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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
抱着他的人体温高得惊人，沈乔壹坐立难安，心脏跳动不已仿佛要冲破禁锢的皮肉，他无法言说是或不是，大脑反应速度降至低点，再也控制不了他偏向商承修本心。
他点了点头。
紧接着，微张的嘴唇被衔住，沈乔壹大脑空白之余还在想刚才商承修的嘴唇并没有现在这样滚烫。下一秒，火热柔滑的舌头便舔过齿关伸了进去，掠走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沈乔壹被商承修掠夺的姿态压制，不禁仰起头，因身体高潮而分泌的涎水从嘴角流出，渗进商承修的指腹里。沈乔壹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商承修的脖子，笨拙回应着这个过分礼貌的吻。
商承修的吻和他本人如出一辙，不管在外的独裁与狠辣或只在沈乔壹面前才会显露的温柔与呵护，在这个吻中都被过量地激发出来。
“商承修……”
商承修睁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攻势变缓，轻柔地舔吻他的嘴角，沈乔壹湿红着眼睛求他：“我脖子好酸……”
对方嗓音低沉地笑了一声，沈乔壹随之颤了一下，商承修慢慢将他的脖子放直，动作可谓温柔至极，沈乔壹叫痛，怪商承修一点都不温柔。
“这可是我的初吻，我爸妈都没亲过我。”沈乔壹捂着脖子，发现捂着的是商承修的手背，眼泪要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吻很舒服还是因为脖子酸。
商承修贴了贴他的额头，将他抱近自己，看着他如何怪自己，如何对自己撒娇，眉眼间的柔情浓的化不开。
沈乔壹一看见他被温柔裹挟的双眼，有些话便说不出来了，噘着嘴窝进他的颈窝里，不让他看见自己。
“你真的好讨厌。”
“嗯，讨厌。”
“你一点也不懂得珍惜我。”
“懂。”
沈乔壹不说话了，他当然可以随便作随便散发他的恶习，商承修会无限包容他。但是一旦想起商承修傻傻等待着自己的这些年，心口痛了一下，接着四肢百骸都是酸痛难忍的。
商承修是不是也这样？时间最不等人，如果他没有回国，没有偶然遇到商承修，如果他早有了伴侣，商承修肯定设想过这些如果，还是一如既往地等着他这个没有信用可讲，还是个婚姻风险很大的人。
沈乔壹心软地蹭了蹭他，握住商承修比他大了许多的手。
沈乔壹摆弄商承修张开手，又把自己的手贴了上去，哇，比他长还比他大！
商承修失笑，翻过手心将沈乔壹的包起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沈乔壹春心萌动，攀着商承修的肩膀，飞快亲了一下商承修的嘴角，起身逃跑。
商承修看着碗里油脂金黄的鸡汤，兀得勾起唇角，眼眶却是热的，这会儿庆幸沈乔壹跑得快，没看见他的软弱。
沈乔壹扒着楼梯，红着脸朝楼下喊道：“唐阿姨，孟叔，鸡汤商承修喝完了！”
商承修听见，于是一勺一勺将没凉透的鸡汤喝光。
房间里有一张羊绒沙发，铺着毯子，座面很大，沈乔壹洗完澡就盘腿坐在那儿，整个别墅的温度是智能调控的，房间内很温暖，沈乔壹窝在沙发里，却觉得没有商承修的身体舒服。
商承修真的住在隔壁那个冷冰冰的房间里吗？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沉稳、迅捷，并没有在门前停留，沈乔壹有些失落，裹着毯子靠在靠背上，耳朵就差竖到门边。
他又听见开门的声音，这下他从沙发上起来跑到落地窗前，贴着窗帘和玻璃听，听不到什么，他小声打开窗，见隔壁有光亮透出来，猫着腰踱到铺满羊绒毛毯的阳台上，侧耳偷听。
