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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来来贡院接二连三有人死亡,女鬼索命说闹得沸沸扬扬,众学子生感恐惧。众人拾柴火焰高,一窝蜂涌向掌柜处,要求退费,并给予一定补偿,另安排住处。
掌柜的独木难支,让几个店小二用木头抵住门,躲在里间恍若未闻。有家底的学子只好弃钱离去,留下的学子中有几个胆小的提议,只要大家结伴一起睡,女鬼恐惧阳气,不敢靠近。
三三两两结伴同睡,包拯为人孤僻,又临近春闱才抵达都城,竟无人邀约。
包兴看到少爷闷闷不乐,以为包拯因无友人伤心,心中郁闷:“少爷,你有我,不要怕,谁稀罕那群懦夫,弱者抱团。”
“而且他们竟然因为恐惧,全部涌向下房里。就因为上房、中房死过人,呵。我看女鬼下一个目标就是在下房。”
包拯刚要反驳一番,外面想起一阵嘲杂、“你看吧,人多力量大,他们起内讧咯。”包兴暗爽。
包拯的上房位置极佳,推窗一揽无余。外面来了一群官兵,押着那群搬离的学子又回来了。进门的学子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言语,一看就是被人胁迫。
众人不解,为首的捕快气如洪钟:“县太爷有令,为了保证春闱顺利进行,将派我们轮流保护你们的安全,来来贡院学子私下不得随意进出。”
“我们又不是疑犯,为何软禁我们?”
“我们也是受害者,谁想碰到这事!”
“既然是受害者,害怕凶手的话,我们官兵轮流保护你们,正是情理之中,等春闱结束后,自然会查明真相。”捕快冷热一笑,用手一指。
众人还要继续争执一番时,为首捕快不耐烦,二十余名官兵齐刷刷掏出刀。刀剑无情,蹭光发亮的刀面上映照着莘莘学子的脸。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猛然后退一大步。
几个胆小的学子拉了把好友衣袖,不动声色离开。有个胆大的犹自发问:“那春闱那天,你们不让我们去考试么?”
说到后天的春闱,原本逐渐恢复平静的空气中又开始剑拔弩张。
“由我们专人保护,统一护送你们前往考场。”捕快说罢,背过身不再看他们。
“唉。”包兴一声长叹,“当初不住来来贡院就好了。少爷,那天住进来的时候,我心里就不安,有一丝奇怪的预感,我们竟然这么顺利住到了上房?”
“果然,好运是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包兴怨天尤人,在心中怒骂了一顿来来贡院的所有人,及门口的官兵。最后他觉得最应该骂的就是包老爷,厚此薄彼,一母同胞,待遇天差地别。
“我看还要再死两个人。”包拯振振有词,重新坐会书桌,打开书本温习。
“哎哟,我的天,少爷这话可说不得。”包兴狂打自己的嘴,他不敢上前打包拯,只能拿自己撒气,“被人听到了,还以为少爷你是凶手呢。”
“不是我说的,女鬼说的。”包拯用手指了桌面的纸,“她说要替天惩恶。天道昭昭,人可欺,心不可欺。”
或许抑于官兵的阳气,女鬼夜间不再啼哭,众学子一夜无眠。县太爷安排也算妥当。虽然不让他们出门,却由官府免费供应吃食。用吃收买人心,谩骂的学子人数锐减。
官府供应的吃食虽不华贵,甚在干净简单,又不限量。既省钱又能省时间,包兴直呼县老爷会做人。包拯难得十分满意,用眼神看向包兴,包兴心中了然。
两主仆离席时,多夹带了几块大饼,这样春闱结束后,回乡路上不用乞讨。相安无事,风平浪静总算到了春闱那日。
包兴在旁碎碎念,少爷昨夜自行整理考学所需用品,他依然不放心,又偷偷起身查看检查好几次。少爷倒是气定神闲,他却紧张地睡不着。半梦半醒的包兴脑海里回荡着全是少爷与他的读书路。
天还没亮,包兴认命起身,一夜无眠。他顶着黑眼圈,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目送少爷出门赶考。
其余人的书童和包兴一样,被独留在来来贡院里,有专人看守,不得擅自离开。
领头的捕快指挥着,其余捕快井然有序,分成好几个小队,三人捕快盯六考生,有个突发情况也好灵活补位。留下三人在来来贡院把守。
等所有考生准备就绪,间隔一炷香,分散出发,转移焦点。包拯是倒数第二队出发,他百无聊赖东张西望。
有的学子手中无书,独自喃喃自语,有的学子还在疯狂背诵《大学》,作最后冲刺。
即将轮到包拯这队出发时,有一名学子举手示意,要求上茅房。
“你不是刚去过了么?又去?”看守他们的捕快嫌弃,怒斥。
“紧...张,不懂是不是喝了凉水,肚子不舒服。”这名学子满头细汗,捂着肚子弯下腰,“最后再上一次。”
他苦苦哀求,捕快只好认命拉上他出发。这是带头捕快的命令,但凡有学子脱队,必须有捕快陪同。
被他一耽误,包拯这队变成最后出发。其余学子十分不满,啧啧叹息。有人心态好,打趣道:“李升斌这家伙平常壮如牛,关键时刻腿软。”
那名捕快和李升斌久久未归,眼看错过最后出发的时间。耽误了春闱,这可不是小事,误时不得入场。一群学子大嚷,急着出门,包拯也开始着急,无论是好是坏的成绩,总得见到卷子。
