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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三年后。
宋都皇宫,元离寝宫内。
「你大老远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玄轻躺在元离的床上,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早朝都不上了。」
「朕叫你回来还要理由吗?」元离笑着问,他伏在玄轻身上,指尖勾了勾她的发丝。「那帮老头不让朕跟着去前线,朕想你了只能把你叫回来喽。」
玄轻笑笑,手臂挽上元离脖颈,将他的脸拉近,元离的头发散在玄轻胸前,扫得她有些痒。
她的气息游离在元离耳旁:
「那陛下这么明目张胆,敢让我走正门进你的寝宫,就不怕风声传到群臣耳朵里,批评你我……」
「那帮老头哪个有你的功劳高,嗯?谁敢说一句不是朕就把他拉到边关军营里干一个月苦力,到时候你替朕好好教训他。」元离说着鼻尖蹭了蹭玄轻的耳朵。
「不过……」元离又开口。
「不过?」
「后宫空缺啊。」元离故作苦色。「大臣们老催着朕立皇后,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那当然是——」玄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陛下看上哪家姑娘,谁家女儿,就招回宫来伺候陛下。」
「这样天天都不用上早朝了。」玄轻一个翻身下了床,拿了衣服披了起来。「正好我就住在前线,再也不回来了,将士们还在前线等着我呢。」
「那可不行。」元离开口。「要是少了你,那帮将士们就打不下去了,那我养着他们还有什么用。我的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玄轻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继续摆弄衣服。
元离撑着床,斜着身子看她穿戴好,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回旧宁都看看吗,那儿改名了,现在叫玄离,咱们今天就去。」
玄轻正在系腰带的手顿了一下,许久才开口:「好。」
她的声音轻灵,像风一样。
……
宋都到姑苏只需要一天,两人在姑苏歇脚,夜里祭拜了萧叹将军灵位,帝恸哭。次日清晨整装出发。
姑苏到玄离三百多公里,当初玄轻一路踩着血,踏着骨杀过去,用了整整半年,而现在乘奔御风,和元离并马而驰,天色未晚就已经看到玄离城门。
「前面就是玄离了?」着白袍者带着面纱,卸了马,小声对一旁的人说。
「嗯,好久没来了,大宁古都……」一旁姑娘着素裙,撑伞,说到一半的话却被打断了。
「哎哎哎,快住嘴,让官府的人听了以为你是宁国余孽,要杀头的,这儿现在可是宋……」
「还不是你定的规矩。」素裙姑娘别过头,声音轻灵。
「别管那些了,快藏好我,别让士兵们发现了。」一边说着,白袍小心翼翼地藏在素裙身后。
「大宋的皇帝这么害怕大宋的士兵吗。」
「哎,都说了在外边别乱说我的身份。」元离喃喃着。「我是偷跑出来的,那帮老头现在估计急疯了,满天下找我呢。」
听到这儿玄轻笑了:「小时候躲父皇,长大了躲群臣,我的好陛下什么时候硬气一点。」
「住嘴!小心朕……小心我治你欺君的嘴。」
一把伞遮着两个人,倒是有点挤。
茶馆内,玄轻支颐看窗外,这里与过去并无多大差别,街道巷陌都还是旧时模样,商铺饭馆也无太大变化,百姓来往,繁荣依旧。只是脚下这家茶馆……
从这里向外望去,可以看得到父亲以前的府邸。
府邸被查封,玄轻一家沦为阶下囚,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年有余。
六年,足够尘土和杂草将院府埋没了,她旧时的家,现在也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元离注意到玄轻眼底闪过的失落。「我的大将军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离,我想回家看看。」
从茶馆到旧府用不了多久,只是这段路让玄轻感到恍惚,等到真正站在大门前,看着将军府的大门还有门上的牌匾时,难过如潮水一样涌来。
元离紧紧握着她的手。
大门忽然打开,几个侍卫站在门口,行礼,然后喊着:「恭迎将军回府!」
玄轻没有注意到,方才将军府的大门和牌匾,一点灰尘都没有,而她想象中的杂草,也是一根都没有见到。
元离早就命人将这里悉心打扫,又将府上旧时的仆从、丫鬟、侍卫,能找到的全部重新聘回府上,将军府和玄轻小时候的将军府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府邸换了主人。
它的新主人此时站在府门口,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元离。
「玄轻。」他笑着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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