还是什么也听不见，沈乔壹郁闷要死，无理取闹重新拾起来，靠着墙独自发牢骚：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患无妻！！再说，他现在默认商承修可以胡作非为了，干嘛隔音做得这么好！
拉倒吧！
二月底的夜晚，脚都蹲麻了，还要大放厥词。
“沈乔壹，回房间。”商承修冷冷的声音在月光下冒着火，自上方传来。
沈乔壹迅速爬起身看着他，呆滞了两秒跑出去开门，他体谅商承修年龄大了速度没有那么快，于是等了几秒，商承修果然从另一扇门走到了自己面前。
“干嘛？”沈乔壹问。
商承修皱眉：“鞋呢？”
沈乔壹大方让出可供商承修进出的空间，“我待会就找。”
商承修走进来，愈发看不惯他光着脚，干脆把抱起来，看见乱糟糟被拱过的沙发，没收敛笑容，问：“要去沙发还是床上？”
沈乔壹没体验过这么高的视野，欢喜道：“床。”
把他安稳放到床上，商承修去给他找鞋，放到床边，命令他以后不许光着脚乱走。
“我洗干净了。”
“谁说这个了？”商承修把他的脚拿起来仔细检查：“划伤了你会哭，着凉你会哭，开裂了你还是会哭。”
沈乔壹扭脸，“那你铺毛毯……”
“为了防你。”扯过被子盖到他头上：“睡觉，我去洗澡。”
沈乔壹拉下来一点被角，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你不是睡在隔壁吗？”
商承修解扣子的手转移到沈乔壹的眼皮上，摸了摸：“不敢一个人睡，你可以收留我吗？”
“……好吧好吧。”
沈乔壹还想看商承修解扣子，商承修笑了一声，背过身脱掉西装，沈乔壹“嘁”一声，翻过去玩手机。
屋内很安静，气氛怪异地使沈乔壹整个人团成一个球，躲在被子里。他暗戳戳引诱商承修和自己一起睡，真正到了同床共枕时又打退堂鼓。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沈乔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屏息凝神，身旁很快塌陷，熟悉的温度和气味隔着一层被子精准钻入沈乔壹的毛孔里，宛如注射了某种药物。
沈乔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商承修，很快的，商承修躺下来，沈乔壹往他那里挪了挪，两条腿都碰到商承修才满意。
商承修勾着他的腰，“看都不看一眼，如果在这里的不是我怎么办？”
沈乔壹道：“我记得你的味道的。”
被子盖得太高，他要往上钻才看得到商承修的脸，看到了又缩回去一点点，问：“商承修，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多大啊？是不是很可爱？但我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情我忘得很快的。”
“肯定很可爱。”商承修动了动，埋进沈乔壹的颈窝，那里的肉最敏感，像熟透了的石榴，一戳就透出殷红的汁水。
沈乔壹最受不了痒，正要躲，不小心蹭到商承修的脸，于是安静地睡好，“你的鼻梁好高啊，戳得我脖子痒。”
“好疼！你干嘛咬我？”
沈乔壹推开商承修，委屈地捂着脖子，像个小怪兽一样瞪着商承修。
商承修鼻尖和两颊都很红，眉眼看起来也少了许多白日的凌厉，这会儿看着沈乔壹，连轮廓都像是棉花糖拉的。
“沈乔壹，我恨死你了。”
沈乔壹红眼：“什么嘛！恨我还要跟我结婚！我不跟你睡了，你现在咬我以后就能打我，你要真家暴我上哪说理去！”
他说完就要爬起来，被商承修拦腰抱回来，商承修无奈极了：“沈乔壹，好赖话你分不清？”
沈乔壹被他按得挣扎不得，还知道保存体力，坐着掰商承修的手，嘴上没完：“分不清，你上来抱我亲我我全不说，你干嘛咬我，还说恨我！”
商承修侧头亲了一下他咬过的地方：“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你让我也咬一下！”
“好。”
商承修抱着把沈乔壹转了个方向，坐在自己的腿上，沈乔壹看着他含笑的眼，气憋在心口放不出去，又窝囊又憋屈。
