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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冰山被劈化了
柳珩被天雷劈中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飞遍了玄阴谷各个角落。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震惊的,有后怕的,当然也少不了偷偷看热闹的。毕竟,柳二公子平日里太过冷情严苛,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
而沈漾,无疑是看热闹看得最心绪复杂的一个。
他一方面觉得解气——看吧!让你罚我抄书!遭报应了吧!一方面又有点心虚——不会真是我那诅咒小人引来的天雷吧?
更重要的是,柳珩被劈之后好像真的傻了啊!
第二天早课,几乎所有弟子都提前到了,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门口,等着看柳珩还会不会来,来了又会是什么模样。
沈漾也早早来了,故意选了个不起眼但视野绝佳的位置,竖起耳朵,睁大眼睛。
上课钟声敲响的前一刻,那道月白身影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弟子们瞬间屏息凝神。
柳珩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弟子服,依旧一丝不苟,墨发也重新束得整齐,只是脸色似乎比平时苍白了些,唇色也淡了几分,透着一股病后的虚弱感。
他走进来的步伐依旧平稳,却莫名给人一种小心翼翼、正在努力适应什么的感觉。
授课长老关切地问了他几句身体状况,他微微颔首,声音比往常轻了些:“多谢长老关心,已无大碍。” 语气还算平稳,但少了以往那种斩钉截铁的冷硬。
长老放下心,开始授课。
但课堂纪律变得有点微妙。
以前柳珩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活体的“肃静”牌子,眼神一扫,落针可闻。今天,他虽然依旧坐得笔直,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消失了。
有几个胆大的弟子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偷偷传起了小纸条。
柳珩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转向那几个弟子,张了张嘴,像是习惯性地要出声训斥。
所有偷偷观察他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沈漾——来了来了!要开始了!柳师兄要恢复本色了!
然而,柳珩的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正瞪大眼睛等着看戏的沈漾,然后,他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淡淡地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继续垂眸看向自己的讲义。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几个说话的弟子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一劫。
沈漾更是大跌眼镜。
这都不管?!柳珩你被雷劈得失职了吗?!你的谷规呢?!你的慎行篇呢?!
课间休息时,这种诡异的感觉更明显了。
有弟子鼓足勇气,上前询问一个修炼上的难题。若是以前,柳珩大概率会言简意赅地指出关键,语气公事公办,绝不多说半个字。
可今日,他听完问题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解答。声音依旧不高,而且解释得异常耐心和详细,甚至还会停顿一下,问一句“可明白了?”,虽然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种突如其来的温和让提问的弟子受宠若惊,连连点头,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多谢师兄!”
“无姉。”柳珩这一声答得无比温柔,惊得好几个弟子回头看他,等看清了他的表情,他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柳珩在笑啊!
而且笑得特别自然!
沈漾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绝对是被劈坏脑子了!而且坏得还不轻!柳珩以前要是因为这种事情笑,他就把面前这张桌子吃下去。
他忍不住凑近旁边一个相熟的青阳宗弟子,压低声音:“喂,你说……他是不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出问题了?”
那弟子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看样子像……居然没罚那些说话的人,还这么耐心讲题……嘶,这雷劈得够狠啊。”
沈漾摸着下巴,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
如果柳珩真的脑子坏了,变得好说话了,那他的罚抄……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放课后,沈漾磨磨蹭蹭地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做贼似的蹭到柳珩的书案前。
柳珩正在整理东西,看到沈漾过来,抬起眼,略带疑惑地看向他。
一双桃花目柔得几乎要渗出水来,差点闪瞎沈漾的眼睛。
“咳,”沈漾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那个……柳师兄,你看你刚遭了大难,身体要紧,需要静养,也没什么时间检查。我那三十遍谷规和十遍慎行篇……是不是可以先……” 他挤眉弄眼,暗示‘免了’二字。
柳珩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让沈漾心里直打鼓,差点就要打退堂鼓——难道没好全?偶尔还会恢复?
就在沈漾准备自认倒霉,说明天一定交时,柳珩却忽然开口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声音有些软:“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沈漾眨巴着眼。
只见柳珩低下头,从一叠纸里翻了翻,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三行字,正是沈漾昨天一晚抄写的那点成果。
柳珩看着那三行字,指尖在上面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然后抬眼看沈漾,语气似乎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试图模仿以往冷淡却莫名失败的感觉:“既知过错,日后改正便好。这些……暂且算了。”
沈漾:“!!!”
真、真免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差点没站稳!
“多谢师兄!师兄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师兄你好好养伤!师弟我就不打扰了!”沈漾生怕他反悔,一连串的马屁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然后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沈漾几乎是雀跃着逃离的背影,柳珩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只写了三行字的罚抄。他微微蹙着眉。
“系统?”
[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样……会不会有点OOC了。”
[书里的柳珩对沈漾极其严苛,您这样确实有点问题,可能会招人怀疑的。]
“可是……他昨天应该抄到很晚了,你看他的黑眼圈,明显是熬夜熬的。而且他刚刚都求我了……”
[……宿主,他刚刚没有求你吧?]
柳珩轻轻叹了口气,将那张纸仔细地折好,收进了怀里。然后,他注意到书案一角,放着昨天沈漾不小心碰掉的那支笔。
鬼使神差地,他也将那支笔拿了起来,握在掌心。
笔杆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属于少年人的温度。
他的耳根,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地红了一点。
[宿主!!!我们不是来谈恋爱的呀!!!]系统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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