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初雪是你冻结的眼泪

　　秦枝靠在哥哥肩侧，眼中尽是倦意。她累了，不退也不进，做个不对继兄抱有异样想法的妹妹就好了。
　　客厅的投影仪里在播放综艺，声音回荡在清冷的屋子里，没有人在听。一集放完，二人都对情节没半点印象，如过雨云烟，深深留下的雨痕只有对方。并不想浪费和哥哥相处的一分一秒，可眼皮却对她使起了性子，就那么合上了。
　　恍惚间，她感受到额间落下的一吻。
　　“晚安。”少年磁性的声音在黑夜被拉到变形，同灯光下映处的黑影，显得尤为漫长，困意也如海浪似也退去。
　　她心中一激灵，被额间的滚烫撕破一切理智。他们只是兄妹，这只是兄妹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晚安吻而已。
　　只能是这样吧?
　　别的一切都不要肖想半分，不该也不能。
　　……

　　她的身心都变得燥动，少年有力的双臂紧搂住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那温热的气体一点一点拍打在她颈间，似海浪。
　　秦枝想挣开那窒息的怀抱，一次一次的挣扎也只会引来秦梧更紧的拥抱。
　　被菟丝缠紧的树枝，永远也摆脱不了。
　　哥哥醒了吗？没有的话为什么抱的那样紧？他睡着了也不安分，抱着怀里乱动的妹妹一块儿动，生怕她逃似的。
　　她还是跑了，废了好大劲才跑的，下了床就躲在卫生间里。
　　哥哥永远不会知道，她今天因为他有了不该有的本能反应。秦枝也不会知道，哥哥真的没醒。
　　……
　　都怪哥哥的体温太烫了。
　　掩耳盗铃，最为可悲。秦枝，你太卑鄙了。
　　……

　　她犯了混，大抵是情难自抑，跑去推开了哥哥的房间。
　　“哥。”她看着靠在床头的少年，光是叫他她便红了脸。
　　秦梧的发丝凌乱漆黑的眼珠里似有无数委屈。“你走了我就睡不着。”那声音里夹杂了晨间的困意。
　　她蹑手蹑脚爬上了哥哥的床，与他紧紧相贴。“还困吗？我陪你。”
　　他们睡在了一起，不似昨日那般他进一步，她退十步，她也在慢慢靠近。其实两个人昨夜都睡得很晚，对方在自己身侧又何能安睡？可也都无半点因意。
　　秦枝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钻进了他温热的胸膛，只隔了一层布料，压不住他快速起伏的心跳声。
　　“哥，你的心跳好吵，吵得我睡不着。”秦梧闻言一笑，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有些冷。
　　“冷着了？”他的语气带了几分严肃。“…嗯。”哥情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丝，像颗毛茸球。
　　“小枝刚刚刮你鼻子，怎么鼻子没红，脸先红了？”
　　“我…”他一把抱紧秦枝，“小枝，你现在心也跳得好吵。”
　　秦枝不好意思道：“明明只有你…我才没有。”
　　嗯，只有我才跳得那么快。秦梧心道。
　　眼前人的呼吸声平缓，她知道，哥哥睡着了。待确定哥哥睡熟后，秦枝缓缓贴进他的脸，偷偷摸摸在唇边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一样软，却包舍了她隐忍许久的感情。
　　那个吻，本该就这样结束的。这样秦枝还能维持仅有的一点体面。
　　一切都成了射出的箭，无法回头。
　　可秦梧的眼却倏然睁开，吓得她一激灵，身子还来不急做出反应，就被他压在身下，深深吻去。
　　秦梧也没想到这次居然那么容易就能撬开她的牙关，也或许她跟本就不想反抗。他不经去想，是累了吗？还是对自己感到厌恶了？他唯独没有想到，她也在开始纵容自己那克制不住的私欲。
　　那个永远在逃避，不敢面对血淋淋事实的秦枝，一直理智的秦枝，已经在堕落了。像是两个紧挨在一起的果子，一颗烂了，另一颗也最终逃不掉烂掉的宿命。既是同根生，那就注定生死死连在一起的。
　　但秦枝才是那个最先开始烂掉的果子，她自己都忘了。秦梧灵活而滚烫的舌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唇齿之间，他吻得很深，让秦枝几度以为自己要窒息，但更多的只是其种她打死不愿承认的感觉。两条舌头紧紧缠在一起，似蜗牛在繁衍。
　　这世间有太多无法割舍掉的关系，血缘上的纽带把两个人缠紧，一辈子都紧密相连。那月老的红线却也套牵双方的指尖,两条线却纠缠在一起，成为死结，注定两败俱伤。
　　一吻结束，二人都未缓过来，还溺在那温柔乡中,是秦枝先开的口：“哥，你怎么把头伸出来了…我刚刚没有想亲你，只是想离你近点。你的睫毛好密，我就想数数，一不小心就贴上去了。”
　　“我知道的。小枝，我也不会多想什么，因为我只是你的哥哥。”他说最后这句话腔调怪怪的，似有所指。“我刚刚睡迷糊了，就…”
　　他情绪变的有些低落，“小枝，对不起，你会不会讨厌哥哥？不要不理哥哥好吗？”
　　她波浪鼓似地摇着头，“不会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哥哥，哪怕亲了我，也不会改变。”
　　她才惊觉,她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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