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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江拓
祭祀大典庄严肃穆,香烟缭绕,百官朝拜。黎月身着皇后朝服,头戴凤冠,与杨恒瑞并肩站在高处。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那位名叫江拓的年轻官员相遇,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隐含着一丝不羁。黎月确信自己在梦中见过这双眼睛,那个穿越前的梦里,这双眼睛的主人曾对她微笑,许下她无法听清的承诺。
江拓显然也认出了她,他的震惊显而易见,甚至忘记了下跪的礼节,直到身旁的同僚轻轻拉了他的衣袖,他才慌忙行礼,移开了目光。
杨恒瑞似乎察觉到了这异常的对视,微微蹙眉。
黎月移开视线,心中却波涛汹涌。原主的记忆碎片开始涌现——江南烟雨中的邂逅,私下的书信往来,还有那个未能实现的约定……
“皇后似乎心神不宁。”仪式结束后,回宫中的路上,杨恒瑞忽然开口。
黎月心中一紧,忙道:“许是朝服过重,有些疲乏。”
杨恒瑞注视着她,目光如炬:"见到故人了?”
黎月的手微微颤抖,强作镇定:"陛下何出此言?臣妾与江大人素未谋面。"
“是吗?”杨恒瑞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拓是右相之子,三年前曾在黎府求学,与你有一面之缘。朕还以为你们相识。”
黎月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般浅薄的交集,那她梦中的记忆又从何而来?
“是臣妾记性不好,竟忘了这桩事。”她低声回答。
杨恒瑞不再追问,但黎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
几日后,皇家举办宴会,邀请朝中重臣及其家眷。黎月本不想出席,但作为皇后,不得不应付场面。
宴会在御花园举行,百花争艳,仕女如云。黎月端坐主位,仪态万千,心中却只想早日结束这虚伪的应酬。
"微臣江拓,见过皇后娘娘。"一个声音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黎月抬头,再次对上了那双让她心神不宁的眼睛。今日的江拓穿着一身淡青色官服,更衬得他儒雅俊秀。
“平身。”黎月保持着一国之母的威严,“听闻大人刚从江南回来,一路辛苦。”
江拓起身,目光快速扫过她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为国效力,不敢言辛苦。倒是娘娘……似乎清减了些。”
这话已逾臣子本分,周围的几个命妇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黎月心中一凛,正色道:“有劳江大人挂心,本宫一切安好。”
江拓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救:"臣失礼了。只是见娘娘气色不如从前,想起家母常挂念娘娘凤体,故有此一问。"
这番解释勉强说得过去,但黎月能感觉到,这其中必有隐情。
宴会进行到一半,黎月借口更衣,暂时离席。她需要静一静,理清纷乱的思绪。
御花园东南角有一处僻静的水榭,黎月屏退随从,独自坐在廊下,望着池中游鱼出神。
"娘娘。"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黎月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江拓站在不远处。他显然是有意跟随而来。
"江大人有何事?"黎月保持距离,语气疏离。
江拓上前几步,眼中情绪翻涌:“月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这亲昵的称呼让黎月心中一颤。她强作镇定:“江大人自重,本宫是当朝皇后,莫要这样叫本宫。”
江拓苦笑:“是了,如今你是皇后,而我只是臣子。但三年前,在黎府后花园,你曾对我说……”
“江大人!”黎月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你我都已有各自的身份和责任,何必再提旧事?"
江拓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因为你答应过我,若有一日你改变了主意,会给我一个答案。现在,我还是想知道——那日你为何失约?”
黎月心中一乱。原主与江拓之间果然有段过往,但她对此一无所知。为免露出破绽,她只能继续装糊涂:“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若无事,江大人请回吧,免得惹人闲话。”
江拓眼中闪过失望,但仍不死心:“你落水后……可还好?我听说你昏迷了三日,恨不得立刻进宫见你,可是……”
“江大人!”黎月厉声打断,“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本宫的事,不劳江大人挂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黎月心中一紧,若被人看见她与江拓单独在此,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话。
江拓也意识到这点,低声道:“明日申时,皇家藏书楼西侧偏殿。若你还记得过去半分情意,请务必前来一叙。”说完,不等黎月回应,他迅速转身离去。
黎月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返回宴会的路上,黎月心事重重。她不确定是否该去赴约,但若不去,恐怕永远无法了解原主与江拓的过去,而这可能成为未来的隐患。
“皇后方才去了何处?”杨恒瑞的声音忽然响起。
黎月抬头,发现皇帝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神色莫测。
“臣妾只是觉得闷,去水榭透了透气。”她答到。
杨恒瑞注视着她,良久才道:”是吗?朕还以为你是去会故人了。"
黎月心中一凛,强作镇定:“陛下说笑了,臣妾哪来的故人?”