为首的捕快早已随着前一组离开,无人做主。一高一矮的捕快也有些着急,高个捕快只好吩咐独留的捕快前往查看,自己和另一人带着学子先行出发。
留守的捕快李甲元和去茅房的捕快李乙宝是亲兄弟,熟知兄弟做事靠谱,见他迟迟未到,害怕出事,跑得飞快。
包拯等人还未出门,李甲元就来回话。
“完了,那名学生和乙宝都死了。你们先走,走快点,追上头儿,问他该怎么办!”他急躁的声音不大,然而满脸带泪,却让在场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都死了?!训练有素的捕快都不敌?女鬼果然法力高强。
在赶不上春闱入场时刻的阴影下,女鬼索命的恐惧下,包拯这队的人像逃命一般,从开始的疾步快走,到急速狂奔。
两个捕一头一尾,带着五名学子在浩浩马路上跑着。沿途不知情的人,都在摇头感慨,一年一度的春闱还迟到,估计是哪家的富家公子睡迟了,专门找官兵开道。
因为心急加害怕,仿佛女鬼在后索命,包拯等人还没跑一会,就追上前一批出发的人,但没见到捕快头,只能继续跑。
前一批出发的学子见包拯等人开始跑了,以为来不及,只好跟着拔腿快跑。
包拯从小跟着大哥包山爬山越岭,身体素质还行,其余的学子大不如他,早已气喘如牛,大汗淋漓,腿脚蹒跚。
捕快领队一回头,后面沙尘漫天,乌泱泱一大群追来的人全身泥土,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十里路。
“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领队捕快沉下脸:“叫什么?低点声!”
“除了那名李升斌的学子,李乙宝也被杀!”高个的捕快痛心疾首。
捕快头脸色一冷,对着后头嚷着:“我说过,保持队形,继续出发,先按时到考场。”
随后压低音量,侧过头对手下低语:“通知仵作了么?”
“没,急着跑来告诉你。”高个捕快脸红,知道自己犯错了,连忙解释。其实不怪他心慌,虽然昨天头儿已经按照有可能发生的事,预演各种方案。
但这么多方案里,没一个是关于捕快死亡的。无非是有人掉队,一名捕快寻找,其余两人继续行走。
“剩下的路上,不能再出事了。盯紧了!”捕快头迅速恢复脸色,鹰眼打量着这群后来居上的人。
他们这么一跑,时间反倒显得有些宽裕,即将到达考场,为了平复呼吸,剩下的路,他们放慢了脚步。
春风抚平学子焦躁的心,包拯此时冷静下来,开始担心包兴的安危。凶手必然是留在贡院的那群人中,希望包兴平安无事等他考完归来。
来来贡院的学子在官兵的保护下,浩浩荡荡走进考场,引起其他贡院不知情学子的嫉妒。
“这鲤鱼还没跃龙门呢,就有人开始摆官架子了?赶考还有官兵护送。”门口其中一人酸溜溜说着。来来贡院学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如何辩解。
他们被软禁时,那位领头捕快三令五申,禁止将凶案外传,外传者罪同凶手,斩立决。
来来贡院的掌柜躲在角落也听到了,恨不得给这位官大爷磕个响头,如此一来,明年换个名字,还能继续营业收钱。
包拯等人进入考院,例行的脱衣搜身少不了。留下两人把守,其余的捕快迅速赶回来来贡院,查看尸体,争取早日破案。
春闱连考三天,期间任何人不得离开。考院里每十人为一组,有一名官员来回巡视,以防舞弊。包拯一拿到试卷,提笔即写,题目不难,他温习多年,早已烂熟于心。
虽然考试过程中,不断有人晕倒被抬走,或是有人大声啼哭被强行带离考场。好在包拯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答题。
三日又三日,三年又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包拯的策论写到动情处,轻微掩面拭泪。
包拯在考场里奋笔疾书,包兴等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领头捕快的想法与包拯不谋而合,将嫌疑人锁定在剩下的人。
领头捕快想要破案,又不能像以前那样严刑逼供,这群书童的少爷但凡有一个金榜题名,就是他身败名裂的时候。因此他陷入了两难。
他只好将这群人锁在一个大屋里,不给吃喝,让他们互相举报,且看结果如何?
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了大进展。他派人将来来贡院的屋子逐个逐个搜索,果然有线索。
其中一位叫包拯的学子屋里,竟然搜到一篇鬼怪小说,与目前的三位死者的死状不谋而合。严加拷打包拯的书童后,书童竟然死咬是女鬼索命,故事是包拯按照女鬼诉说撰写的。
领头捕快呵一声冷笑,女鬼?皇天后土,人比鬼还可怕。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四个时辰了,包拯铁定就是凶手。放着好好的书不读,竟然装神弄鬼,连害四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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