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

　　晨光透过江叙白公寓的落地窗，在原木餐桌上铺下一层暖绒。白瓷盘里躺着煎得金黄的溏心蛋，旁边码着切成小段的芦笋，热牛奶冒着细密的白汽，江叙白将餐具往夏见青那边推了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她斟酌了半分钟，才轻声开口：“昨天化疗……知乔怎么没陪你？”话出口的瞬间，她便屏住呼吸，怕自己的语气里藏不住的在意会吓到她。

　　夏见青正用叉子拨弄着芦笋，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们分开了。”她垂眸喝了口牛奶，声音轻得像羽毛，“前一晚她说要出差，但我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语气特别温柔，说‘等我忙完这阵就陪你去看展’。”

　　江叙白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第二天化疗前，我刷朋友圈，看见她发了张照片——背景是艺术馆，她身边站着个女生，笑笑得特别甜。”夏见青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脸颊，像是在确认什么，“她屏蔽了我，可共同朋友没屏蔽，我恰好刷到了。”

　　“混蛋！”江叙白猛地将杯子顿在桌上，牛奶溅出几滴在桌布上。她眼底翻涌着怒意，陆知乔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她脑海里碎成渣——夏见青躺在化疗室里受折磨，她倒好，陪着别的女人风花雪月。可怒意没持续几秒，就被铺天盖地的心疼取代，她看着夏见青平静得近乎麻木的侧脸，喉结滚动着，声音放得极柔：“见青，别住原来的地方了，搬来我这儿。”

　　夏见青握着叉子的手颤了颤，抬眼时眼底终于有了丝波动，带着自嘲的笑：“江叙白，我得了癌症，说不定活不了多久，别麻烦了。”

　　“什么麻烦？”江叙白倾身向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是在可怜你。你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让我陪着你好吗？这点事我还扛得住。”她伸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留下，好不好？”

　　夏见青看着她眼底的坚定，鼻尖忽然发酸，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好。”

　　上午十点，江叙白陪着夏见青走进医院肿瘤科。她帮她拎着保温杯，排队时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化疗前还蹲在她面前，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夏见青躺在化疗床上，看着药液一滴滴顺着输液管往下落，心里却没了之前的恐慌。江叙白的身影像一道光，驱散了她身边的黑暗。

　　化疗进行到一半时，护士推门进来换药，身后跟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女生探头往病房里看，目光落在夏见青身上时，忽然顿住——她正是陆知乔朋友圈里的那个女生，离夏。

　　离夏愣了几秒，随即认出夏见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拉着护士匆匆换完药就往外走。路过走廊时，她看见江叙白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夏见青的照片，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离夏咬了咬唇，转身快步离开，没敢再多看一眼。

　　两个小时后，化疗结束。江叙白推开门，看见夏见青脸色有些苍白，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累不累？我带你回家。”

　　夏见青靠在他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轻轻“嗯”了一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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