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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尊同床共眠
沈祈安随陆泽川行至三弟子居所外,雨丝丝毫不减。
陆泽川先一步上前,抬手将油纸伞收拢,伞骨轻叩地面沥干余水,才侧身让出通路,垂眸道:“雨湿了些衣角,还望师尊勿要嫌弃此处简陋。” 指尖还捏着伞柄未松,指节因方才握伞微微泛白。
沈祈安抬步跨过门坎,目光扫过他沾了雨渍的袖口,语气松快了些:“当然不会了,我怎么会嫌弃。”
话落沈祈安便抬手扯了扯自己领口,眉梢微蹙,“倒是这衣裳黏在身上,着实不适——你这屋中,可有能暂换的干净衣物?” 指尖还轻轻捻了下衣料上的潮气,显然是忍了一路的局促。
陆泽川闻言立刻应声,语气带着几分恭谨:“有的,师尊稍候,弟子这就去取。” 刚要转身,却被沈祈安唤住。
沈祈安的目光落在他湿得发透的左半边衣襟,连带着袖口都在往下滴着水,语气里添了些叮嘱:“你也一并换身干净的。这雨气凉,等会儿着了凉,就不好了。”
陆泽川闻言身子微顿,随即垂首应得更恭谨:“是,弟子谨遵师尊吩咐。”
陆泽川端着叠得齐整的衣物快步回来,指尖还小心避开衣料,将东西轻放在桌边。他垂着眸,语气里带了点歉疚:“师尊,弟子平日只惯穿黑衣,故而只有这一身干净的黑衫,款式也简单,还望师尊见谅。”
沈祈安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碰了下那叠黑衣的布料,语气带着几分打趣:“这有什么好见谅的?黑色挺好,耐脏又利落,正合我意。”
话音落时,眉梢的舒展也卸去了先前因湿衣带来的局促,倒多了几分自在。
沈祈安转头对门外的四弟子吩咐了句“把门关上”,说完便端着衣物转身进了里屋。
他将叠好的黑衫轻放在床沿,指尖先解开外袍领口的玉带,动作不急不缓,随着系带松落,沾了潮气的外袍顺着肩头缓缓滑落,露出内里半湿的中衣,又抬手去解腰间的束带,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几分沉静。
三弟子关门瞬间,瞥见他肩头衣襟滑落,手轻捻发尾,优美的美人骨若隐若现。
陆泽川耳尖泛红,仓促关门,隔绝了那抹引人遐想的白皙的美人骨。
他望着门扉,心湖却翻涌难平——若以细针为笔、朱砂为墨,在那截莹白如玉的美人骨上,细细刻出一朵盛放的红芍,或是艳烈的山茶,让花瓣的纹路缠上骨缝,那该是何等惊心动魄的美。
念头刚起,耳尖竟先泛起一阵发烫。
这念头刚落,前世的画面骤然撞进脑海——彼时师尊身着素白里衣,被压于案桌,墨发垂落遮不住肩背清瘦的线条。
他握着沾了朱砂的细针,在那片莹白之上,一笔一画刻下盛放的牡丹,花瓣蜿蜒着攀上美人骨,清冷的肌肤与艳烈的花纹相撞,美得让人心头发紧,而师尊始终未回头,只耳尖漫开一点红,像被这抹艳色烫到一般。
沈祈安指尖还残留着发尾的微凉,转身时却只余空荡荡的房间。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唤:“泽川?”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只引得檐角风铃轻轻晃动,没等来半分回应。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陆泽川推门而入时,耳尖的红还未完全褪去。
陆泽川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攥着衣摆,声音比寻常低了几分:“师尊,弟子……还在。”方才在门外翻涌的念头仍未平息,此刻对上沈祈安的目光,竟不敢抬眼多看。
沈祈安目光扫过他肩头微湿的衣料,眉梢轻蹙,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催促:“还愣着干嘛?湿衣服还不换掉?”
