张的开口道：“师父，师父！对不起，我……”
不应该的，她不应该抱有期望的。
她就应该一直待在城隍庙安安静静的……
“不息，会有办法的……”夙禾一直重复这句话，像是失了神智一样。他手上一松，简不息掉落下去，还好她及时的稳住了身形，还算是有惊无险。
“呜呜……师妹，我让我爹爹救你，我让他请最厉害的医师…呜呜呜呜……”
简不息刚站稳又被啼哭的裴若水拉住了衣角。裴若水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师妹要死了。
室内一片混乱。
虽然不知道师父的过往，但是简不息看着有些癫狂的师父和背对着众人看不到神情的玄狞还是掐灭了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
“对不起，我马上走，还有这个，还给你。”简不息掏出藏在衣襟里的青铜令牌递向夙禾。
见夙禾没有反应，她便伸手拉过他的一只手，想要把令牌塞到那只手里。
还不等简不息把令牌塞到夙禾手中就反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夙禾说道：“走吧。”
玄狞转身看向突然冷静下来的人，神色复杂难明。
“不息我们去试试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能救你。”
夙禾面容柔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复刚才那般癫狂，略弯的眼眸看似在笑实则不然，眸底深处平静的可怕。
“师父，你要送走小师妹吗？”柳玉清拦在简不息身侧，目光直直的看向刚才还疯疯癫癫现在却笑的一脸温和的人。
依旧认为夙禾要把简不息送走的裴若水哭嚎着：“不要送走，我喊我爹来，呜呜呜呜呜呜……”
夙缘站在夙禾另外一边，一个劲的扯着他的袖子。
“不送，我要带你们师妹去治病，至于现在……来，都跟为师去祠堂，我们先拜师。”
夙禾通过掌门令传信给狱殊峰和真言峰的两位，再通知鸿玉峰准备好需要的东西之后，果断抱起身边的小徒弟，另一只手拖着玄狞就走。
…………
祠堂
夙禾说的祠堂是一座特别空旷的宫殿，殿内燃有长明灯，每面墙上都密密麻麻的挂着青铜令牌，有些亮着微光，有些却暗淡下去了。
正前方一层一层交叠的平台上摆满了牌位，最底层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墨黑色的贡桌，上面有一尊黄铜色的金莲祥云纹铜鼎，鼎内盛满香灰。
高台前依次站着四人。
现任狱殊峰峰主，玄字辈—玄尘。
现任真言峰峰主，玄字辈—玄摩。
中间站着的是夙禾，离字辈最后一人—离悔。
离悔为凌霄峰现任峰主以及掌门人。
他的另一侧站着的是——
现任灵窍峰峰主，玄字辈—玄狞。
鸿玉峰现任峰主，林茯苓。
此人并非离字辈和玄字辈，他是前任掌门救下后带回门派的。他被前任掌门带回宗门后跟随离字辈众人一起修练，在一百多年前接手鸿玉峰。
鸿玉峰内有一个纳宝阁。这是一座有七层高的塔楼，里面都是历代万灵宗弟子通过秘境或仙门比试获取的一些宝物其中少数是与旁人交易得来。
…………
玄摩目光扫过面前摆放的物件，扭头看向夙禾出声询问道：“师叔，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夙禾只是看着平台上的牌位，对玄摩的话充耳不闻。
玄摩见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能再次出声提醒道：“师叔，拜师礼是三天后才开始，您这样做有违门规。”
“茯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玄尘拉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玄摩，而后微微侧身示意玄摩看看玄狞。
此时的玄狞脸色难看，他双手环胸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但是那双手却捏的死紧，手背的青筋也格外明显。
“师叔，您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哪怕是您也是要去———”
夙禾不想听，他直接出声打断：“好了，准备行礼吧！”
玄尘要说的话被强行打断，他诧异的看着自己那明知故犯的师叔，见他是认真的便不再劝说，止言观礼。
林茯苓接收到掌门讯息，上前行唱礼进行仪式。
“今离字辈离悔招收亲传开祠受礼，先行开祠礼。”
夙禾立于历代掌门牌位之前燃香行拜礼。
一拜，拜谢第一任掌门开山立派之举。
二拜，拜谢历代掌门的传承与贡献。
三拜，拜谢亲师的教诲与倾囊相授。
三拜结束，夙禾上前把香插入鼎内。
‘师祖，师父，师兄，师姐，离悔也收徒了，第一次当师父也不知道能不能教的好他们。
别的没什么，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忧，健康的长大，寿命长长久久，哪怕是不成才。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他们。’
“礼成！”
“请凌霄峰玄字辈上前上香奉敬师茶！”
夙缘上前跪于夙禾身前，双手拿着青铜弟子令平举过头顶，磕绊但真诚的说道：
“请、师父、赐、字！”
夙禾接过他的青铜弟子令后，自夙缘眉心取了一滴血溶于青铜令，后又运输灵力在写有万灵宗凌霄峰刻字的背面刻下了他的字。
‘玄琢’
在他刻下字的那一刻，青铜令散发微光凌空悬浮，自主的飘向一面挂着六排令牌却只有三块还亮着的一面墙，定位于刻着玄狞的青铜令旁。
待青铜令定位之后，一枚玉令从旁边弟子端着的托盘上飞出，稳稳的落到夙缘的双手上。
漂浮的玉令正面刻有桂枝纹，桂枝开有五簇桂花，万灵宗三个大字刻在花纹之上，大字之下是凌霄两字在后便是‘玄琢’。
随着刻字最后一笔的显现，玉令又翻转了一面，令牌背后画有阵法，玉面平整光滑。
令牌移至夙缘上首散发出强烈的青玉色光芒。
“抬头！”
随着唱礼指示，夙缘抬起了头。玉令背面贴上他的前额，感觉脑中被抽取了什么的夙缘刚想看向夙禾却又及时止住。
玉令飞转着飘向夙禾，夙禾伸手接过之后弯腰系在跪于身前的弟子腰间。
“燃香。”
夙缘接过递来的香点燃。
“一拜开山祖师。”
一拜
“二拜先辈仙灵。”
二拜
“三拜高堂恩师。”
三拜
等最后一拜结束后，夙缘起身上前，走至鼎前把香插于前香靠后的位置，后又转身接过林茯苓递过来的茶再次跪于夙禾身前拜了三拜。
“师父、请、请喝茶。”
夙禾接过喝了一口后把茶杯放于鼎前。
“礼成！”
礼成之后其他弟子依次上前行拜师礼。
柳玉清，凌霄峰亲传二弟子赐字‘玄泽’，十一岁拜师比大弟子玄琢小一岁。
裴若水，凌霄峰亲传三弟子赐字‘玄娑’，拜师年仅七岁。
简不息凌霄峰亲传小弟子赐字‘玄椤’，十岁拜师。
铜鼎内一组靠前的供香后面是四组并排的供香，往后凌霄峰便不再是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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