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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雄的秘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谢玄安才安心离去。
天微微亮,林昭月刚出门就看到在外等候的耶律斜珍。
这趟出行就他们二人,耶律斜珍带着林昭月走了很久的路,越过了很多山坡才终于看到目的地。
站在山岗上远远望去,一座小小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远处,墓碑上绑着一条丝带随风飘扬。
耶律斜珍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往前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母亲了,这些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
他不敢来,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寄托,他担心被毁掉。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责怪他。
“走啊,愣着干嘛。”
林昭月走在前,转身看向耶律斜珍。
“你说母亲会不会怨我?”
“怨你什么?”林昭月不解。
“怨我这么久都没来看她。”
林昭月当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呢,原来就这。
于是对耶律斜珍说道:“没事,你过去立马跪下忏悔,你母亲的气保准会消。”
“走吧。”
到了地方林昭月才发现这是一座衣冠冢。
见耶律斜珍正在跪拜,林昭月也没打算问。
哪知耶律斜珍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没有母亲骸骨。”
既然耶律斜珍自己先开口了,林昭月便直接回答:“嗯。”
耶律斜珍一边为他母亲清理周边的杂草一边说道:“小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整个天下最幸福的孩子,我的母亲的公主,父亲是可汗,而且他们还非常相爱,仿佛只要我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父王都能为我摘得。”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王变了,他不再爱母亲,更不再爱我,就算我跟母亲他的爱妾欺辱跪在帐前磕一天一夜的头,父王也不会心疼我们一分。”
再后来母亲病了,她日夜盼着父王来见他一面,她想知道为什么,发什么了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可是直到母亲病逝那天,父王都没来过。他甚至不允许母亲的遗体葬入皇陵,找人将她的骸骨随意丢弃,我连母亲的尸骨都没有守住。”
“我恨他,恨他薄情寡义,我想着,总有一天我会为母亲报仇,伤害过母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可是......母亲她早就猜到我会生恨。”说到这里耶律斜珍声音逐渐哽咽。
“为了那个男人,哪怕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依然声泪俱下地哀求我,让我不要怪父王。不要因为这些就记恨,让我要孝敬。父王不是故意冷落我们,是因为父王要面对的事很多,没时间而已。她都要死了,还在为那个男人说话。”
林昭月站在握住手中的杂草,看向墓碑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耶律斜珍,此时的耶律斜珍就像回到母亲怀抱痛哭的孩子。
“从那以后,我知父王不待见我,但我依旧想博得他的目光,想让他看看我,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叮嘱,我还想知道,他看到我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我的母亲。”
林昭月继续拔着自己的杂草,没有劝慰耶律斜珍。
他压抑得太久,需要发泄情绪。
许久过后耶律斜珍才擦干眼泪,走来一把拉过林昭月:“母亲,她叫林昭月,这些年来父王一直不喜欢我,但是她帮了我,昨天父王他对我笑了,还叫我珍儿。”
林昭月用契丹行礼的方式朝墓碑拜了拜,打了个招呼:“王妃好,初次见面,我叫林昭月。”
耶律斜珍虽然哀伤,但还不忘纠正林昭月的行礼手势:“虽说大哥被关禁闭,没几个人认识你,但是你这个行礼手势也太不标准了,万一被人发现端倪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这行礼手法细节也太多了。”
“人笨还找借口。”耶律斜珍嫌弃道。
“我笨?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不然我立马向你母亲告状。”
“哼,本殿下还会受你的威胁。”
耶律斜珍挺直了身板,绝不屈服。
“是吗,你确定?”林昭月眼神看了看耶律斜珍,又看了看他胸口处。
担心林昭月说出自己打算自戕的事,耶律斜珍立刻换了副嘴脸:“刚才是我冲动了,还请您原谅。”
林昭月得意地歪了歪头:“这还差不多。”
然后转头看向墓碑,丝带被风带起,随风而动,像极了舞动的仙影,林昭月不禁感叹:“你母亲一定很美。”
耶律斜珍骄傲地昂头:“那当然,我母亲是焉耆第一美人,而我是公认的契丹第一美男。”
林昭月瞥了眼他:“那还得是托你母亲的福,不然说不定你跟耶律倍一样难以入目。”
“你怎么能拿我跟他比,他丑得都不能看。”
“那倒没错。”
将周围杂草清理完后,耶律斜珍把带来的贡品一一摆上:“母亲,孩儿今日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终有一天我会带着父王一起来看你,你再给孩儿一点时间。”
告别后,二人上马,准备离开。
这时,一阵风吹来,墓碑上的飘带随风而起,落在耶律斜珍肩上,像是温柔地抚摸。
耶律斜珍看着肩上的飘带怔愣,眼角逐渐湿红,嘴唇颤抖:“母亲。”
林昭月拍了拍耶律斜珍:“你母亲在送你呢,以后你要常来看她。”
耶律斜珍将丝带揣进怀里,抹掉眼泪:“母亲,孩儿一定会带你回你该回的地方的。”
说罢扬长而去。
耶律斜珍和林昭月刚回到王庭,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是耶律雄身边的侍从,他恭敬行礼:“殿下,可汗召见。”
“好。”
林昭月默默跟在身后,耶律斜珍并没有阻止她,这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跟着自己比较安全。
耶律斜珍将林昭月安置在一处毡帐,嘱咐她切不可随意乱走后匆匆离去。
林昭月站在毡帐中,偷偷打量着帐外,昨晚谢玄安临走时还说了一下极地冰莲的大概方位,可是重兵看守,恐怕是耶律斜珍都不一定能出入自由,更何况自己。
看来得找谢玄安商议商议。
耶律斜珍回来时已经快天黑。
“看本殿下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耶律斜珍手上端着两盘果干晃了晃。
原以为林昭月会开心地迎上来,没想到今日却满脸哀愁。
耶律斜珍立即眉头一皱:“有人找你麻烦?”