“好什么，以后我又打不过你……”
商承修心软得彻底，将沈乔壹完整抱进怀里，躺下，盖上被子，给沈乔壹当人体抱枕枕着。
沈乔壹趴在他的胸口，哽咽道：“很疼！”
“现在还疼？”
“你咬的时候疼！我第一次被人咬，狗都没咬过我！”
商承修沉沉地笑起来，胸腔振动连沈乔壹都感受得到，他坐起来，刚要压着商承修的腹部：“你再笑我真的不理你了！”
商承修点头，的确不再笑出声了，只是那笑容明晃晃地挂在嘴边。
沈乔壹重新趴回去，真的不理他了。
等呼吸声均匀绵长，商承修关了灯，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抱着他睡觉。
今晚，是闰年特有的一晚，属于每一个人，但商承修最独特。
所以今晚的觉，对他来说，独特得日夜颠倒也不为过。
平凡的一天，平凡的一晚，平凡的明天会有希望来临。
第二天沈乔壹醒的时候，商承修已经不在家了。
他刚醒，就看见桌子上贴着一个黄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三个字：先穿鞋。
什么啊，好土。
沈乔壹盯着笔锋尖利的三个字发呆，把他好好夹进手机壳里收好，穿好拖鞋才去洗脸。
他问孟叔要商承修的电话号码，想也不想拨了过去，打通后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什么事。
那边没有声音，沈乔壹叫道：
“商承修？”
商承修应了一声。
沈乔壹扣了扣手指，没话找话：“这是我的电话。”
“我知道。”商承修合上文件，“在家无聊的话，让孟叔带你出去玩，或者找我，知道吗？”
“嗯……我挂了。”
“好。”
沈乔壹把一楼整个环顾了一圈，支着下巴倚在桌子上，他现在在国内一个朋友都没有，老同学与记忆中的判若两人，要是约他们出去，保不准自己没丢在商承修这儿的清白落别人身上。
不行。
他才22岁。
况且，还有商承修这个娃娃亲竹马。
真是各方势力都在替他护卫他的清白啊，他怎么可以不思进取！
沈乔壹吃完早餐，滚进书房，到午饭期间，唐阿姨进来送了三次点心两次水果，沈乔壹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夸唐阿姨做得真好吃。书没看几页，看几页就玩手机，以此往复，跟甜咸永动机的原理差不多。
但显而易见，沈乔壹吃饱手机后就吃不下书了。
商承修书架上的书他不感兴趣也是一回儿事吧，人不能总是把事情归结到自己的头上。
中午商承修回家，沈乔壹吃惊：“你怎么回来啦？”
孟叔与唐阿姨见到商承修，不由得惊讶：“少爷回来了。”
商承修将大衣递给唐阿姨，走到沈乔壹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在家无不无聊？”
室外的冷意正从商承修的身体里挥散而出，迎面而来，沈乔壹打了个寒战，摇头道：“我看了一上午的书。”
商承修抿着笑“嗯”了一声。
忽的，手被一个柔软温暖的给拉住。
商承修看下去，沈乔壹正用他的两只手夹住商承修被他强硬合并到一起的手。
“你的手红红的，没想到这么冷。”
商承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总要换做肢体接触来表达超标的情感。
他捏了捏沈乔壹温热的脸颊，这里以前是没有肉的：“冷还帮我焐？是想拉我手但苦于没有理由吗？”
“你管我呢！”
手却没有撒开，明知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大脑也没有发送撒手的指令。商承修又何尝不是毫无胜算的人呢？在许多因素面前，无可奈何的、错失良机的……太多太多，每一个都充满遗憾与希望，遗憾犹如久病初瘥，希望寡淡地回不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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