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和花菜

　　250121

　　side A
　　你总和我穿相同的黑白色，一起沉陷于世界的缤纷色彩中。
　　我能感觉到，你总在我脱外套不久后套上卫衣，有意或无意地和我同穿白色或黑色。你似乎也有在黑色外套里穿白色长袖的习惯。是习惯吗？
　　我似乎对你的声音越发敏感了。无论是班会课尖叫鸡挑战里的一声轻叫，还是课上嘈杂声浪中的一句小声吐槽，我都能准确地听出是你。难以说明事出何因，但我的身体本能地如海绵一般吸收着有关你的一切，我的□□里或许比他人多出一种物质——对你的渴望，永不饱和。
　　你大抵清楚，我和好友的社交音量很正常。你也许总提到我过小的声音，那暗含着让你耳畔凑近我唇边的小把戏和私心。或许曾几何时，你的脑中能只有我说的话；或许曾几何时，我也能看见你的耳尖因我呼出的几缕热气而红成熟透的果实，紧张到轻微颤动。但此时没有办法，我只能用小声的话让你认真倾听，和我近一些，再近一些。
　　有时候，我觉得你身边的人好多。周围的同学，别班的球友，都在你的视线中心。可是我没有办法，就这样对人群中的你动了心。这片你埋怨过来往不便的座位，在我眼中是时效两周的幸福体验卡，在此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你那边偏去，以看黑板的名义将你一览无余，悄悄把你挪至我的视线中心。哪怕你和我对视多那么一点点，我也感觉欣喜，不能奢求太多了。但求我能像借东西的小人一般一点点地搬走你的心，直至获得你的所有注意，哪怕它永远不可能。
　　有时，我有几分错觉，捕捉到你似乎也在意我的信号。我不愿那是错觉，转念又怕是我自己的无端臆想。我无措于你把头靠在我肩上的慵懒，我贪恋于你在我常年疼痛颈椎上的摩挲，我紧张于你发丝划过我脸颊的柔软。你将大半身体倚贴着我的臂膀，让人只好极力克制冲动，不去将你拥入怀中。头一次，我对除了小猫小狗以外的生物，有了亲昵的诉求，可我不能将你抱回家。
　　我不知道自己的暗示够不够明显。我其实也想靠在你的肩头睡个懒觉，好让你看见我的“反常”——那份不给别人，只属于你的，我的不成熟。可惜有人告诉我，我的耳尖常不自觉烧红起来，这种默不作声的单恋，不敢说能撑多久。
　　事到如今，只好让我的理性流浪了。无论你的心到底归谁所有，都没关系，我只在乎你的快乐和美满。依靠我吧，纵然你身边有很多人。依靠我吧，纵然你可能心有所属。依靠我吧，纵然你也许设意识到我的疯狂滋长的爱。
　　世间颜色多到数不清，但你穿着黑白显得格外分明，让我只能看见你在世界中心。
　　此刻你在我眼前，让人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也许黑白的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永远。

　　side B
　　宵夜，你哪都好，就是脑子有点钝。
　　你几乎不穿黑白色以外的衣服，可能目标是做潮男吧。我只好买几件差不多的和你搭配，没准会有穿错衣服的乌龙发生，没想到你那么谨慎。你呢，总是把衣服脱来穿去，害得我都不能和你统一色彩。在故意避嫌吗？其实很在乎我吧？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有人外表和声音差这么多。这么大一个人，说话小声得像悄悄话。你和我说话一定会先用手稍掩嘴唇，气若游丝，眼神朝下，几乎不面对面交流。怎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呢？不过还挺深情的。其实我经常骗你说自己没听清楚，想多听几遍你的声音。虽然我是知道你和别班同学聊天会大声些，但我也知道你只对我一个人轻声细语。至于动机，那不重要。
　　你很喜欢坐窗边的位置。一开始我还奇怪，后来看见你闲时总盯着外面的花草，感觉你应该在赏花。不过此后，你倒愈发看向我这边了。果然，我在你心里比花重要吧？可惜我不爱坐这里，上课时不能假装看黑板来靠在你肩上，没有意思。当然，这是充足的光线把你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得更亮，你的嘴唇有些晶莹，也难怪很多女生偷看你，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即使你有些靓仔，还是掩盖不了迟钝的事实。难道我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时，没感觉到我的头往你怀里蹭了吗？难道我躺在你的椅子上，只是轻声叫我起来而没有什么想法吗？你难道没有思考过我为什么要和你走读，一起上下学吗？难道你面红耳赤地躲开我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骗不了人吗？
　　宵夜，你都知道的吧。
　　我知道。你碰我时小心翼翼，平时我随意一瞥都能捕捉到你眼神的闪避，抚摸我的肩膀轻柔得像在摸猫。我半开玩笑半试探时，你不止地擦着鼻子。心理学书籍上显示，这是紧张和说谎的特征。但我不想捅破你的青涩萌动，因为我也正情迷意乱。所以，我不会放弃每一次转身，每一回要赖，每一分亲昵，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心意。
　　看着我吧，不要无谓抵抗自己的心。看着我吧，察觉我的小心机。看着我吧，我眼里都是你。
　　既然和我穿了情侣装，就不要爱得那么隐晦了。没有你的一声确定，我的世界永远是黑白色。
　　它只装得下黑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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