杨恒瑞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宴会差不多了,皇后若是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吧。”
黎月如蒙大赦,行礼告退。她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宫道尽头。
这一夜,黎月辗转难眠。江拓的眼神,皇帝的话语,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都在她脑中交织。
最终,她决定赴约。不是为了续前缘,而是为了解真相——原主与江拓到底有何过往?这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何影响?
次日申时,黎月以查阅古籍为名,来到皇家藏书楼。她让随从在楼下等候,独自上了西侧偏殿。
江拓早已等在那里。见到黎月,他眼中闪过惊喜:“你果然来了。”
黎月保持距离,语气冷淡:“江大人有何话,就请直说吧。本宫时间有限。”
江拓苦笑:“你如今对我,就只剩下这般冷漠了吗?”他深吸一口气,“三年前,在黎府后花园,你曾答应与我远走高飞。那日我在城西杏花树下等了一整夜,你却始终没有出现。后来才知,你被选为太子妃,即将入主东宫。”
黎月心中一震。原来原主与江拓竟有这般深刻的过往。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重复昨日的话,“如今我是皇后,你是臣子,那些年少轻狂的承诺,就当是一场梦。”
江拓激动地上前一步:“不,那不是梦!你曾说过,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不愿像其他贵女一样,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你说过,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
黎月愣住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正是她穿越前的梦想,也是她想要逃离皇宫的原因。原来原主与她竟有如此相似的渴望。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艰难地说,“如今我已为人妻,为人母,那些话...就忘了吧。”
江拓眼中满是痛楚:“所以你选择了他?选择了这个禁锢你的皇宫?选择了这个拥有三宫六院却从不珍惜你的男人?”
“江拓!”黎月厉声制止,“请注意你的言辞!陛下是一国之君,不是你能妄加评论的!”
“他是一国之君,是明君,但他不是一个好的丈夫!”
黎月正要反驳,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
两人俱是一惊。若被皇帝发现他们私下会面,后果不堪设想。
江拓迅速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从这里走,通向藏书楼后巷。快!”
黎月犹豫片刻,还是钻进了那扇小门。就在门关上的瞬间,她听到杨恒瑞的声音在偏殿响起:江爱卿怎么在此?朕记得今日召见的是兵部官员。”
黎月不敢久留,沿着狭窄的通道快速离开。她的心怦怦直跳,既庆幸未被发现,又为江拓担忧——皇帝显然是有备而来,恐怕早已察觉他们的会面。
回到宫中,黎月坐立难安。她不知道江拓会如何解释,也不知道皇帝是否相信。
傍晚时分,秋雯带来消息:江拓被皇帝派往江南督办水利,即日启程。
黎月松了口气,至少江拓没有因她而受罚。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杨恒瑞来到黎月宫中。他没有提及藏书楼的事,只是带来几卷江南水患的奏报,与她讨论治理方案。
黎月凭借现代知识,提出了几个建设性意见,杨恒瑞听得十分认真。
“皇后近来似乎对政事格外上心。”他忽然说。
黎月心中一惊,忙道:“臣妾只是尽己所能,为陛下分忧。”
杨恒瑞注视着她,目光深邃:“朕还记得,大婚之初,你曾说女子不宜干政,如今倒是变了许多。”
黎月垂下眼帘:“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人会变。”杨恒瑞轻声重复,语气难辨喜怒,“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那晚皇帝离开后,黎月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她想起江拓的话,想起原主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渴望,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
她又想起明轩可爱的笑脸,想起皇帝近日来的转变,想起身为皇后的责任。
也许老太监说得对:这深宫既是保障,也是枷锁。而她已经身在其中,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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