他猛地回神,指尖松开攥皱的衣摆,忙应声:“是,弟子这就去换!”匆匆掠过师尊,又飞快垂下,耳尖的红意愈发明显。
沈祈安坐在桌前,指尖捏着只小巧的白瓷茶杯,从茶壶里细细斟了半杯冰茶。
陆泽川缓缓褪去身上黑衣,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骤然显露,肌理紧实却不虬结,随着抬手的动作,隐约可见腰腹间收紧的弧度。那抹利落的力量感,与方才耳尖泛红的羞怯截然不同,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瞟一眼。
茶水刚过喉间,沈祈安忽然低咳一声,忙抬手捂住唇,指节泛了点白。
方才无意间瞥见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陆泽川竟是这般“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模样。
他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自己清瘦的手腕,再想起对方肩背的利落线条,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轻啧一声“:这差距,倒真有些打击人。”
沈祈安将茶杯轻轻搁在桌案上,指尖蹭过微凉的杯沿,抬眼时目光已恢复了平日的平和:“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日卯时还要晨练,别误了时辰。”
陆泽川换好衣服出来,见沈祈安已靠在床沿,帷幔半垂遮住半张脸,心猛地一跳——难道今晚要跟师尊同睡?念头刚冒出来,他耳尖又热了,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点局促:“师尊,弟子……弟子打地铺就好,不扰您歇息。”说着便要去寻铺垫,不敢再看床上的人。
沈祈安闻言掀了掀眼皮,语气里带着点故作不满:“干嘛打地铺?”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床沿,目光落在陆泽川未完全褪去红意的耳尖上,“你刚淋了雨,地上又凉,冻着了怎么办?”顿了顿,他又故意添了句,“怎么,难道是嫌弃我,不愿同床?”
陆泽川慌忙摆着手,指尖都泛了点白,语气急得连声道:“没有没有!弟子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弟子是怕……怕身上还带着寒气,要是冻着师尊,那就不好了。”
沈祈安说着便抬手掀开半边锦被,露出内里暖黑的衬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没事的,我不怕。”他指尖在床榻侧轻轻拍了拍,目光落在陆泽川紧绷的肩头,又添了句,“没事的,上来吧。”
陆泽川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缓缓躺到床榻外侧,后背几乎贴紧了床沿。
被褥间漫开师尊身上的栀子香,让他鼻尖微热,前世的画面却猝不及防涌来——那时他将沈祈安囚在魔宫,夜里硬要挤在他身旁,换来的却是师尊毫不留情的一脚,冰冷的语气还在耳边:“放肆。”对比此刻的温软,他手指蜷了蜷,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陆泽川往后退了退,不敢离师尊太近。
沈祈安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人刻意挪开的距离。
他侧过身,声音透过帐幔传来,带着点无奈的轻唤:“别退了。”见对方没动静,又补充道,“过来些,再退,你就要摔下去了。”
陆泽川听了话,才试探着往前挪了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蜷着身子睡下。
夜色渐深,沈祈安是被腰腹间的暖意惊醒的。
沈祈安睁眼时,才发觉自己竟整个人窝在陆泽川怀里,对方的手臂正轻轻环着他的腰,呼吸温热地落在后颈。
他刚想动,却觉身后人肌肤透着不正常的滚烫——是淋雨后发了热。
沈祈安心下一紧,悄悄转过身,避开陆泽川环着的手,将掌心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指尖触到的温度烫得他眉梢蹙起,再看陆泽川紧锁的眉峰,连睡梦中都带着点不安,他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涩意。
沈祈安轻轻挪开陆泽川环着的手,坐起身时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发热的人。
他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身上只着单薄里衣,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冷风灌入时忍不住打了个轻颤,却还是快步去端了盆温水回来。
沈祈安将毛巾浸软拧干,小心翼翼敷在陆泽川滚烫的额头上,又转身往厨房去——灶上还留着余温,他飞快切了几片生姜,加了点红糖煮成姜茶,端着瓷碗回来时,陆泽川的眉头仍蹙着。
沈祈安坐在床沿,用勺子舀起一勺姜茶,吹至温热才递到他唇边,声音放得柔缓:“泽川,来,喝点生姜水。”许是声音的安抚,陆泽川迷迷糊糊睁开眼,喉间轻应了声,顺从地张开了嘴巴。
沈祈安跪在床边,指尖时不时探向陆泽川的额头,直到那滚烫的温度稍稍退去,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
沈祈安刻意往床沿挪了挪,想给陆泽川留些空间,可刚躺下没多久,身侧的人便动了——睡着的陆泽川似乎察觉到身边人的距离,眉头微蹙,手臂下意识伸过来,又将他牢牢揽进怀里,力道比睡前更紧了些。
沈祈安身体一僵,原本想抬手挣开,指尖触到对方仍带余温的后背,念头却顿住了。
沈祈安想起陆泽川白日的局促、此刻睡梦中的依赖,终究是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任由那温热的怀抱将自己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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