林昭月摇摇头:“不是,只是太无聊罢了,我们回去吧。”
耶律斜珍这才舒缓表情:“行,立刻回。”
二人刚准备出去,就看见耶律雄出去,身边无人陪同。
“天都快黑了,父王要去哪儿。”
耶律斜珍看着耶律雄的背影,感到奇怪。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咯。”林昭月随口一说。
耶律斜珍思忖的片刻,居然点头答应:“走。”
林昭月:“啊?”
然后二人快速出了王庭后鬼鬼祟祟地跟上去。
头一回干这种事,林昭月既激动又害怕,但还是跟着去了。
二人一直跟在身后,耶律斜珍越走越疑惑:“父王去禁地干什么。”
“什么禁地?”林昭月一脸问号。
“那原本是一个狩猎场,小时候父王经常带我们去那儿狩猎,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下令封禁,任何人不得踏入,否则诛九族。”
“这么狠,这里面藏着什么绝世大秘密啊。”
“不清楚。”
两人越发好奇,继续跟上去。
只见耶律雄停下来,站在一巨石面前,不知在找什么,摸索片刻后,石头居然像一扇门似的打开,居然有暗室。
两人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这草原上竟然还有密室。
担心周围还有其他人,二人也不敢贸然进去,生生待了半个时辰,才见耶律雄从里面出来。
等他走远后,林昭月和耶律斜珍才走过去。
林昭月循着耶律雄刚刚的样子在石头上摸索,没一会儿就摸到一块凸起,用力按下后,石门缓缓打开。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林昭月拿出火折子点燃,二人靠着微弱的火光往里走去。
很快就到达一个稍大点的房间。
沿着墙壁四处查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父王为什么要在禁地修一个密室。”耶律斜珍很是不解。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只大手伸出,一把抓住耶律斜珍的脚。
耶律斜珍顿时汗毛竖起,机械地朝下看去。
随着火光一点点靠近,一张糊满头发的脸出现在眼前。
林昭月和耶律斜珍顿时吓得跳开。
心脏急速地跳动,这是人是鬼啊。
等二人平静下来后,再次鼓起勇气走过去。
那人匍匐在地上,不断往前爬,嗓子里发出“咔咔”的声音。
耶律斜珍脸凑过去时,那人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在确定什么,片刻后激动地朝耶律斜珍挥舞手臂。
“他认识你?”
林昭月看着地上那人的反应,那人肯定认识耶律斜珍。
耶律斜珍蹲下仔细看着那人,发现他被铁链锁住,周围没有任何食物,只有地上还有些许食物残渣。
难道这人就这么趴在地上舔这些食物为生?
“你是谁?”
那人脸上糊满了头发,还有未干的血迹,耶律斜珍实在看不清他的脸。
地上的人极力想发出声音,但却徒劳。
“他是不是舌头不见了?”林昭月怀疑道。
耶律斜珍伸手抬起那人下巴一看,果然,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父王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关在这里,用锁链拴住他,还割掉了他的舌头。
然后就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耶律斜珍惊吓得往后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眼里惊恐万分。
而那人撕下一块衣物,咬破手指吃力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林昭月捡起那块布,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只好递给耶律斜珍。
他看到上面的字后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怎么会,怎么会。”
林昭月看见他激动的样子,赶忙问:“上面写的什么?”
耶律斜珍没有回到林昭月,而是一个箭步又跪到那人面前,轻轻拨开脸上的头发,此时一张熟悉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林昭月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跟耶律雄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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